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的日子裡,充滿了提心吊膽,對身邊的人和所遇到的人也漸漸開始產生懷疑,這種時候,只怕是連自己的親人也不敢相信。
莫顯聲混入了武三思府中,進入了嫂子武紅葉的房間裡,他換好了衣服,在門後躲了起來。不一會,武紅葉便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徑直到了桌子前,放下了懷裡的兒子,對他道:“星月,你在房間裡自己玩吧,不要哭鬧,不然你爹爹就不要你了!”
莫星月已經兩歲多了,他點頭應了,手裡拿着一隻布老虎自顧自的玩。
武紅葉又向房間內找去,莫顯聲關上了房門,走了過來,低聲道:“嫂子,現在府裡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人過來搜查?”
武紅葉搖了頭,道:“沒有,現在我們只能呆在府裡,不讓出去!”
這時又有人敲了門,莫顯聲再次躲了起來,武紅葉道:“誰啊?”
剛剛那個小廝道:“小姐,是我,來爲您送晚飯了!”
武紅葉道:“你把飯菜放在門口就可以了!”
這個小廝應了,放下了飯菜,轉身離開了。
武紅葉忙去打開了房門,彎腰把一托盤的飯菜端了進來,莫顯聲忙又迅速關上了房門,在門後仔細聽了片刻,感覺外面沒有異常。
武紅葉將飯菜放到了桌子上,抱起了兒子,道:“小叔子,你趕快用飯吧!”說着便坐到了牀上。
莫顯聲道:“那你們如何吃飯啊?”
武紅葉道:“我不舒服,吃不下!”莫顯聲道:“吃不下也要吃點啊,不然容易餓壞身子,侄子還那麼小,他現在是吃飯還是還在吃奶啊?”
武紅葉道:“已經開始吃飯了,你兒子呢?怎麼不把他也一起帶來京城?”
莫顯聲搖頭,道:“山長路遠,他還小,不適宜長途跋涉,就留在了家裡!”
紅葉充滿了驚訝和疑惑,道:“弟妹在家帶他?”
莫顯聲開始用晚飯,他夾了個雞腿給了侄子,道:“沒有,雪兒和我一起出來了,孩子交給了家裡人照顧。”
武紅葉道:“才一歲,就要離開父母,他能受的了嗎?”
莫顯聲道:“沒關係,他可以的!”
武紅葉也簡單吃了一些飯菜,兩人吃完了飯,這時又聽到了敲門聲,莫顯聲這次沒有躲起來。
不料外面卻傳來了武崇訓的聲音道:“姐姐,是我,聽說你肯吃飯了,爹爹就讓我來看看你!”
莫顯聲聽後,立刻驚慌了,武紅葉卻示意他不必驚慌,讓他在牀上躺下,又蓋了被子,道:“不用了,我已經睡下了!”
門外的武崇訓道:“姐姐,你不用爲姐夫擔心了,剛剛延文堂弟來過了,他說他爹爹根據姐夫的表現,打算放了他!”
武紅葉聽後大喜,忙奔到了門口,打開門,問道:“這是真的嗎?你姐夫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武崇訓疑惑的看着姐姐,道:“你不是已經睡下了,怎麼這麼快就穿好了衣服?”
武紅葉聽後,有些失措,忙道:“我剛剛只是在哄星月入睡,我並沒有真的睡下!”
武崇訓向房內望去,道:“外甥要乖乖聽你孃的話,明天舅舅帶你上街玩!”
牀上的莫星月點頭應了,武崇訓又道:“天氣涼了,姐姐趕快回房間去吧!”說着便掉頭離去。
武紅葉關上了房門,轉身走到了牀前,莫顯聲忙從牀上下來,道:“多謝嫂子收留我,替我保密!”
武紅葉道:“小叔還是去牀上睡吧,你大哥一天不回來,我就睡不着。”
莫星月突然哭了起來,鬧着要爹爹,紅葉忙要去哄他,莫顯聲卻擺手,自己上前抱起了侄子,道:“叔叔在,你爹爹明天就會回來的。”小孩子漸漸不再哭鬧了,這時有從門外
傳來了武三思的詢問聲,武紅葉忙道:“沒事了,爹爹,你早點休息吧!我們這就休息了!”說着便吹息了燈。
夜空裡的月亮不再完整,但人間的燈火還是輝煌。
清一風已經趁天黑躍過宮牆,進入了皇宮中,他先到冷清的離心院裡去躲藏了起來,這個皇宮他只來過寥寥數次,對裡面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以前都是和其他人一起來探望莫媛媛,現在是獨自進來,也再見不到莫媛媛的身影。
皇宮內戒備森嚴,宮殿甚多,想要找到聶飛和楊浣紗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爲他還在皇宮裡認識一個人,只要能得到這個人的幫助,一切都很容易。
清一風站在黑暗的離心院門口向遠處的燈火下望去,只見黃門衛不斷的巡邏,卻沒有見到武后身前的女官,他希望能遇到楊綵衣,如果遇到了楊綵衣,就可以見到聶飛和楊浣紗了。他不知道楊綵衣已經和一世幫的江左使一起離開了皇宮,正在洛陽城裡排查追捕他和莫顯聲二人。
此刻聶飛已經入睡了,而楊浣紗還沒有睡下,她現在和她的老師上官婉兒住在一起,漫漫長夜,這個深宮裡的女人會感覺非常難熬,於是就只有大量的讀書,然後寫詩,把她所有的希望和願望都寄託在了詩歌裡。
子夜十分,楊,江兩位使者二人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叫開了宮門,進入了皇宮中,到了內宮裡,先向上級尚幫主彙報了今天的工作,他們配合了肅正司的酷吏連同洛陽城裡的大小官員已經將洛陽城內梳理了一遍,可以肯定此刻莫顯聲還在洛陽城裡,但就是想不到他會躲在什麼地方。
尚幫主道:“白天聞聽肅正司的周興再次被莫顯聲行刺,而且行刺的地點就在端午門口,這說明那個刺客有可能已經出了城,所以武承嗣向太后申請了,準備去城外搜捕。”
江左使道:“洛陽城外,那可就大了去,在想追捕,就只有先暗訪了!”尚幫主點頭應了,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依靠江右使的眼線了!”江右使道:“那屬下盡力配合吧!”
尚幫主道:“好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明天再等太后的旨意!”
兩人便回到了住處休息。夜晚很快就又過去了。
清一風在離心院裡等了一夜,沒有效果,決定再等一天,反正他沒有無其他事情可做。
散了早朝後,楊浣紗留在了太后身邊,這時聶飛也被召了過來,武后召來了鳳羽衛的官員,開始宣佈決定。
她首先道:“突厥國的公函已經到了,他們已經在開始準備和親的事情了,所以聶小姐也抓緊學習,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預計和親的使團最快在九月中旬就能到達京城,現在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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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飛忙垂首應了,武后又對尚幫主道:“最近京城裡不太平,所以你們要加強內宮的防備,對於增加鳳羽衛的勢力以及剷除江湖亂黨,你們可有好的計劃,報於本宮!”
尚幫主點頭應了,老宮女帶走了聶飛,楊浣紗向她看去,只覺聶飛突然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江右使首先發話,道:“啓稟太后,等屬下忙完了眼前的事情,就立刻發下江湖豪傑邀請令,邀請他們到九江去參加武林大會,這樣既可以將那些江湖高手聚集起來,如果願意爲朝廷效力的,就加入我們一世幫,若有頑固不化的,那就暗中除去!”
武后聽了,點頭應道:“不錯,是個好注意,不過在九江聚集,那個地方是不是荒僻了一些,而且也不便手朝廷的軍隊控制!”
江右使忙道:“回稟太后,這個集會的地點可以更改,但地點要在長江以南,不能距京城太近!”武后聽了,點頭道:“好,你們抓緊去辦吧!”
這時宮女梅花道:“啓稟太后,據武承嗣大人的最新消息,他們在洛陽城裡
已經找了個遍,仍未發現逆徒清一風和莫顯聲的蹤跡,只怕他們已經溜出了城去,所以在京城裡的搜查就要轉入暗訪了,至於京城外的搜捕,還要請求一世幫的門人相助!”
武后道:“這個容易,現在鳳羽衛歸你管轄,故一世幫也受你調遣,你全力去做就是了,一定要查訪到那兩個刺客的消息,然後或決定處斬或抓會來處決都可!”
衆人忙應了,武后又道:“尚幫主你留在內宮裡繼續負責保護本宮的安全,兩位使者可以離開京城,必要時,梅花你也可以離開京城,務必要將這次的武林大會辦的圓滿!”
梅花忙應了,這時小少監小原子急忙從外面走進來,道:“啓稟太后,從玉門關傳來的急報!”武后一揮手,讓鳳羽衛的人先退了下去,上官婉兒接過密報,打開了,念道:“玉門關督帥婁師德大將黒齒常之上報:吐蕃國的大軍已經往藏地撤回,黒齒常之是留守玉門關還是調回京城?請太后明示!”
武后聽了道:“玉門關終於又恢復了安定了,正好京城裡也需要黒齒常之的幫助,那就把黒齒將軍調回京城吧!”上官婉兒應了,忙開始擬製。
京城裡經過昨天一天的折騰,肅正司的酷吏又藉機抓了不少人,大理寺秘審司的公房裡,武承嗣一臉疲倦的聽着來俊臣,周興,索元禮以及他的護衛尤敬檢的彙報,四人一致認定清一風和莫顯聲兩個此刻已經溜出了城去。
武承嗣鐵青了臉,怒道:“各個城門口都有我們的人,還張貼有兩個刺客的畫像,你們怎麼會讓他二人逃出城去的!”
周興握着受傷包紮好的手,道:“屬下也不願相信這兩個刺客已經逃出了京城,可我們已經將洛陽城的所有地方都梳理了一邊,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
武承嗣反問道:“你們真的已經江洛陽城的所有地方都梳理一遍了?”
四人忙低下了頭,來俊臣是待罪之身,所以沒有表態,索元禮就回應道:“只有兩種地方我們沒有去搜?”
武承嗣道:“哪兩個地方?”
索元禮道:“皇宮和武氏家族的府邸,皇宮裡屬下不敢去搜,而且孔均大人,赤霞道人和鳳羽衛的兩名使者都是從皇宮裡出來的,至於武氏家族的府邸,他們都已經收到大人的命令,全都緊閉府門,不得離開家中一步!”
武承嗣道:“如果那兩個刺客要還在京城裡,可能就藏在這兩種地方,皇宮裡就交給內宮的人去查,今天你們要將武氏家族的府邸清理一遍!”
索元禮道:“這種事情恐怕還的需要大人您親自帶隊,別人都還好說,武三思大人那裡可不好應付!”武承嗣聽後,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先從武三思表兄府邸開始查起!”
命令發佈了去,他的手下立刻開始準備,很快就準備好了人馬,武承嗣又道:“把莫顯音帶出來,隨我們一道去搜查!”索元禮忙應了。
四大護衛擡轎,大羣酷吏跟隨其後,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向武三思的府邸趕去。
此刻,武紅葉已經醒來,洗漱罷,坐在了鏡子前化妝,莫顯聲抱着侄子莫星月,一邊逗他玩,一邊道:“大哥和嫂子在武昌過的怎麼樣?”
武紅葉道:“還可以,那裡雖不及京城熱鬧繁華,倒也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早知道有這回事,我們就不回京城了!”
莫顯聲道:“像我們這種特別的身份,有些事情必須要面對,是躲不掉的!”
武紅葉立刻疑問道:“我的身份特殊也就罷了,你是什麼身份啊?”意思是我是太后的侄孫女,你怎麼能與我相比呢?
莫顯聲自知失言,忙掩飾道:“我妹妹是廬陵王的一個妃子,我也算與太后有些親戚了!”
武紅葉聽後,嗤笑道:“什麼廬陵王,朝廷裡還有這個封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