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傾國,嗜紅衣,目有疾,被東隅傳得沸沸揚揚的殺神導師年歲不大,卻已經是琥珀之境的黑暗術師,同時還是震驚神界的滅天御音師。
容成迷,跡如霧,殺伐絕,能和風家奇才家主之主相提並論的墨焰閣之主以琥珀冰系術師的身份震撼現世,不僅如此,她還是逆天符咒師。
這兩個同樣風華入骨的人,這兩個同樣讓人抱怨創世神不公的人,是同一個!
抽出符咒加護在身上,風連陌縱身一躍朝無傾的方向掠去。無傾喝醉的時候殺機很強,這的確不錯,但這個時候誰也不認得的她也更加容易被帶走。
猜到了風連陌的心思,媚言歌心中一沉,同樣拔身而起,準備搶在前頭將自家的妹妹拉回來。
一紅一銀,兩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闖入空中,幾乎不分先後地朝着同一個地方飛躍過去,幾個眨眼的時間,那道血色的身影於他們而言,觸手可及。
雙方同時出手,分別朝無傾的袖子拽去。沒有人敢給對方使陰招,一旦他們有任何的異動,說不定就被無傾當成威脅給轟了下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顧忌的人就輸了一籌。風連陌有顧忌,媚言歌有顧忌,這兩個人如果爭奪起來,還算是公平的,可是,如果加上一個沒有任何顧忌的人呢?
嗖!刺耳的破風之音聲聲逼近,媚言歌和風連陌反射性地縮回了手,轉身翻躍到了數米之外。兩人根本來不及再次靠近,無傾的腰間已經橫出了一直手臂,將她拉進了懷中。
醉得只剩下本能反應的某人理所當然地就把這當成了危險因素,掌心翻出一簇魑魅妖火往身後拋去。
“小傾兒,胡鬧!”盈溢了嘆息與無奈的聲音和着冷冽的風幽幽蕩起,來者擡手一彈,那簇異火便調轉方向在地上炸了開來。
會這麼稱呼無傾的人是誰?能撇開所有顧忌將她攬入懷中的人,還能有誰?
==閣主大人在尊主府玩得太高興了,直接把宴會給玩成了戰場,一下子忘了自己是溜出來的。如今整個東隅天宇城都能看到尊主府上空的盛景,凰隱要是找不着她才見鬼!
長空之中,凰隱衣袂臨風,丹青難描的容顏在風駭雲亂的空中增添了驚鴻的一筆。
媚言歌向凰隱拋來一個豔逸的笑容,轉身落回地上。他的妹夫發現他家的妹子跑路了,來逮人了,他要是上去搶人,那也太不懂情趣了!
而風連陌則注視了凰隱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如畫的長眉皺了起來。沒有多做爭鬥,他也調頭而去。
一招失手,無傾另一招又起。這一次凰隱沒有再和她糾纏,手掌成刀掌握好力道劈在了她的後頸上。無傾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凰隱的懷中。
將人抱起,看着懷中人冒着酒氣的睡顏,凰隱悠悠地嘆了口氣。他轉頭冷冷地瞥了風連陌和神宮之人一眼,繼而抱着人騰空遠去。
從凰隱出現到抱着無傾離開,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在下面跟路人甲似的賓客們面面相覷,最後默默無語。引起這一場風波的罪魁禍首,這一戰中最關鍵的人,在最關鍵的時候,被拐跑了……
所以,現在究竟是打還是不打?
“媚尊主,今日連陌打擾了,連陌先乾爲敬。”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風連陌眉目疏遠,舉起手中的清茶麪無異色地隔空朝媚言歌敬了敬。
“風家主客氣了,本尊敬你一杯!”離着桌子大老遠的媚言歌淡定地擡手將桌子上的杯子吸過來,舉了舉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賓主盡歡,還打什麼?
場上的權貴都是混成了精的狐狸,變起臉來全都是祖師爺。不消片刻,梨園中的屍體便被清理乾淨,染了血的梨花落瓣也被新掉下來的花瓣覆蓋在底下。歌舞再次升起,交錯的人影中,騰觚爵而斟酌,溢金罍而玉樽。
不知什麼時候,包圍着尊主府的神宮侍衛已然退去,與他們對峙的墨焰閣部衆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中,重新化爲掃地守門的尊主府家僕。
不論是媚言歌還是風連陌,他們都明白現在絕對不是風家和東隅起爭端的時候,或者說,是神宮和東隅起爭端的時候。
對於媚言歌而言,他纔剛接手東隅,不穩定的因素太多,和神宮在明面上鬧起來,對他非常不利。而對於風連陌而言,他顧忌的是無傾。
風家乃至神宮會和無傾爲敵,這是誰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果與神宮爲敵的是其他人,風連陌完全可以直接將他擊殺。但是,這個人是無傾。
天賦和實力就不說,風連陌更關心的是無傾的來歷。她知道上古一族,也承認自己是上古一族,當然,風連陌無法判斷這跟開玩笑似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不過,光從無傾知道上古一族這一點就能看出她不普通的身份。
正是這一重身份讓風連陌不敢直接對無傾下手,反而千方百計地想把她帶回去。當然,也不排除還有別的原因讓風連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管怎麼說,這即將觸發的一戰就這麼微妙地結束了,而引發這一切的某個傢伙此時正舒舒服服地窩在柔軟的被窩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等到無傾的醉意緩過去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懶懶散散地從被窩裡鑽出來,哈欠打了一半,某人突然發現她的牀前站了一圈的人。
“傾傾,你暴露!”千即晨的表情是這樣的ˉ□ˉ。
“無傾,你的身份暴露了。”清舞小妞捂臉驚恐。
“無傾,你暴露了,怎麼辦?”老實巴交的付青有點小擔憂。
“無……無傾……”羞澀的衛清止沒把話給憋出來。
最後赤冥簫看了看無傾的埋在被子裡的小腹一眼,向來沒啥表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挑眉的動作。
“你用眼神有P用!得說出來才行!”站在後面的藍焰一把推開赤大美人,憤憤地指控,“主子,你和凰隱主子勾搭在一起,竟然不告訴我!”
無傾被診斷出喜脈的時候四大護法正好不在總部,所以這事情他們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遇上四處找無傾的凰隱,他們估計現在還矇在鼓裡。
“恭喜傾少,我昨天挑了幾批布,給小主子做幾身衣服。”如此賢惠的話語自然出自於黛焰之口。
“主子,我過幾天會着手準備小主子的滿月宴和抓週禮。”滄焰一如既往地笑意吟吟,但眼底的那抹驚喜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心情。
“我教他殺人。”北焰酷帥地多吐了幾個字。
五個熊孩子和四個護法,九個人在屋裡圍着牀表情各異,本來不算小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睡了三天,什麼宿醉都見鬼去了。迎着這九個傢伙的小眼神,無傾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她喝醉之後做了什麼,自己還是有印象的。身份暴露了就暴露了吧,只是失去了從背後捅神宮一刀的機會,有點可惜。
不過……做衣服?滿月宴?還抓週禮?殺人?這些傢伙會不會考慮地太長遠了?在她肚子裡的小灩樓還沒有拳頭大小!
“傾傾,你真的有小寶寶了?”千即晨蹲下身子,伸手隔着被子輕輕地摸了摸無傾的小腹,面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不知道無傾和凰隱以前發生過什麼,反正從她知道凰隱的存在開始,這兩個傢伙就彆扭得很。她也很清楚,這兩個人最後肯定會走到一起。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人能夠放下所有的身段陪伴在所愛之人的身邊,也沒有見過這樣令人震撼的執着。如果有一個人能這麼待她,她馬上就嫁!
想到這裡,千即晨頗爲憂傷地嘆了口氣,她的好基友連娃都有了,而她還在爲赤冥簫這朵坑爹的桃花糾結。人家的爛桃花好歹是異性,到了她這裡怎麼就成了這樣?
將千大少主糾結的表情守在眼底,無傾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揚起。她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訴即晨美人,其實赤大美人是鮫人,鮫人是成年後才選擇性別的……
衛清舞等人則瞪着不說話,準備來個三堂會審。他們的導師大人有身孕=他們的導師大人其實是女的=他們被坑了好久!
可是無傾是誰?奉天苑裡臉皮最厚的是她,實力最強的也是她,最能瞎掰胡扯的人還是她,怎麼可能會因爲這事情而生出愧疚之情?
“你們先告訴本座,那天的……”情況兩個字還繞在無傾的舌尖,擺着三堂會審姿態的熊孩子們立刻作鳥獸散開,飛快地跑出門去,而四大護法則不緊不慢地朝進門來的凰隱施了個禮,丟個無傾一個自求多福的小眼神,淡定地離開房間,還順手把門給帶上。
窗外的陽光將凰隱修長冉冉的身影灑在牀上,無傾一下子覺得眼前的光線暗了下來,沒擡頭看凰隱,她懶洋洋地靠坐在牀頭裝死。
“小傾兒,玩得高興麼?”沒有預料中透着溫柔的狂風驟雨,凰隱在牀沿座下,他手中端着熱乎乎的羹湯。擡手舀起一小勺,放在在嘴邊吹了吹,他將一小勺的羹湯送到無傾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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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久違的二更
我也想過六一QAQ可是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