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足夠聶天明把真正的間諜甄別出來,這就是主場的優勢,軍統局可以隨意抓捕自己認爲可疑的目標,再只需要找到一絲證據,對手就只能束手待斃。
“乾的不錯!”
今天的收穫極大,每一項工作進展的極爲順利,這讓寧志恆很是高興。
他接過密碼本,仔細查驗之後,滿意地點頭說道:“天明,只這一部密碼本,你這個行動科長的日子算是做穩了,以後的工作還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聶天明聞聽此言,立時雙腳一磕,挺身立正回答道:“卑職明白,能有今日,都是處座栽培,以後定當竭心盡力,不負處座知遇之恩。”
“好了,好了!”寧志恆擺手示意聶天明在一旁坐下,忍不住哈哈一笑,“你我之間,還不必如此生分。”
安撫完聶天明,寧志恆接着又拿起了審訊記錄,仔細翻閱着,不多時突然眼睛一亮:“鄧成義將軍的副官?”
聶天明趕緊點頭回答道:“對,吉本承平交代,他的情報員就是鄧成義將軍的副官薛建木,代號銀杏,這個人的身份特殊,我不敢擅自抓捕,所以特意前來向您請示。”
寧志恆聞聽,也是眉頭皺起,老實說,日本人精心挑選的這些內線,不是身份特殊,就是背景深厚,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鄧成義可是軍中大佬,實權將軍,堂堂的陸軍中將軍官,如果單單是這樣,自己手握實據,人證物證俱在,也不怕他,可偏偏更重要的是,鄧成義也是隸屬於保定系,這可就有些麻煩了,動他身邊的親信副官,自己還真做不了這個主。
寧志恆沒有馬上回答聶天明的話,而是認真的把手中的審訊記錄看完,最後終於坐不住了,他的身體一下子挺直,險些站了起來,失聲問道:“黃山官邸的轟炸,竟然是他泄的密?”
寧志恆再也無法淡定了,黃山官邸轟炸案,是這一次清剿行動的主要誘因,當時就是因爲這個案子,兩位局座被嚴厲的訓斥,承受不住上面的巨大壓力,這才下定決心把自己從上海調回,對日益猖獗的日諜分子進行清剿。
這個案子也是直接威脅最高領袖人身安全的重大案件,一直以來都是軍統局高層嚴令追查的大案,可是寧志恆回來之後,一直處理手中的案件,對此案還沒有來得及進行追查,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告破了。
如果說之前,因爲派系的關係,寧志恆還有所遲疑,現在他知道,無論這個薛建木是什麼背景,他都不可能放過此人,畢竟,這個案子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寧志恆也不敢有絲毫的枉法行爲。
寧志恆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點了,他猶豫了片刻,對聶天明說道:“這件事情太大,我可做不了主,你跟我走一趟,和我一起向局座說明情況。”
聶天明早就在審訊之時,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纔不敢擅做主張,馬上向寧志恆請示,聽到寧志恆的吩咐,他趕緊點頭答應。
寧志恆又拿起電話給黃賢正撥打了過去,和黃賢正簡單彙報了幾句,一行人準備前去黃賢正的官邸彙報工作。
寧志恆下了樓,對趙江命令道:“安排一個行動隊隨行,攜帶長槍和衝鋒槍,還有照明設備,夜間出行尤其要注意安全。”
在今天之前,寧志恆的出行都只是兩輛轎車,六七個人隊員護衛,但是當他知道日本人要對他下手的消息,他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雖然寧志恆對自己身手有着足夠的自信,可是面對熱兵器的打擊,就算是身手再好,也一樣不可能抗過去,這個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看來必須要儘早解決日本間諜的武裝力量,不然光是這樣被動的防禦,自己也和他們耗不起。
趙江和聶天明都是心頭一凜,他們知道寧志恆的膽略,對護衛力量一向是能省就省,有時候甚至就三兩個隊員隨行,今天突然命令重兵護送,一定是有異常情況發生了。
趙江不敢耽擱,馬上調動了手下一個行動隊,攜帶武器裝備,一行人離開了行動二處。
一出大門,看着周邊黑暗的夜色,寧志恆又對身邊的聶天明說道:“從明天開始,三科人員組織起來,把大門附近的住戶,尤其是周圍能夠觀察到我們行動處情況的制高點,都全部排查一遍,別讓人鑽了空子,藏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來了。”
“是,我馬上就辦。”聶天明趕緊點頭命令。
然後又小心地問道:“處座,是不是日本人要搞大動作?”
“有消息說,日本人要對我下手。”寧志恆淡淡地說道。
他的話頓時讓聶天明和趙江都是一驚,趙江是負責保護寧志恆安全的警衛隊長,他急忙出聲問道:“處座,那我們該怎麼做?”
寧志恆卻是擺手一笑,說道:“不用擔心,我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再次說道:“對了,你們兩個人此次晉升少校,尤其是天明升職擔任三科的主官,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怎麼樣,有什麼打算嗎?”
聽到寧志恆突然提及此事,聶天明和趙江都是一愣,隨即聶天明趕緊說道:“之前我和老趙是想着一起請處裡同事們坐一坐,慶祝一下,可是因爲工作太忙,一直沒有時間安排,而且現在我升職的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所以就一直拖延到現在,不過這事情也不着急,等手中的案子處理完,找個時間安排一下就是了,到時候還請處座屈光臨。”
趙江也是笑着說道:“是啊,這幾天,我和天明手上都有案子,實在是太忙了,老實說,自從處座主持清剿工作以來,這二處的工作一下子就變了個樣子,以前是整天閒的無事,現在是一天也閒不下來,一件案子接着一件案子,兄弟們都說,這行動二處,以前都是太散漫了,早就該處座主持工作,這纔是我黨國軍人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