司徒茜覺得官人的壽禮真是太豐厚了!從曬臺上開始,後來因爲夜涼回到了屋裡,官人不辭辛苦地努力,到精疲力竭了兩個人才補了一覺。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左先覺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看,幸虧昨晚把重要的事情做了,不然拖到現在,我的計劃就泡湯了,心思就白費了。”
“我們趕快回家吧!”司徒茜急巴巴地說:“強生悅生一天一夜沒看見我,肯定哭了很多次!”
“慢着!”左先覺很不滿意:“睡一覺就忘記了嗎?我們爲什麼到這裡來?我要你寵我一個人!全部都是我的!不想強生,也不想悅生!”
“那是昨天。”司徒茜撒嬌地安撫道:“我昨天真的沒想強生,也沒想悅生,時時刻刻想的都是官人你。”
她見左先覺還繃着臉,便討好地趴到他身上去了:“謝謝官人的壽禮!我很喜歡很喜歡!官人你好勇猛啊!”
“嗯,這還差不多。”左先覺的臉色緩和了,隨即便想翻身。
司徒茜奮力壓住他,提醒說:“來不及了!現在不走,天黑都到不了家!路上不安全!”
左先覺盯着壓住自己的俏嬌娃看了好一會,心裡就是覺得不甘。他費這麼大力氣跟兒子們爭寵,可是娘子的生辰一過,一睜眼記得的還是那兩個啥也不做的小子!
“茜茜,”左先覺改用苦情計:“你一睜眼就想着那兩個小子,能不能多想想我?我什麼招都用上了,怎麼還是爭不過他們?”
“我答應你,”司徒茜用哄孩子的甜糯聲音說:“回家以後,最多隔五天,一定好好寵你一次。好不好?”
“三天!”左先覺要求:“最多隔三天。”
“好——”司徒茜一邊答應,一邊準備起身。
左先覺在最後那一瞬把她抱住了,迷戀地說:“最後一會兒,給我一個人。”
司徒茜被他目光裡的柔情打動,乖乖地又趴下了:“官人,要快一點哦。”
左先覺並沒有什麼大動作,就是緊緊地抱着娘子,過了一會兒,輕輕地開口道:“茜茜,我不會忘記昨天。”
“官人,我也不會忘記。”司徒茜感覺到官人這句話裡的萬語千言,瞬間溼了眼眶。
兩人很默契地同時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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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回到家裡,兩個孩子都好好的,家裡一切如常。司徒茜知道,官人一定早就跟左騰左全交待過了。她這個女主人沒怎麼管家事,那官人自然就要多操心,再不好好寵愛官人,她就真的是失職了。
秋天裡,司徒茜發現自己又有孕了,官人的命中率這麼高,可是她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再多一個孩子,她能分給官人的精力就更少了。
左先覺知道後果然有些失落:“唉,又要大休了。”
司徒茜表面上誇他:“官人你,效率真高啊!”
而她心裡,卻有些擔憂。官人已經位居三品,她就算不出門,都看得到那麼多人到家裡來巴結。官太太們屢次拉她出門應酬,她能推就推,因爲每次她們都少不了大罵家裡的側室侍妾如何狐媚爭寵,讓她聽了既反感又焦慮。
官人在外面平步青雲,納妾是遲早的事吧?畢竟世上像她父親司徒慎之那樣的男人是鳳毛麟角,而且她自問遠遠不能跟自己的母親相比,那麼她怎麼可能一生獨佔官人的寵愛?
她眼裡的那一點憂慮沒有逃過左先覺的眼睛。娘子懷着悅生的時候,就擔心他到外面找樂子,現在大概又在多疑了。
“茜茜,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左先覺直接問出來:“怕我出去找樂子?”
司徒茜被官人說破心思,迴避了他的目光,有些訕訕地反問:“你會嗎?會出去找樂子嗎?”
“不會!”左先覺毫不猶豫地回答:“就算沒有你,歌舞樂坊的姑娘也入不了我的眼!”
“那還有小家碧玉呢。”司徒茜嘟囔着說。說了又有些後悔,這不是在給官人開闢新思路嗎?
“小家碧玉也不要。”左先覺說得很肯定:“你放心,我管得住自己。”
司徒茜鬆了一口氣,擡眼看着官人:“那我們,還像上次懷着悅生的時候一樣?”
“當然啦。”左先覺安撫地說:“我們現在經驗豐富,有了兩個兒子做後盾,還怕什麼?只要你覺得好,我都遵命。”
“噢,官人……”司徒茜當下就心滿意足了:“你對我這麼好!我跟我母親一樣有福氣!”
她這簡單快樂的樣子,使得左先覺忍不住揪一下她的臉蛋:“不對你好對誰好?你是我娘子!不要瞎想,好好養胎,等孩子生下來以後,繼續寵我!”
司徒茜即刻開始賣乖:“現在也可以寵你啊,只要輕一點……”
左先覺很老道地說:“現在我可不敢,再怎麼跟兒子爭寵,也不能傷了他的小命。三個月以後吧,像上次一樣。”
“你怎麼知道又是兒子?”司徒茜噘着嘴嬌俏地說:“我這次真想生個女兒!”
左先覺親了一下她可愛的小嘴,笑道:“你呀,就是個子孫娘娘相!我打賭,你這次還生兒子!我要叫他……爭生!因爲我不屈不撓地跟他的哥哥們爭寵,纔有了他!”
司徒茜不大服氣:“那你要是賭輸了呢?”
左先覺又笑:“生女兒我也不吃虧啊!你就有個爭寵的人了!”
司徒茜立馬服輸了:“那還是讓你贏吧!我不要跟誰爭寵!”
因此他們沒有準備女孩的名字。
第二年的夏天,剛過十九歲生日的司徒茜生下了第三個孩子。果然讓左先覺賭贏了,又是一個兒子,那當然就取名爲爭生。
爭生滿月的時候,司徒家的五個外孫聚齊了。分別是:袁韌,五歲多;左強生,四歲不到;左悅生,兩歲多一點;袁柔,一歲;左爭生,剛滿月。
男孩太多,唯一的女孩袁柔吸引了最多的注意力。她剛剛會走路,走得搖搖擺擺。不用人教,兩個表哥強生和悅生立刻在袁柔面前爭表現,她一摔跤,強生和悅生都上去拉她,一左一右,不免起了爭執。
“悅生你自己都走不穩,讓我來拉表妹!”強生想叫弟弟鬆手。
“我走得穩!我拉得動!”悅生很不服氣,小小年紀就口齒伶俐,強調了兩個重點,拉着女孩不肯放手。
然而袁柔沒有買他們的帳,把他們倆的手都掙脫了,自己爬起來,往另一邊走去。
強生和悅生都很失望,強生沒說什麼,悅生哭了起來:“哥哥欺負我!讓表妹跑了!”
左先覺蹲下身子把悅生拉到跟前:“哥哥沒有欺負你,表妹是自己跑的。”
這時候袁柔搖搖晃晃地又回來了,拉住悅生的手,“哎哎”了兩聲,顯得很關心地看着他。
左先覺不由得一笑,逗悅生說:“你看你真是沒有白哭,表妹回來了。”
悅生立刻離開父親,拉着袁柔的手往前走。他眼淚還沒幹,就笑得一臉燦爛了。他還不知道,他這架勢,就像個大人世界裡的護花使者了。
弟弟一哭,就成功地拉上了表妹的手。弟弟平時靠哭功把母親拉走就算了,現在又用這招把表妹拉走了,強生非常失落。可是母親一直在跟大姨說笑,並沒有過來安慰他,而父親已經走到一邊去跟大姨父說話,也沒理他。
幸而袁韌注意到強生的沮喪神色,走過來熱情地說:“強生,我跟你玩!”
“好!”強生總算感覺好一點,跟着表哥走開的時候,他的餘光看見表妹又摔了一跤,而弟弟正笨手笨腳地在拉她。
強生不去跟弟弟爭了。靠哭得來的機會,他纔看不上。
十幾年以後,左強生才意識到,他隱忍不發的個性,就是被他二弟的任情任性反襯出來的。兩兄弟性情上的反差,在他們共同的表妹袁柔面前,格外地明顯。
生了三個兒子之後,司徒茜才成熟一些了,聽了她母親的教誨,開始慢慢上手管家事了,官太太們的應酬她也硬着頭皮參加了一些。
爭生滿月之後,高卿卿便提醒四女兒要注意保養,身材不能走形,服飾不能馬虎。司徒茜因爲擔心官人納妾,對母親的提醒就很上心了。
於是兩個月之後,左先覺便覺得娘子的身材又復原了。跟以前不同的是,她現在不用他提醒就會用心地留出夫婦倆獨處的時間。
“茜茜!你比以前更好了!”產後第一次行房,左先覺心滿意足,對娘子大加讚美。她的身體和肌膚跟以前相比毫不遜色,而她開始顯露風情了,不再那麼青澀。
司徒茜頗有些驕傲:“我當然更好了,以前我什麼都不懂,現在我知道對官人用心思了。”
她開始悟出點夫妻之道了。
“難怪你今天一上來就撩得我着了火,”左先覺調笑地說:“原來會用心思了。”
司徒茜反駁道:“是你先撩我的!”
“怎麼說是我先撩你!”左先覺分辯道:“你剛纔那樣側身躺着,是故意給我看的吧?那麼誘人!我要是還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我纔不是故意的,”司徒茜狡黠地一笑:“只不過覺得那樣躺着舒服罷了,碰巧被你看到了。”
“茜茜,你又長進了。”左先覺第一次發現,原來娘子不僅可以像溫順的小兔子,還可以像狡猾的小狐狸,不禁讚賞地說:“我發現你真的是潛力無限!我還要繼續開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