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雖是王級法士,但能力終歸有限,只能帶着墨尊天連續飛三四個小時就得停下來恢復靈力,一路走走停停,整整六天才到達距離九靈天府不遠的城鎮上。
九靈天府的存在讓這一代由荒無人煙變成繁華大都市,這座城市規模宏大堪比神島帝國的國都,並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神采奕奕,笑逐顏開,彷彿生活在天堂中一樣,無比滿足。
時值黃昏,站在城外朝北縱目遠眺,只見羣山綿延起伏似與碧天相接,紫氣繚繞,睿彩紛呈,如見仙境,叫人心礦神怡。
“那裡就是九靈天府?”墨尊天感慨萬分,這個修行大派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神聖,如此氣派而又莊重的門第中必有許多藏龍臥虎之輩,覺醒靈胎之夢或許真的能在這裡實現。
墨尊天見白夜默不作聲,側目一看,那傢伙居然呆呆地望着九靈天府,眼睛裡居然滿含淚水,似乎沉浸在許許多多往事之中。
前面陸陸續續過來不少人,有大人也有小孩,個個垂頭喪氣,一打聽才知道,今天是九靈天府招徒最後一天,這些人都是未被錄用的。
“我勸二位還是別去了,報名早就結束了,去了也是白跑!”一個路人無精打采地說道。
“你不是說還有三天嗎?”墨尊天瞪着白夜問道,雖說兩人一直在趕路,但白夜以各種理由沒少耽誤時間。
“放心吧老弟,我有熟人,就算三天後再去也照樣收了你!”白夜拍了拍胸膛,笑眯眯地說道,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也不敢拖沓,拉起墨尊天御空飛行,一般法士晉升到五級後就能飛行一段距離,一旦突破到王級就能連續飛行數個小時。
九靈天府神秘的面貌越來越清晰,墨尊天心裡越加忐忑起來,像這樣的修行福地本就少有,並且他們招收門徒或十年一次或二十年一次,倘若錯過今天,恐怕即便找到其他門派也未必能如願以償地進去,今天能不能成功加入九靈天府,就靠白夜了。
就在墨尊天胡思亂想之間,白夜拉着他降落在地面,向前看似乎還有一段路程。
“這才飛了多久又不行了?”墨尊天真想把這總掉鏈子的傢伙狠揍一頓。
“嗨,你有所不知,天府三裡內是不讓人御空飛行的,否則會被守護者攻擊的!”白夜道。
“像你這樣傑出的弟子也不行?”墨尊天笑道。
“嘿嘿,我自然行,可是守護者十年一換,現在是哪些人在看守我也摸不清楚,爲免生事端,我們還是走着去吧!”白夜尷尬地笑道,說完後大搖大擺地領頭先走,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九靈天府沒有門面,就彷彿是一片山脈擺在你面前,到處都可以作爲入口,可白夜卻很嚴肅的強調,但凡有底蘊的門派壓根不用建設門戶,都是以靈力作爲護盾,肉眼是看不到的,雖然目之所見青山綠水就在前方,可要是亂闖可能會出人命!
“九靈天府也不用實質的牌匾,它就在咱們頭頂上懸浮着,但只有王者境界以上的法士才能看到,據說實力越強的人,越容易領悟那四個大字所蘊含的深意!”白夜一臉神往地搖搖頭,似乎認定了自己今生都沒希望領悟其中的內涵。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山谷中走進去,兩側都是巍峨疊起的翠山,谷路九曲十八彎,不知道會通往何處,但沒走幾步便被攔住了。
入口處有許多樓閣,像條熱鬧的街道,攔路人便是從一座名爲“蹬雲閣”的小樓中突然飛出來的。
“二位應該知道這裡不是外人隨便進入的地方,找人請登記,閒逛請轉身!”一個面貌清秀,約莫十八九歲的男子說道,他表現的很謙和看不出有自傲之態。
墨尊天默默點頭,九靈天府不愧是名揚天下的宗派,年紀輕輕的守護者看似很有修養!
白夜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那人手腕處懸掛的徽章,繼而側了側身,把胯骨擡得老高,似乎要挑起他掛在腰間的徽章。
九靈天府的正式門徒均有這樣的徽章,上面記錄着個人入學年份和離開年份,徽章融入了各自的靈胎之魂,對於法士而言,靈胎破滅基本意味着死亡,所以當人死後徽章也就會破滅,否則便會終生伴隨,因此這種徽章無法複製也無法冒名頂替。
男子用自己的徽章與白夜的靠近,白夜的徽章上神奇地顯現出了他的相關信息,那男子連忙退後幾步,深施一禮,而後笑道:“原來是師兄歸來探訪,九九九屆弟子王淼多有冒犯,還請師兄見諒!”
九九九屆?
墨尊天倍感震驚,九靈天府十年一次招徒,眼前這男子是九百九十九批學徒,那意味着九靈天府開宗立派即將有萬年了!
“客氣!”白夜笑道,擺出一副大哥的樣子問道,“我像你打聽個事兒,今年誰主管招徒?”
“是九九六屆師兄張鶴俠!”
白夜一聽哈哈大笑,幾個小師弟不知所然。
“你認識?”墨尊天問道。
“我找的就是他!”白夜扭頭笑道,接着對王淼道,“勞你去傳個話,就說我在這裡等他。”
王淼不得不應承下來,一轉身離開,白夜帶着墨尊天來到一間茶樓中,這裡通常都是老友親人會面的場所,即便夜色漸深也座無虛席。
兩人對面而坐,墨尊天不得不重新審視白夜,沒想到這傢伙近四十年前就是九靈天府的弟子,算來他少說也有五十歲了,但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活的可謂滋潤!但值得鄙夷的是,這傢伙的實力幾十年了還停留在王級,論資質他算平庸極了。
“什麼風把你小子吹來了?聽說你摸寶發了大財啊?”
就在墨尊天有些等不及的時候,桌子旁邊突然間多了一個人。
墨尊天略覺突兀,仔細一看,來者道貌傲然,風姿都雅,一團祥和,修爲深不可測,白夜與之相比,簡直是螢火之光與皓月之明,差的十萬八千里遠。
白夜可一點都不認生,大笑道:“算你老鳥識相,沒讓我等多久,不然我非拔光你的鳥毛不可!”
兩人曾是同窗,無數次並肩作戰,雖然資質上有差別,但感情深的很,如今相別已有二十多年,一見面聊的天昏地暗,讓墨尊天好不尷尬,咳嗽了半天白夜才談道他的事。
“你要不說我倒忘了,真不好意思。”張鶴俠衝着墨尊天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哪兒來的老弟,發育蠻不錯吧,這才幾歲呀長這麼大個子?”
“噗!”
白夜剛喝在嘴裡的一口茶噴的滿桌都是,忍不住大笑不止。
墨尊天更是無語,這兩人都長得正兒八經,可他們談論的話題卻跟君子不沾邊,吃喝嫖賭的勾當兩人沒少幹過。
“黑老弟已經十九歲了,你當他是十來歲的小屁孩兒?”白夜笑道。
張鶴俠先是一愣,隨後又認真地打量起墨尊天,接着略一皺眉,道:“我看你出身並不普通,應該受過高人指點,懂得修煉之法,靈胎有很強的能量波動,我最近閱人無數,靈胎內蘊含如此強大能量之輩還不曾見到,我說你是個怪胎你不介意吧?”
墨尊天面帶苦笑地點點頭,像他這樣的人的確是怪胎,一般人有他十分之一的能量都會自動覺醒。
“你放心,雖然招徒已經結束,但老白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別的忙我幫不上,讓你直接成爲萬屆門徒不成問題,只不過今晚無法幫你在山中安排住宿,咱們一道去天府城中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帶你回去。”
天府城有一條不夜街,大半夜也是熙熙攘攘。
飽餐一頓後,兩人把墨尊天安排到了一家高檔的客棧中,隨後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
“老白,咱們把黑天一個人仍在房裡是不是太不仗義?”張鶴俠道。
“你也不想想,人家才十九歲,保不準還是原生態男人,拉人家去青樓轉正,未免不講究吧,我反正後悔的很!”白夜一臉邪笑着搖搖頭。
“嘿嘿,你說的也對,話說當年我也後悔呢!”張鶴俠道。
“你?放屁,我看你早就破了,我都是被你帶去的!”白夜用鄙夷的眼神白了他一眼。
墨尊天嘆了口氣,心中默默祈禱張鶴俠可千萬別風流過頭忘了明天的事。
張鶴俠沒有那麼不濟,他可是這一屆新徒的主管,招徒雖然結束了可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第二天黎明就喊醒了墨尊天,並帶着他來到九靈天府中。
張鶴俠幫墨尊天安排好一切後便匆匆離開,聲稱這段日子忙完後再約他出去與白夜一聚。
這屆門徒總計三千人,每五十人爲一堂,共爲六十堂,墨尊天被分在六堂,張鶴俠說這一堂的師傅最強,但師傅沒見到,墨尊天先見到了六堂的其他人。
因爲一般人靈胎覺醒年齡在七歲到十三歲之間,所以大都數人都在這個年齡段,甚至還有穿開襠褲的小不點,另有六七個十五六歲的小正太。可墨尊天雖然年齡最大,但因爲是最後一個報道,所以名位排在最後,這幫小不點都是他的師兄師姐,這讓他感到十分尷尬!所幸的是,如願以償地成爲九靈天府的門徒!覺醒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