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霖這次到杭洲的主要目的,是和芝原平三郎接頭,試圖找到前往平津一帶的理由,順帶着也和宣鐵武、金瑞明走動走動,但是沒有聯繫二處杭洲站的人,見完金瑞明的第二天早晨,就開車返回了金陵。
當初在外勤組時期,他就開始規避風險,淡化外勤組的存在,爲將來的地下情報戰做準備,基本和杭洲站脫離了直接聯繫。
到金陵後經過戴老闆的佈局,眼下整個二處和他有過接觸的人,都認爲他已經完全脫離特務機關,轉變爲憲兵了,自然不能再找這樣的麻煩。
回到金陵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見戴老闆。
“老師,這次我到杭洲和芝原平三郎接頭,根據他的講述,有特務機關的熟人到杭洲看他,喝酒的時候偶然說起一個絕密消息,日軍近期將在平津一帶採取秘密行動,意欲引起雙方衝突,達到控制平津和冀省的目的。”
“只是特務機關的這次行動,保密程度實在太高,除了具體執行者以外,不相關的人被徹底信息隔離了,估計這個特務,也是從某些人的蛛絲馬跡猜到了一些內幕情況。我感覺這個情報,對我們金陵政府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緊急趕回來彙報。”韓霖說道。
他雖然知道這些事情的內幕,卻不能直接毛遂自薦,請戴老闆派自己到平津一帶調查,因爲北平有北平站,津城有津城站,都是省站級別的大站。
北平站的站長是陳功澍,洪公祠特訓班的畢業學員,津城站的站長原來是王天牧,但這時候他因爲犯了事,目前被關押在洪公祠駐地的監獄裡,現任站長是吳庚戍。
兩人都是復興社特務處時期的老資格,陳功澍還是組建北平站的首任站長。能在二處做站長的,那都是能力超強的類型,也深受戴老闆的青睞,他不能不講究策略。
“陳功澍和吳庚戍全都是飯桶,我咬着牙每年給他們撥那多經費,平時也不干預北平站和津城站的工作,但平津地區發生這麼重要的情況,他們居然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麼!”戴老闆皺着眉頭說道。
就連遠在杭洲的芝原平三郎,都通過熟人得到了相關消息,韓霖又把情報告訴自己,說明這個行動是日軍蓄謀已久的陰謀,不是現在剛剛開始。
而北平站和津城站,這段時間給總部的情報中,卻對日軍的秘密行動隻字不提,百分之百的還被矇在鼓裡。
“日軍特務機關的行動,保密程度很高,也有可能是北平站和津城站,知道了一點情況,但是沒有調查到具體的細節,所以纔沒有向總部報告。”韓霖說道。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做好去平津調查這件事的準備,我這就去電詢問他們相關情況,如果他們對日軍的這次行動毫無察覺,我只能派你辛苦一趟了。說實話,他們兩個更擅長行動,至於情報蒐集和偵察方面,和你相比就差的太遠了!”戴老闆搖了搖頭說道。
自己這個學生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工作的時間太短,還是太年輕了。
如果陳功澍和吳庚戍真的探聽到日軍的絕密行動,哪怕是一點模糊不清的風聲,也會趕緊趕緊向總部彙報,這是他們的成績!
回到辦事處的韓霖,立刻找來曹建東等人,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我剛剛見過戴老闆,他要我們辦事處做好準備,到北平和津城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我來帶隊。雖然正式的命令還沒有下達,但我判斷可能性極高,因爲情報是我得到的。”
“坐火車從浦口到津城需要三十六個小時,津城到北平也得三個小時,這是一次長途出差辦案。建東,你馬上去火車站訂票,明天的票,浦口發車是在晚上的七點鐘,我們有一天多的準備時間。”韓霖想了想說道。
從金陵的浦口到津城,走的是津浦鐵路,火車的速度非常慢,三十多個小時很正常,但票價卻不便宜,頭等座怎麼也要六十多塊錢單程。
“我們這次行動,需要多少人蔘加?”曹建東問道。
“辦事處一共就這麼點人,新人還沒有來報到,除了在憲兵司令部和總裁官邸值班的人,其餘能參加的都參加,通知許寅正小組,他們立刻趕來金陵集合,我估計這次在平津兩地待的時間不會太長,全當是一次緊急任務拉練了。”韓霖想了想說道。
這兩件案子,他這次只能辦一件,破獲北平方面針對何英欽的刺殺案,纔是他的目的,至於日本華北駐屯軍栽贓陷害的事件,他是無能爲力的。
日本人自己殺了兩個漢奸,然後把罪名強加到金陵政府頭上,這樣的事情他處理不了!
能阻止這一次,日軍搞出第二次、第三次,他能阻止得了嗎?
而且刺殺行動不成功,日軍就不會對金陵政府施壓,更何況,這兩起刺殺案是發生在津城的日租界,日本特務機關採取行動的時候,必然會進行嚴密佈置,他如果要進入日租界行動,對自身帶來的風險太高,很容易造成日軍向金陵政府施壓的口實。
卑鄙無恥的日本人,向來是黑白顛倒的,金陵政府的憲兵,無權在日租界執法,他可不能讓自己陷入到這麼大的風波!
穿越者也有穿越者的無奈,很多事情他明明知道,卻根本沒法改變,他穿越的對象又不是蔣總裁!
調統局第二處北平站。
“報告站長,本部來電,戴老闆詢問,本部得到情報,日軍近期正在平津兩地策劃行動,意圖製造雙方的矛盾衝突,向金陵政府施壓,奪取平津兩地和冀省的控制權,對此,北平站可有相關情況上報?”譯電員拿着電報稿,來到陳功澍的辦公室。
“本部這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陳功澍有些傻眼。
平津地區的情報,全是北平站和津城站蒐集,然後上報給本部的,沒想到,這次本部卻自己得到了消息,詢問北平站是否知曉,順序有些顛倒了。
“站長,從電報的文字語氣,估計總部和戴老闆自己,對這份情報也沒有什麼把握,所以才發電詢問北平站,意思可能是想讓我們調查一下情報的真實性。”行動股長白市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