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顧問部江寧據點被血洗的行動,肯定不是政保總署做的,這一點萬里浪敢確認,他沒有下命令,誰敢做這樣的事情?
既然不是政保總署,那就只能是山城政府方面採取了行動。
特勤局向來不喜歡搞這種簡單粗暴的殺戮,人家是向來都是技術流的,如果不是必要,打打殺殺的行動含金量太低,中統局又是一羣廢物,如果讓他推測可能的目標,絕對是軍統局,這種做事風格,也是軍統局的一貫風格!
“特高課顧問部在江寧的據點遭到血洗?這件事我還真是不清楚,沒接到相關的通知,金陵可是我的地盤,難不成是杭洲方面的私下行動,可這樣就越界了?”姚建章接到電話,也是一臉的迷糊。
身爲戴老闆的嫡系親信,姚建章這次擔任了金陵和滬市的特派員,可他主要負責政保總署的行動,軍統局金陵區歸他指揮,其餘的事情歸杭洲的特派員,也就是東部沿海地區特派員毛三木負責,說起來人家的地位更高權力更大。
“這件事肯定不是政保總署做的,如果不是軍統局,那這件事就很難解釋了,能在江寧血洗日本特務機關的秘密據點,除了我們以外,就只有特勤局了。”萬里浪無意中說出了正確的選擇。
“這不可能,特勤局的潛伏組織是以滲透和蒐集情報爲主,除非是在國統區範圍內的日本間諜,在淪陷區基本不採取實質性的刺殺行動,他們向來認爲你殺我我殺你的暴力手段,不符合軍情部門的自身定位。”
“即便是特勤局要排除干擾殺人,一個小小的顧問部副部長,也不會給特勤局的工作帶來什麼阻礙,殺他又有什麼實際性意義呢?”姚建章斷然否決了萬里浪的推測。
“您問問杭洲站吧,我總感覺這次的事情有些蹊蹺,有進一步的消息,我隨時向您報告。”萬里浪說道。
特高課顧問部江寧據點。
臉色鐵青的西川駿,看着死不瞑目的秋山吉慶和五個帝國特工,內心的怒火讓他恨不得殺幾個人發泄一番。
“敵人使用的武器是德國毛瑟手槍,最常見的武器,根據現場的情況可以判斷,偷襲者可能是兩個以上,從牆外翻入院子裡,踹開房門當即開火,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們的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屋子裡有搜掠的痕跡,電臺、密碼本、槍支彈藥和錢財都被拿走了,連他們的手錶等貴重私人物品也一件不剩,現場有地下黨游擊隊的標語,這種做法很符合地下黨的習慣。”一個老資格特務說道。
“地下黨游擊隊跑到江寧來血洗我們的秘密據點?這是得有多麼愚蠢和白癡,才能得到這個結論!人家就怕你不認爲是地下黨游擊隊做的,還寫了標語專門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秋山副部長這次出來,知情者的數量少之又少,都是我們顧問部的特工,游擊隊早不殺晚不殺,非得等到秋山副部長來了以後再殺,地下黨都是神仙,能掐會算是不是?你們當初參加培訓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學習的?”西川駿譏諷的問道。
他此刻的心情很憤怒,說話也就毫不避諱,這個老資格特務沒敢吱聲,悄悄的走到一邊。
“這絕對不是地下黨游擊隊做的,他們在翻找的過程中,桌子和櫃子上面,居然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說明他們一定戴了手套,地下黨的游擊隊根本沒有這樣專業,這是最大的疏漏。”
“再看看現場的情況,公然闖入我們的據點,直接動用暴力手段進行血洗,造成極大的影響,我感覺這樣的手法很熟悉,這應該是軍統局最習慣的做法。”星野千代從裡屋走出來說道。
“嗯,我也有這樣的判斷,這是第一現場,但確實經過僞造的現場,他們竭力引導我們,把目光轉移到地下黨游擊隊身上,可實際上卻是軍統特務做的,可軍統特務怎麼會知道秋山副部長的行蹤,這纔是問題的關鍵。”西川駿點點頭說道,星野千代的話,符合他的判斷。
他從來就不認爲地下黨游擊隊有這樣的本事,能夠發現秋山吉慶秘密來到江寧的秘密據點,從而採取了措施。
秋山吉慶從日本來到金陵的時間不長,向來很注意隱藏自己,從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接觸到的只有政保總署,除非地下黨在政保總署有內線,否則連秋山吉慶的身份都不知道。
“秋山副部長這次是來檢查政保總署的地下黨聯絡點,既然這個據點是假的,說不定秋山副部長的行蹤,早就被政保總署給察覺了,剛纔我看了看,這次來江寧的汽車,是他日常使用的專車,也沒有更換車牌。”
“現在的汽油供應很緊張,大多數的汽車都停運了,副部長的汽車出入金陵城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被人認出來,政保總署在關卡有監視的特務。”星野千代說道。
她看得出來,西川駿此刻對萬里浪充滿了強烈的懷疑,哪怕事情是軍統局做的,但是背後也有萬里浪的參與,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幫着推一把,充分肯定西川駿的破案方向,並且找出理由來支撐西川駿的推論成立,這樣做對她是百利無一害的,西川駿或許就需要這樣的支持。
“你的懷疑很有道理,不愧是最早聯合特高課培訓出來的精英,這是最符合邏輯的看法,我敢說,這次事件政保總署的疑點最大,他們可能發現了秋山副部長的動作,或許從一開始,秋山副部長的行蹤就在他的監視之下。”
“秋山君來到江寧後,確實去了郭莊鎮,可事情沒有按照萬里浪的設想發展,他感受到了來自秋山君的威脅,但他自己不方便出手,就通知軍統局採取行動,僞造成地下黨游擊隊襲擊的假現場。”西川駿很是滿意星野千代和自己的判斷一致。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自己越是分析和懷疑,感覺真相就越是這樣,他說着說着,自己都相信就是這麼回事了。
“部長,可我們對於案情只是推論而已,沒有掌握什麼確鑿的證據,也沒有找到一個證人,很難給萬里浪定罪,新政府方面必然要袒護他。”星野千代說道。
“你說的這只是常規情況下的選擇,只要我們特務機關懷疑一個人,那這個人就有必死的理由!我給本部發電,秋山君被萬里浪和軍統局合夥害死,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什麼時候大日本帝國受到過這樣的屈辱?”西川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