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陽笑了笑,她很喜歡桑言的性子,不會爲什麼感到很煩惱,能夠樂觀地看待事情,而她卻做不到,“我給你倒杯水。”
屋內就桑言和芯陽兩人,止默滄言飛海在另一間房,芯陽倒了兩杯水,遞給桑言一杯,她望着杯中的水,心中感到怪異,正當她把被子靠近嘴邊時,她豁然貫通,趕緊阻止桑言,“別喝。”
可惜桑言已經喝下去了,芯陽迅速將桑言喝下肚的水給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桑言拍着胸口,“馨兒,爲什麼不喝。”
“總之先不要喝水。”芯陽說着邊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白瓷瓶,遞給桑言。
桑言接過,“這是什麼?”
“這裡面有一些丹藥,你自己服一顆,給止默他們分別服下,儘量不要喝水。”
芯陽停頓了一下,“也給大叔大嬸還有小易服下。”
“爲什麼要吃這些藥,還有爲什麼不要喝水。”
桑言被芯陽越說越糊塗。
“桑言,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到病因所在了,你去把要拿給他們,我要先出去一趟,估計明天或後天纔回來,你們先在這裡等我。”
芯陽很是高興,她怎麼就沒想到,是水出了問題,可是爲什麼她一開始沒感覺到,她打開門,跳上屋頂,消失在夜空中。
桑言衝了出去,“馨兒?”卻沒想到早已不見了芯陽的蹤影,她還沒問清楚呢。
止默、滄言和飛海聽到桑言的叫聲,趕緊從房間出來,詢問芯陽出了什麼事。
桑言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跟他們說了。
滄言責怪桑言沒有攔住芯陽,桑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她是想來着,但是光想有什麼用,她還沒反應過來,芯陽就已經跑了,難道要怪她反應慢,不對,應該怪芯陽的輕功太好了。
止默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下夜空,回想桑言描述的經過,“滄言,你別再責怪桑言的,馨兒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可是,如果有危險……”滄言還是有些擔心“沒有如果。”飛海厲聲打斷滄言的話,“馨兒不會有事的,論武功智謀她可以說在我們之上,我們應該相信她。”
“馨……”滄言似乎還是想爭辯什麼,對,芯陽的武功智謀確實在他們之上,但是若是她自己想傷害自己,那該怎麼辦,念溪涯上芯陽萬念俱灰的眼神至今還歷歷在目。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反應那麼慢。”看着兩個平時和氣的人快吵起來,桑言趕緊阻止,免得又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桑言說得對,既然馨兒要我們在這等她,那麼我們就在這等,桑言,馨兒給你的丹藥呢?”
滄言和飛海聽了止默和桑言的話,都各自停了下來,他們服下芯陽給的丹藥後,就把丹藥送去給這戶人家的主人,並將芯陽的囑咐告知主人家,主人一連道謝,弄得他們都不好意思了。
他們耐心地等待芯陽的歸來,他們已經商議好,若到後天清晨,芯陽還未歸來,他們便去找她。
他們之間,最珍貴的便是那一份信任,曾經,他們因爲不信任,而發生了悲劇。
這樣的悲劇,他們不會再創造。
小鎮處於河流的下游,而這條河是小鎮所有居民的水源。
芯陽沿着河流一直往上,她去尋找這條河的神君,每一條河,上天都會派一個神君來守護管理。
在河流的發源處,有着神君的處所,據說,只有王室血統的人類以及非人類才能看到。
芯陽沒有使用輕功,而是運用法術,她在高空中飛行着,身邊的雲像箭一般地離她而去,月色皎潔如初,冰涼如水。
她雖身在空中,但卻注視着大地上的一切。
青絲亂舞,白衣凌亂,月華爲她絕美的面龐暈上了一層光圈,冷若冰霜,澄澈的眸子透出一股不可抵抗的堅決。
不知風在她的耳畔肆意了多久,她已經到了河流的發源處,一個縱身,她從空中下降到河岸邊。
河岸很是冷清,只能聽到風吹過草叢窸窣作響。
陣陣寒意竄入她的體內,本身顯寒的體質,寒上加寒,幸好芯陽早已習慣,不然按照普通人的身體,是受不了這樣的寒氣。
她縱身一躍,跳入水中,神君的處所自然是在水底,她不停地往下潛。
潛到最深處,才停了下來,站直身子,她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就像在平地上一樣。
神君的宮殿巍峨地立在她的眼前,絲毫不比燦都的王宮遜色。
但是宮門緊閉,芯陽是來拜訪人家的,自然不能貿然闖進去,她拿起門環扣了扣門。
不一會,宮門打開,一位紅衣裳的清秀女子含着笑,手中持着精緻的燈籠,向芯陽行了個禮,“公子,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芯陽隨着紅衣女子繞過不少宮廊,偌大的一個宮殿,她除了紅衣女子外,一個人都沒見着,與燦都的王宮相比,真是冷清得嚇人。
“我家主人喜靜,所以宮內只有兩個婢女。”
這名紅衣女子真是好生聰慧,竟然看出了芯陽的疑惑。
紅衣女子領着芯陽到一個緊閉的門前,推開門,停住腳步,“主人就在裡面,公子請進。”
芯陽獨自一人進了屋內,一名身着大紅色袍子的男子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看見芯陽也沒有起來。
又是紅色,看來這裡的神君真是喜愛紅色,男子在紅衣的映照下,豔若桃李。
芯陽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詞可以來形容眼前的妖豔男子,雖然豔若桃李是形容姑娘的詞。
“幽涵。”男子依舊坐着,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笑得花枝招展。
幽涵?又是幽涵,芯陽第三次聽到別人這樣叫她,一次又一次,原本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她,竟然越來越熟悉,甚至有時會覺得她就是幽涵,他們口中的幽涵,不對,她現在是芯陽,是芯陽!她甩了甩腦袋,不能讓這樣的念頭佔據她的腦子,她還有事要做。
“看來你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果然缺一不可。”
紅衣男子從椅子上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面無表情對着芯陽道,“你來這裡無非是爲了那些病人,其他的還是少想的好。”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拐彎抹角,我要看河之源。”
芯陽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紅衣男子再次笑得花枝招展,“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
“若是想看河之源,就跟我來。”
紅衣男子在前面引路,他將芯陽帶到一間石室。
他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指着放在石桌上的散發着紅色光芒的紅色晶體,“那個就是。”
芯陽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是一眼,她便知,紅衣男子騙了她。
“那個不是河之源?”
她用詢問的眼神看着紅衣男子,爲何騙她,她本身感覺得到紅衣男子對她並沒有惡意,所以她才如此相信他。
紅衣男子笑得越發越妖豔,“我可沒說過那個是河之源,那是第三塊心之碎片。”
“心之碎片?”芯陽已經擁有兩塊,若在加上一塊,那麼她的心便是完整的。
轉眼之間,紅色的心之碎片已經到了紅衣男子的手上。
不對,芯陽突然回過神來,“你在轉移我的注意力,你明明知道你所管理的這條河被下了毒,卻不去理會。”
“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我自然不會去理。”
“你不是這條河的神君?”
“我是不是神君不重要,重要的是,幽涵,你不認爲這第三塊心之碎片比河之源重要嗎?你和他之間的事,我不會管,但是這塊心之碎片我卻不得不管。”
“河之源究竟在哪?”
芯陽沒有被紅衣男子的話影響到,目前的情況,她還分得清孰輕孰重。
“呵呵,真是可笑,若是以前的你,用得着這樣問我,真是不清楚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這個東西給你,說不定等你得到一顆完整的心,便會知道。”
紅衣男子依舊笑得妖豔,將心之碎片投入芯陽的體內。
等心之碎片完全融入芯陽的體內,她能感覺到胸腔內那一顆鮮活的心,正有力地跳動着。
正當她感受的時候,心突然隱隱作痛,彷彿要抽離她的身體,她身上的靈力自動聚集到胸腔處,去抑制那一顆狂亂的心。
一些零碎涌進她的腦海,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已經迅速消散,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幾塊。
“看來你身上的封印還是完全沒解開,原來一顆完整的心不足以解開封印,不過第一重已經破解了,這下,你應該知道,河之源在哪?”
芯陽的身體變得極度虛弱,爲了壓制那顆想要抽離她身體的心,和解開那第一重封印,她耗費了大量的靈力。
但是,此刻的她腦子卻比之前明醒許多,有許多她不曾有過的記憶竟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而她竟然卻覺得一切理所當然,然而那些記憶卻無關人和事。
當上天派神君來管理某條河時,河之源便與那位神君融爲一體,若是神君出事,那麼河之源也會受損,當神君的任期到限時,河之源會自動與神君分離,進入下一任管理河的神君體內。
水之所以有毒,就是神君中毒了“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殺了我,取出河之源。”
紅衣男子似乎意料到芯陽會想起這些神界的知識,表情也稍微有變化,不再笑得妖豔。
“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解了你身上的毒。”
芯陽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不輸風範,對於解毒,她還是一樣有信心。
“你不說,我倒還忘了,你的本體是精靈之神,精靈最擅長的便是治癒術。”
紅衣男子的語氣很是輕鬆,完全沒有爲中毒的事操心,確實精靈一族的治癒術就連神界都自嘆不如,他們自有一套醫治方法。
“精靈之神?”
“看來你的記憶還沒有恢復到那種地步。”
紅衣男子是故意說出精靈之神,想試探一下芯陽的記憶恢復到哪種程度。
芯陽見紅衣男子無意再說精靈之神,也不再問,畢竟眼前最重要的是,解了紅衣男子身上的毒。
紅衣男子出乎意料地配合芯陽,乖乖地躺到牀上。
芯陽望着臥室的牀,竟然是白玉所做,上面還鋪着特殊布料的牀單,而且還不止一張,她認得這些布料,這是王室貴族中少有的布料,因爲質地及其柔軟舒適,布澤很美,所以一般都是用來作衣裳,而這裡竟然做成牀單。
不僅如此屋內還擺放着各種玉器瓷器,裝橫也是華麗,不僅僅是單一的華麗,還有精緻,屋內,完全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就連那些雕刻,足以看出雕刻者的功夫精湛,臻於完美。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比王宮還要奢華的地方,她很是無語,一個臥室,至於嗎?
紅衣男子明顯是看出芯陽的心思,“就準那些人類奢侈,神奢侈一下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