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我等貪生怕死,奈何各有宗族數百人的性命盡在逆賊手裡,但我等就是一死也不敢做出誅殺大帝之事,臣等爲大帝秘密商議出一條生路,但需委屈大帝配合。”一位舊臣說道,他頭上也帶着斗篷。
墨尊天點了點頭,如果這幫人真能在這種局面下給自己留一條生路,也不枉先帝對他們的照顧。
“海下三百米處已有一座中型傳送臺會將您傳送到距此一千里的小島上,一旦登陸,請大帝遠走他鄉,待大成之日再來複國,臣等鞍前馬後,鞠躬盡瘁。”
“但你怎能避開他們的眼睛把我送入陣臺呢?”墨尊天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心想但願我大成迴歸之日,你們還能記得剛纔所說的話。
“臣有一件秘寶,名爲九轉陀螺,風刃正轉則沒有傷害,風刃逆轉則粉身碎骨,大帝放心,臣可保你無虞,也能騙得過所有人。”那老將說道。
“好!”墨尊天點點頭道,心裡卻在祈禱,你可千萬別讓風口錯了方向,我就算死好歹也留個全屍。
巨船上似乎有人等不及了,突然有一聲奇異的厲嘯響起,令所有人都一顫。
這是催促一班舊將立刻動手。
“大帝,您請保重!”那位老將說完後,把手一展,掌心裡現出一件寶貝來,看似是一個普通的陀螺,但當法咒低吟,陀螺口對準墨尊天,一股勁風驟然捲起墨尊天,大有要將他絞碎的樣子,在空中極速旋轉。
墨尊天的膽汁都被甩了出來,罵孃的精力都分不出來,心想這老東西到底是救自己還是要坑自己?
只覺得眼前一黑又一亮,墨尊天感覺臉貼在一個冷冰冰的地方,這裡顯然是海底傳送臺,傳送臺被設定了自動傳送,下一刻,墨尊天出現在千里之外。
這裡陽光明媚,海風習習,海浪拍擊岩石之聲清楚入耳,閉着眼睛也能知道現在位於海岸。
墨尊天像散架了一樣趴在岩石上,半天才緩過來,但仍有天旋地轉的錯覺。
墨尊天定了定神,舉目四望,這裡是一處峭壁,只有中間這塊凹陷下去的平臺勉強可以容身,下方五十米是大海,往上十幾丈是崖頂。
“也算你們有點良心!”墨尊天坐下來,打開遮在綠藤下的箱子。
箱子裡有新鮮的食物和飲水,還有爲數不少的金錢珠寶,看來那些舊臣對墨家還懷着幾分忠誠。
墨尊天帶了錢財,把箱子就地銷燬,而後沿着峭壁一步步爬上去。
站在崖頂縱目遠眺,眼前綠油油一片都是林木,樹林的盡頭似乎是繁華的島城,人煙不在少數。墨尊天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他原本擔心這是一座孤島,那樣的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脫困。
逢人一打聽才知道,這島原來叫掉鱉島,是神島帝國的一座小島,但由於帝國內亂戰火連綿,這島嶼早就被兩百海里外的嵐烈國侵佔了。
墨尊天來到港口,他想去一個內陸國家,但又不想路過嵐烈國,兩國水火不容,互戰了數百年,這就要遠航,可惜近日來神島帝國戰火紛飛,許多海陸都被封了,最終打探到一搜就要起航的大型客船,花了大價錢不說還廢了好些口舌才讓上船。
這艘船上承載着五百多人,魚龍混雜,墨尊天在船艙中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來,儘管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仍有必要保持低調。
噔噔噔……
有人用手磕了幾下桌子,墨尊天警覺地扭頭一看,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帶着一臉和氣,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這裡有人座嗎?小兄弟?”那人問道。
“沒有!”墨尊天看他沒什麼歹意,也就隨口答道。
“小兄弟一人上路?這是要去哪兒啊?”那人做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些尷尬,便笑問道。
“終點站!”墨尊天略一遲疑說道,其他都忘了這船最終是停在哪兒,只知道會駛往一個內陸大國。
“嗬!那可有半個來月的航程啊!”那人小吃一驚,挑眉笑道,“鷹立如睡,虎行似病,小兄弟年紀輕輕,獨身遠行,膽識不凡,但福禍難料。”
墨尊天心頭一震,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亦或是試探我?口中淡淡說道:“我不需相面!”
“呵呵,我也不會相面。”那人笑道,“茫茫人海咱們能相見緣分自是不淺,小兄弟貴姓吶!”
墨尊天並不打算與這人深交,便隨口答道:“我叫黑天。”
“嗬!真是巧了!”那人拍手大笑,“你叫黑天,我叫白夜,兄弟,咱倆人緣分不淺啊!”
很好笑嗎?墨尊天無語。
“黑老弟,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白夜忽然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
“請說?”墨尊天微微蹙眉,他開始懷疑這傢伙有問題,這裡還是神島帝國境內,他可不像走漏自己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話,他到寧願裝作一個聾啞人。
“老弟靈胎有很強的能量波動啊!”白夜詭*笑道。
墨尊天一驚,這一句話就道出了許多玄機,這人是有意接近自己!
“老弟淡定,我是王者境界的法士,如果對你有惡意,你是防不住的!”白夜笑的更加深沉了。
法士分爲基段、王、聖、帝、永恆五個大境界,每個境界又分九個小境界,一位王者境界的法士在普通人眼裡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既然白大哥知道我靈胎久不覺醒,你可有什麼良方秘法能祝我一臂之力?”墨尊天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順着他的意思問道。
“不瞞你說,白某行走天下幾十年,還是頭一次遇見像你這樣體質的人,靈胎中蘊含着那麼強大的能量卻無法覺醒,真是怪哉!不過我倒可以幫你一把,說不定能有奇效!”白夜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如果白大哥真能幫我覺醒靈胎,那我一定重金酬謝!”墨尊天道。
白夜笑呵呵地揮了揮手,展露出一手金光閃閃的戒指,擺明了是不缺金錢。
“老弟可知道我是幹什麼的?”白夜話鋒一轉。
墨尊天細細打量一番,他的裝扮像是商人,文斯斯的,卻又多了一種古怪的深沉,整個人似乎披着一層馬甲,讓人看不透徹。
“我是摸寶的!”白夜湊過來低聲咧嘴一笑。
墨尊天一愣,摸寶客他略知一二,他們以在海底打撈沉船上的值錢東西或屍體爲生,本事大的也會捕捉海中的生物撈上岸販賣,但大海中什麼鬼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一不留神就會葬身魚腹,因此這也是一門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掙錢的行當。但摸寶客大多愛憎分明,性格爽朗,很容易打交道。
白夜一說出他自己的身份,墨尊天立刻明白這傢伙當好人的目的了,摸寶客基本沒有單幹的,都有一個頭頭帶着一幫臣服於他的兄弟下海。白夜這是看墨尊天年少無知,想要把他拉攏在自己手底下賣命。
“成,我就喜歡摸寶客,倘若白大哥能幫我覺醒靈胎,我願意鞍前馬後,鞠躬盡瘁。”墨尊天把那位舊將最後說的幾句話隨口用上了。
“爽快!”白夜咧嘴邪笑,接下來又說了一大堆這個行業幹好了怎麼怎麼吃香,煩的墨尊天真想塞上他的嘴。
白夜一直囉嗦到黃昏才離開,墨尊天總算求了個耳根清淨,吃了點東西后,索性換到了另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隨後有幾個小商人也湊了過來,幾人談天說地,後來說起神島帝國前幾天的亂戰,都唏噓不已。
“唉,帝室沒落了,後繼無人,這種亂世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一人嘆道。
墨尊天心裡一陣絞痛,這是說自己呢,但他又無力反駁什麼,因爲這的確是事實,帝室沒落,後繼無人!
“我一定會改變這一切的!”墨尊天默默起誓,靜靜地聽他們閒聊。
客船每三天左右靠岸一次,一是流通船客,二是補給實物和水源。
航海途中遭遇了幾次險惡的天氣,但都有驚無險,半個多月就這麼過去了,眼見船已經駛入內陸大河上,墨尊天心中十分忐忑,這還是他頭一次離開神島帝國這麼遠,並且是真真切切地舉目無親。
但此時卻突然傳出一個壞消息,大河相對的兩個國家發生了戰爭,前方海路被封鎖!附近又沒有大港口可以停靠,這導致大船進退不得,船上人性惶惶!
“黑老弟,我正到處找你呢!”白夜突然從背後拍了拍墨尊天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墨尊天回頭一看,來的不只白夜,還有十多人,看樣子都是聽命於他的摸寶客。這半個多月來,白夜時常來找他,那些人中也有曾今見過的。
“白大哥召集了人手,莫非要下海?”墨尊天好奇地問道。
“嘿嘿,老弟入道好快呀,不錯,有一筆金山等着我們去採!”白夜把他拉到船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可知道戰爭因何而起?”
墨尊天搖了搖頭,船一直行駛在大河上,怎會有消息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