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案件的死者是霞飛路上最著名的大嘉年歌舞廳的舞女,名叫陸翩然,她還有個同胞的妹妹叫做陸小小,姐妹兩一同在大嘉年上班,還合租了一家廣慈醫院對面的二樓公寓同住。不幸的是,紅顏薄命,陸翩然不久之前被發現橫屍屋中。
唐鑫和李君則一起乘車往廣慈醫院方向去,路上他問李君則說:“之前有沒有見過死人?”
李君則點頭:“見過。不過我不喜歡死人。”
“爲什麼?是覺得害怕嗎?那你這膽量可不行啊,咱們做巡鋪的處理這種兇殺案是常有的事情,你現在後悔不幹了還來得及,別以後晚上回家都做噩夢。”
唐鑫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挑了挑眉毛看着李君則,本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誰知道李君則忽然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開口道:“那倒不是,我不喜歡死人是因爲別的原因。”
“哦?是什麼原因?”
李君則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答非所問地說:“探長似乎不太喜歡我。”
唐鑫的神情一滯:“這是什麼話,你是我妹夫介紹給我的,也是我首肯答應讓你跟着我做事的,我怎麼會對你有成見?”
“第一次跟您見面的時候,我不小心注意了一些細節。您對着別人的時候,看起來的確不苟言笑,不過握手的時候,左手會拍一拍對方的手背,這是一種表示鼓勵的方式。相反的,跟我握手的時候,您笑的很親切,只是手掌不自覺地往下,手上用了力氣,但是握手的時間非常短,有一種……恩,敷衍的感覺,而在敷衍的情緒中,又夾雜了一絲強勢。”李君則一邊觀察唐鑫的表情一邊說:“看來我猜對了,就是這番話實在是太冒犯了,不知道我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唐鑫自然是非常詫異的,但很奇怪,明明李君則的話失了禮數,卻並未讓他感到生氣,反而提起了他的興趣。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再有就是剛纔,您對我描述兇殺案比較可怕,看似是對我關心,擔心我的承受能力,可是眼神中卻透露着一種喜悅,加上挑眉毛這一動作,這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幸災樂禍。”
“李君則啊,你跟我說這些話很冒險的。放在別的人身上,恐怕你就要得罪人吃苦頭了。”
“您現在眉目舒展,雙腳有節奏地抖動,整個人的姿態比剛纔要放鬆很多,在我看來不僅沒有生氣,似乎心情還很不錯。所以我應該不至於吃苦頭吧。”
他的話音剛落,唐鑫就哈哈地笑了起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你竟然能夠觀察地這麼細緻縝密,我原本以爲自己收了個草包手下,不想收穫還不小。你這些本事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無聊的時候瞎琢磨出來的,都只是皮毛而已,不值得炫耀,不過還是希望日後查案的時候,能多少幫到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