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韓霖的說法,布拉頓是非常認可的,目前的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全球正處於經濟大蕭條時期,英美法等資本主義強國,都面臨着經濟方面的巨大壓力,有可能要爆發經濟危機,讓政府陷入焦頭爛額的困境,這是不爭的事實。
“韓先生似乎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英法對歐洲有着強烈的控制慾,他們如何能坐視帝國的實力不斷增強?”布拉頓問道。
“英國作爲曾經統治半個地球的日不落帝國,對法國的態度,也並非如同外界看到的那麼親密,相反,他們之間有着激烈的利益衝突,國家和國家之間,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友誼。”
“站在英國政治家的角度,肯定不願意看到法國在歐洲的強勢地位,這不利於英國的利益,而第三帝國的崛起,是英國希望看到的現象,這就是一種制約和平衡的策略。”韓霖說道。
“說得好,國家和國家之間沒有真正的友誼,我很欣賞這句話,請繼續!”布拉頓很認真的說道。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就如同我們金陵政府畏懼地下黨一樣,作爲老資格的資本主義國家,不管是英法還是美國,最擔心的並不是帝國實力增強,因爲蘇聯,遠比帝國更加讓他們感到恐懼。”
“這麼說吧,我自己認爲,除非帝國的擴張觸碰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否則他們不可能下場參與,戰爭如同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結果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更希望在帝國崛起的過程中,能夠和蘇聯發生戰爭。”韓霖說道。
“韓先生,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這番評論,我很難相信在中國的軍官階層,居然有人對國際事務如此的熟悉,對各國的政治態勢掌握的如此精準,我必須要承認,您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國際政治問題專家。”
“您的見解與帝國參謀部門和情報部門的專家,有着驚人的相似,能夠和您成爲朋友,我感到非常榮幸!”布拉頓讚歎的說道。
第三帝國有着極其專業的參謀羣體和情報專家,海外也有數量驚人的情報人員,可如此龐大的情報系統,在海量信息的基礎上,嘔心瀝血做出來提供給高層作爲決策依據的分析,居然和韓霖自己的分析是相同的。
關鍵在於,韓霖是一個落後國家的底層軍官,還是憲兵少校,不是特務機關或者情報部門的少校,也不是外交部門的駐外武官!
這就證明,韓霖有着異常敏銳的嗅覺,有着異乎尋常的分析能力,這樣的人,絕對有資格得到帝國的資源和重視,也值得情報部門更大程度的投入。
廢話,我說的這些情況,完全是來自真實的歷史資料記載,又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當然準確無誤!如果你們的參謀團和情報專家,得到和我不一樣的結論,那也太無能了。
“布拉頓先生,我說的這些分析判斷,只是根據自己掌握的片面信息,做出的一種猜測,居然能得到您如此的盛讚,我愧不敢當!對我來說,您纔是專業人士,如果以後有機會,還請您多給我分享更多國際方面的消息。”韓霖很是“謙虛”的說道。
“我非常樂意和韓先生有更多的信息交流,帝國情報部門也需要您這樣的朋友,我會把您的這些話整理上報,並且向上級提出申請,爲您支付報酬,每一分付出都應該得到對等的回報。”
“我知道按照東方的思維方式,朋友之間的閒聊,或者是朋友之間的信息交流分享,是不會收取報酬的,但在西方的思維方式中,既然您的付出對帝國的情報工作有所幫助,那我們就應該支付報酬,對此您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布拉頓說道。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是“東方思維方式”的?還“不好意思”收取報酬,我有不好意思的表現嗎?
把掌握的歷史資料和你進行交流,目的是爲了生意方面的便利,乾脆說的更明白點,就是想多賺錢補貼外勤組的經費開支!再就是需要伱們支援一些德國的武器裝備,武裝我的下屬,增強我的行動力量,僅此而已!
反正兩個國家距離太遠,不可能有什麼直接的利益衝突,我根據歷史事件的時間節點,說點符合歷史進程的分析判斷,也不會影響什麼,我又不是第三帝國的元首,改變不了二戰的歷史,再說,我敢說,也得你們敢信才行。
日本駐滬領事館。
“德國領事館的布拉頓,帶一個德國商人去了韓霖的貿易公司?他和德國領事館的接觸,似乎更近了一步,加上原本和美國駐滬領事館的來往,還真是讓我感覺很迷惑,他有什麼價值,能讓美德兩個國家的情報部門,對他如此感興趣?”影佐禎昭坐在榻榻米上說道。
日本特務機關倒不是在監視韓霖,而是對德國駐滬領事館有常規監視,畢竟目前的德國政府,與金陵政府之間存在和大量的軍事合作,又是出售武器又是派遣教官的,因此,就發現了情報教官布拉頓和韓霖見面的事情。
“對韓霖的調查報告我仔細看了幾遍,都沒有發現任何的亮點,他的履歷很清晰,從警察學校畢業,被選拔到了金陵政府調統局第二處,短期培訓後,就到了杭洲實習,爲此我還專門給杭洲方面的情報人員發電詢問。”
“杭洲方面回覆,這個韓霖的實習期,不是在二處的杭洲站,而是在杭洲警備司令部給司令官宣鐵武做參謀,沒有做特務工作,實習期結束回到金陵,沒有分配工作就到了憲兵司令部,給總裁官邸做警衛組長。”
“金陵的帝國特工報告,韓霖雖然是憲兵司令部的軍事警察科長,這個部門接受二處的指揮,可二處實施的抓捕行動,他竟然和我們的特工看電影吃飯,根本就不參加!”高島和輝說道。
“我要主動和他接觸接觸,不解開這個謎團,我心裡始終感覺不踏實。”影佐禎昭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