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出乎意料的泄密渠道
戴老闆費盡心思想要套話,可面對韓霖的迴應,最後一無所得,還是很無奈的回到臨時住處。
“老闆,有沒有什麼收穫?”潘啓武問道。
“我都快被他繞暈了,防範的滴水不漏,不管是貌似隨意的試探,還是以軍統局需要幫助作爲藉口,他廢話說了一大堆,圈子繞到了太平洋戰爭,繞到了美國的援助,偏偏就是沒有我要的情報,這小子實在難纏,就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戴立搖了搖頭說道。
“您的意思是說,韓處長識破了您問話的用意?這怎麼可能?我們軍統局的職責就是對付地下黨,這一點是人盡皆知的,他也不是神仙,怎麼會猜到您的用意?”潘啓武驚訝的問道。
“不,他沒有猜到我的真實意圖,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要利用日軍來消滅地下黨根據地,可你不要忘記一個事情,韓霖是我們這一行最頂尖的特工,自身的職業警覺,足以讓他做出本能反應。”
“他可能以爲我是想要攻擊地下黨根據地,使用的還是他的情報,所以心裡就產生了排斥,特勤處怎麼會讓這樣的情況出現呢?我們兩家,終究還是競爭關係,無非就是相處起來,不像軍統局和中統局那麼劍拔弩張的。”戴立仔細回憶了一下,還是否決了這個可能。
“那我們還要繼續留在遊擊司令部嗎?”潘啓武問道。
“走吧,我們到忠義救國軍的總部駐地,那麼多的人員居然還找不出游擊隊藏在哪裡,豈不是笑話?靠人不如靠己!”戴老闆說道。
既然在韓霖這裡沒有得到想要的情報,他也就沒心思繼續待下去,一大堆事情等着處理呢,要不是這次想要藉助日軍的大掃蕩,針對地下黨的根據地,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
送走戴老闆和隨員,韓霖回到了辦公室,總感覺自己遺漏了些什麼。
“老闆,戴老闆向您要情報,這是什麼意思?我感覺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絕不那麼單純。”武奎媛說道。
“戴老闆的話是絕對不能相信的,他可能是要藉助我們的情報,對地下黨的根據地不利,也可能是在試探我們,到底和地下黨根據地有沒有聯繫,一句謊話需要十句來圓,乾脆我就直接不承認。”
“忠義救國軍沒本事和日軍拼個你死我活,遇到敵人的大掃蕩,就急於轉移,把老百姓丟給日本侵略者,對付地下黨就來精神了,現在日本人還沒有戰敗,就這麼迫不及待嗎?”韓霖說道。
他一是不想讓軍統局搞親者痛仇者快的同室操戈之舉,對根據地造成損失,二是不能泄露信息,把遊擊司令部和根據地有來往的秘密給暴露了。
可戴老闆自以爲做的隱秘,卻被一個絕對不起眼的角色給暴露了。
愚園路吳四保住宅。
與吳四保活着的時候相比,這座奢華的住宅,現在變得冷冷清清,基本不會有什麼客人登門。好在還有吳四保的徒弟幫忙,身爲滬西特別警察總署督察長的嶽駿鳴,也在明裡暗裡的關照,倒也沒人敢上門欺負佘愛珍。
吳四保聚斂的不義之財數目驚人,衣食住行都保持着原來的水準,也是個不差錢的女富婆,只是原本財源滾滾的地下產業,基本都被別的勢力瓜分乾淨了,這也是大勢所趨。 四十歲出頭的佘愛珍,依然是肌膚白皙珠圓玉潤,本來就是個美人,雖然在這個年代,她的歲數不算小了,可保養的非常好,看起來就像是三十歲出頭的,別有一番風韻。
“你個沒良心的,多長時間了,你還知道來看看我?”佘愛珍在自己的臥室,穿着睡衣給嶽駿鳴倒茶。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怕你寂寞難耐,跟着別的男人跑了,聽說胡蘭成前天來了?”嶽駿鳴像個大爺一樣翹着二郎腿,一邊抽菸一邊問道。
韓霖說岳駿鳴就好這一口,說的一點都沒錯,以前吳四保活着的時候,嶽駿鳴還得注意影響,現在,隨時都能來“看望”佘愛珍。
“他跟我囉嗦了半天,我也只是虛與委蛇,現在的李仕羣如日中天,他不過是行政院下屬的法治局長,李仕羣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輕輕鬆鬆摁死他,可終究也是在爲我和四保打抱不平,也不好不見他。”佘愛珍笑着說道。
“胡蘭成這種書生類型的漢奸,刷刷筆桿子動動嘴皮子還行,成不了什麼大事,還想對付李仕羣,他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如果不知道收斂,早晚都會死在李仕羣的手裡,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嶽駿鳴說道。
“我知道了,說起李仕羣,張魯昨天回滬市來看我,偷着跟我說,軍統局前些天派人秘密聯繫他,說是要聯合特工總部一起對付地下黨,由軍統局提供地下黨的情報,特工總部負責轉給日本人。”
“真是想不到,軍統局的行爲居然這麼齷齪,被特工總部禍害的幾百人變成叛徒,辛辛苦苦建立的潛伏情報組織,差點就被一網打盡,可是轉過頭就和李仕羣私底下勾勾搭搭,不是爲了抗日,而是爲了打擊地下黨,這些人的想法,真是想不通。”佘愛珍說道。
“李仕羣答應了?”嶽駿鳴不動聲色的問道。
張魯是李仕羣的警衛隊長,也是貼身的保鏢,深受李仕羣的信賴。張魯與吳四保是拜把子兄弟,吳四保被日本人害死後,他經常趁着回家的時候,到吳四保家來看看佘愛珍。
至於吳四保死後,李仕羣爲什麼沒有換掉張魯,那是覺得這件事並非是自己主導的,是日本人殺的吳四保,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做這種欲蓋彌彰的行爲,不是顯得做賊心虛嗎?
“實際上李仕羣哪一方面都不願意得罪,他只想和各方都搞好關係,全力經營蘇省,軍統局既然派人登門,他當然要答應,反正不用他出面去圍剿地下黨游擊隊。”佘愛珍說道。
“利益纔是最實質的行爲準則,山城政府對地下黨視作是洪水猛獸,他們不是向來奉行什麼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嗎?這就是最好的體現,這樣的卑鄙無恥的手段,淨做些同室操戈的醜事,山城政府的政權沒救了,早晚自己把自己坑死。”嶽駿鳴說道。
特勤處向來深受韓霖的影響,抗戰時期一切服從大局,以日僞作爲目標,贏得這場戰爭再說內部的問題,所以,特勤處對軍統局和中統局的行爲,從來都是深度鄙視的。
從佘愛珍這裡,意外得到了一個秘密,他就起身要給滬市情報站發消息,日軍正在大搞軍事圍剿呢!
“你就這麼走了?”佘愛珍有些戀戀不捨。
“晚上我來吃飯!”嶽駿鳴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