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龍啊臭龍,別讓我突破到帝級,不然的話,我一定扒了你的皮做外衣,抽了你的筋做腰帶!”墨尊天對着祖龍消失的地方暗暗發狠。
這一天無果,聖地使者沒找到,幻櫻符咒也沒有線索,無痕山的藏經閣中根本沒有這個咒語的記載。
夜已過半,墨尊天再次來到毀滅之井旁邊,由於身體已經適應了毀滅之毒的侵蝕,他也不擔心會被同化或中毒,乃至像上次那樣被毀滅之毒盈體。
毀滅之毒是一種帶有附加傷害的毒,一旦被蠱術師徹底熔鍊,法術攻擊將會增加毀滅之毒的附屬傷害,攻擊力將會倍增,與獨木林的毒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一點是墨尊天殺死陳韻寒那幾個護花使者時偶然發現的,今晚他再入毀滅之井正是爲了進一步利用毀滅之毒。
強悍的毀滅之毒仍然令墨尊天感到窒息,他不得不謹慎對待,一面適應濃烈的毀滅之息,一面緩慢地向井底沉。
毀滅之毒以墨尊天的身體爲載體,往來流動,潛移默化地改變着他體內的“毒庫”,不知不覺,已旭日東昇,而墨尊天也悄然沉在井底。
這裡有一座質地極爲特殊的蓮臺,如果不是墨尊天長期浸泡在毀滅之息當中,根本無法看到井底的景觀。
一尺蓮臺上,放着一個同樣質地串聯起來的冊子,冊子反扣在蓮臺上。
墨尊天小心翼翼地拿起冊子,很輕,只有七頁。
翻過來一看,首頁的四個字讓墨尊天大爲震驚——竟然是幻櫻符咒。
“天吶,我找到了什麼……”墨尊天欣喜若狂,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連續數日苦尋毫無線索,此刻竟出現在眼前。
墨尊天激動地翻開細細品讀一番,方然頓悟,幻櫻符咒並非普通的咒法,乃是由六篇深奧的咒語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具有封印性質的咒語,不是封印卻勝似封印。
東西已經找到,餘下的事情就是找個合適的機會離開永聖天府,去鐵礦底部救出那個神秘的強者,不過在這之前,他得想個萬全之策——即要完成救出那人,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墨尊天興高采烈地飛出毀滅之井,剛落地的瞬間,忽然發覺周圍的氛圍不對,一股強大的威嚴壓着自己,心口如負重石,慌忙看時,驚見井口旁不遠處站着一人,乃是吳擎峰,除了他,沒幾人敢來這裡!
“師……師傅……早安……”墨尊天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
“徹夜呆在毀滅之井還能安然無恙地出來,你真不簡單!”吳擎峰似是而非地冷冷說道。
“弟子曾在百萬方靈源中修煉五年,因此煉就特殊的體質,僥倖在毀滅之井中存活,實屬天佑!”墨尊天道。
“我以爲你是如何才能踏上天梯呢,原來你帶藝從師!”吳擎峰的臉色很不快,在暗紅色光芒的映襯下,顯得更加陰沉,“你來永聖天府意欲何爲?是受誰指使?”
“師傅誤會了,我怎會是邪魔外道之人?”墨尊天道,“當日我被仇家追殺,本想大樹底下好乘涼,來永聖天府門前避難,誰想誤打誤撞走上天梯!”
“我對你早有留意,不是受人指使,你爲何盜我幻櫻符咒?”吳擎峰喝道。
“弟子誤入毀滅之井,意外看到這本神奇的冊子,便想帶出來研讀,並不曾有盜竊之心,師傅明鑑!”墨尊天連忙狡辯。
“哼,你當我糊塗?”吳擎峰瞪着他喝道。
墨尊天低頭不語。
“你既是蠱術師,又怎會身中奇咒?”吳擎峰道。
墨尊天心頭一震,看來吳擎峰已經對自己的遭遇有所把握,一想到那人點名道姓要來無痕山尋找幻櫻符咒,想必與無痕山之主有某種程度的關聯,便如實把當天在鐵礦內的遭遇說了一遍。
吳擎峰聽後不僅沒責怪墨尊天,反而怒氣漸消,最終言不由衷地長嘆一口氣。
“師傅,那人該不會是無痕山的弟子吧?”墨尊天試探性地問道,綜合那人的身份和與無痕山的瓜葛,以及吳擎峰此刻的神情,墨尊天做此猜測。
“你們都想知道爲何不見最長的四個師兄?”吳擎峰道。
墨尊天好奇地等待着答案。
“因爲,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經死了!”吳擎峰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
“是被大師兄所殺?”墨尊天聽他話外之意,“難道,鐵礦下的人是,大師兄?”對這個推測,墨尊天感到很驚訝。
吳擎峰點了點頭,道:“當年他瀕臨走火入魔的邊緣,先後殺了老二老三老四,我只能把他關起來,以圖讓時間磨滅他的戾氣,讓他迷途知返,剛纔聽你所說,他非但沒有幡然悔悟,反而被怨恨衝昏了頭腦,竟不擇手段地想要出來。”吳擎峰嘆道。
當年發生的事情墨尊天不想細究,他只求接觸身上的咒語。
吳擎峰自然不會拒絕墨尊天的請求,先爲他解除了咒語,之後帶他來到鐵礦中。
鐵礦在那人的毀壞下,徹底坍塌,無法繼續開採,因此這座鐵礦已經被封。
“哈哈哈,你來啦?你來啦?”那個令人惶恐的聲音迴盪在礦低,他捕捉到了墨尊天的氣息,卻無法捕捉到強大的吳擎峰。“嗯,我來了!你先給我解開咒語!”墨尊天道。
“幻櫻符咒呢?念給我聽!”那人急不可耐地喝道。
“念出來便是給你解咒,如果你食言,我豈不是死路一條?”墨尊天道。
“再犟,你現在就死!”那人喝道。
“呵呵,我既然敢來,自然有準備,你休要猖狂!”墨尊天不屑地笑道。
那人猖獗地冷笑一陣,之後開始唸咒,想要給墨尊天一番警告,哪知墨尊天早已擺脫法咒的控制,任憑他怎麼吟唱也無濟於事。
“你……你……怎麼可能……這世上誰能解我法咒,誰能破解本命血咒啊?”那人抓狂般怒吼道。
此刻,墨尊天恍然頓悟一件事,通常情況下,本命血咒只能由施咒者本人解除,可還有一種人也能接觸,那便是與施咒者有血緣關係的人,吳擎峰已經爲他自己解咒,這豈不是說明吳擎峰與這人不僅是師徒關係,更有親情關係!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哼,他居然護着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給他看!”說話間,一股暴戾之氣憑空出現,這股氣息可不是墨尊天能阻擋的,他下意識地想要驅動靈祖逃離這裡。
“畜生,這麼多年了,你不僅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我本以爲把你關在這裡能磨練你的心性,看來我錯了!”吳擎峰怒其不爭,恨恨地說道。
“錯?哈哈哈,也你來了?你還知道錯?”那人的神智有些失常,癲狂地大笑着。
“我對你寄予厚望,沒想到你竟如此不爭氣,妄我用心良苦,從小培養你,任你犯下多大錯誤都未曾嚴懲,哪怕你昧着良心殘殺同門我都沒有聲張,甚至把你關在這裡思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吳擎峰又長嘆一聲。
“哈哈哈,失望?你失望之餘,可曾想過我的失望?別的父親是怎樣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你又是怎樣對待我的?我不過是你培養的一粒種子罷了,你把我當人看過嗎?在你眼裡,我與那些外人都不如!”神秘的男子抓狂地咆哮着,道出了他自己與吳擎峰的關係。
他們是父子!墨尊天頗爲震驚,一對父子,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窘境?
吳擎峰擰着眉頭,欲言又止,百年前,他曾與一弟子相戀並生下封印中的人——吳洪剛,因無痕山久不出人才,蠱術師沒落的一塌糊塗,因此他把一切希望寄託在吳洪剛身上,試圖把他培養成一位同輩中的強者。
但蠱術師之路又怎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如果不是出於自願,幾乎不可能成爲蠱術師!在吳擎峰的強迫下,吳洪剛被迫修煉蠱術,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的叛逆性也越來越強,終於在強大的壓力下奔潰,先後害死三位師弟。
事發後,吳擎峰痛心疾首,要殺他又捨不得,不殺又怕他進一步失控,只能把他關在這裡,期待他能有悔悟的一天,誰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性情越來越狂躁,始終不能理解他的用意,甚至越來越狂暴。
“我育徒無數,怎有你這樣不爭氣的兒子?爲父含辛茹苦,你怎就不明白?”吳擎峰道。
“正是因爲我明白,你要按照你的軌道讓我前進,讓我成爲向你一樣的蠱術師!可我不想,你有問過我的感受嗎?你心裡不好受,我呢?你在乎過我嗎?把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裡這麼多年,你可曾懷疑過自己的所作所爲?你能對得起我,還是能對得起我死去的母親?你擔不起‘父親’二字!”吳洪剛怒斥道。
“住嘴!你屢教不改,真是一塊頑石!”吳擎峰怒喝道,“看來你不吃些苦頭是不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