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這家煤炭公司的背後,牽扯到了宋梓文,谷徵倫立刻就表現的態度鮮明,真讓戴老闆說準了。
“谷司令,煤炭公司在金陵的運營,離不開憲兵司令部的支持,這家公司的純利潤,您會得到一成紅利,季度結算,不需要您投入一分錢,這樣的決定不是我能做出來的,希望您不要推辭。”韓霖壓低聲音說道。
爲了拉谷徵倫上船,他把欺詐手段運用到極致,反正做決定的是戴老闆,谷徵倫要是認爲,這一成紅利是宋梓文給的,那是谷徵倫的問題,我又沒說過這樣的話。
“這怎麼好意思?既然老弟有通財之義,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等公司開張後,我也會想方設法找找金陵的關係,爲公司的煤炭增加一些銷路,不會白當這個股東的。”谷徵倫並沒有對一成的份額不滿意。
是不是自己人,關鍵要看有沒有共同的利益,收錢成爲公司的股東,這是最爲實際的表現方式。既然宋梓文出手大方願意給,他也不怕把錢裝到腰包裡,誰敢找宋梓文和他的麻煩?
憲兵司令部當然不能公開做買賣,但是私底下打打招呼卻沒有問題,用煤大戶他不想招惹,個個背景深厚,容易惹出麻煩來,可金陵城的中小戶和煤炭散戶就簡單了。
反正是給韓霖的公司拉買賣,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說是照顧憲兵司令部的人,誰也不能說他什麼。
警務處副處長辦公室。
“老大,今天上午十點二十六分,徐婉月再次打電話詢問您的消息,我按照您的交代,告訴她您已經回來了,但是先到軍事參議院轉轉,下午纔來憲兵司令部上班。”值班的宋雨蓉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安旃絳進屋了。
針對徐婉月的監視工作,一直都是由她來實際負責的,這張日本間諜組織在金陵的潛伏情報網,關係到了整個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所有人的業績和前途,價值不可估量。她的工作被列爲優先等級,哪怕是曹建東這個副主任,也要隨時提供支援。
藍海泉來到金陵以後,策反的事情牽扯到了徐婉月,她又參加了針對藍海泉的監視工作,可以說,韓霖給了她極大的信任,要說實際的地位,在辦事處她能排到第三。
安旃絳對自己的老大非常感激,忠誠度到了死心眼的地步,接到辦事處的通知,說韓霖回到了金陵,她急忙來到辦公室做工作彙報。
“坐吧,我在滬市的這段時間,徐婉月和藍海泉各自的活動情況,你概括向我說一說。”韓霖坐在沙發上,對安旃絳說道。
“您剛去滬市的時候,這兩人有過一次接觸,然後就沒再碰面,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有一次接觸,總計接觸了三次。”
“藍海泉在金陵的這段期間,並沒有選擇深居簡出,在不同的時間,秘密和金陵的幾個煤炭商人單獨聯繫,至於徐婉月和下屬的活動,我沒有發現新的情況。”安旃絳坐在韓霖身邊說道。
前天和昨天,這應該是自己接受了福開森路的花園別墅後,日本特務機關得到了影佐禎昭的消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回到金陵,所以就連續接頭,商討如何策反的事情。
“藍海泉是來金陵策反我的,如此頻繁的活動,他的這種行爲很不正常,不符合地下情報工作的規則,你們調查了這些煤炭商人的身份背景了沒有?”韓霖問道。
其實他不知道,藍海泉也就是日諜渡邊一木,其實也不想這麼活動的,但他在滬市期間與影佐禎昭達成了情報合作關係,導致特務機關的機關長高島和輝對此大爲不滿,直接影響到了渡邊一木的活動。
高島和輝對渡邊一木在金陵的策反工作非常不認可,具備很高價值和發展潛力的韓霖,應該是日本陸軍駐滬特務機關在金陵的重要內線,結果卻被影佐禎昭給奪走了,這都是渡邊一木疑心病太重的緣故,導致了特務機關的被動。
渡邊一木這次來金陵策反韓霖,是想要留下來長期潛伏,擔任日本陸軍駐滬特務機關金陵分機關的機關長,也是韓霖的聯繫人。
可策反工作很不順利,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高島和輝就取消了對他的任命,而且如果他在金陵的工作沒有起色,他這個特務機關情報室副主任,有可能會被撤職,只做一個資深特務。
爲了改變機關長高島和輝的印象,渡邊一木不得不啓用了自己在金陵的內線,打算迅速吞掉煤炭市場的份額,引發韓霖和金陵煤炭聯合會的矛盾,把任務漂漂亮亮的辦下來,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由於時間比較緊張,我們所做的調查工作還不那麼細緻,但是其中的楚博升和彭雙泉兩個煤炭商人,因爲分別給海軍艦隊和兵工廠供應煤炭,被列入了辦事處重點嫌疑人名單。”
“雖然暫時我們沒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但是根據經驗判斷,他們很可能是藍海泉在金陵的秘密下線,曹副主任已經派了專人負責,對他們進行深入調查和跟蹤監視。”安旃絳說道。
“我認爲你們的推斷合情合理,海軍艦隊擁有大中型軍艦、小型炮艇、運輸船隻等大量艦船,對煤炭的需求量很大,而兵工廠的鍋爐,同樣需要煤炭作爲燃料,用量也不小。”
“這是日本間諜習慣用的手段,也是比較實用的手段,在煤炭交易中,通過見不得光的私下來往,他們能夠和兩個部門的人員搭上線,隨着利益的捆綁越來越深,情報渠道就產生了。”
“不要小看煤炭這點事,只要涉及到錢的事情,那就沒小事,一般的後勤軍官沒有權力決定供應商,換句話說,他們在海軍部和軍政部,分管後勤的高層將領裡面,一定有後臺。”
“不能說和他們交易的人就必然是叛徒,想策反將官級的高層難度太高,這種利益關係屬於輔助性情報來源,真正可怕的是中層軍官,那些掌握着相關權力的校官,不高也不低的身份,最容易被收買。”韓霖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