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德成爲叛徒以後,瘋狂的抓捕和屠殺地下黨,以此來作爲晉身的資本,他踏着地下黨的鮮血,換來了徐恩增的信任和賞識,從特工總部金陵區的滬西分區主任,被提拔任命爲特工總部行動總隊長,成爲手握實權的紅人。
而一處那些金陵政府黨部出身的老資格們,對他的出身和行爲頗爲鄙視,看不起蘇澄德這種人,既然能背叛地下黨,也能背叛金陵政府黨部,對於背叛變節的人,怎麼能給予信任呢?
再加上蘇澄德爲人很有野心,仗着徐恩增的信任到處亂伸手,就像組建這個怡安坊的秘密據點,就是壞規矩的做法,總部的直屬部門不能隨意插手各地區的事務,這是約定俗成的遊戲規則。
“既然什麼事情都要在他韓顯達的掌控中,那還要我們特工總部行動總隊來滬市幹嘛?處長也真是的,明知道滬市區不想讓我們來,怕功勞被分攤了,還非得派我們受這種窩囊氣!”章寶華氣哼哼的說道。
“韓顯達自從做了滬市區的區長以後,多次破獲地下黨大案,抓捕了大量的地下黨高層領導,就連委座也知道他的名字,對一處特工總部滬市區的工作多次提出表揚,這對處長是好事嗎?”
“滬市區最近一段時期的工作,越來越有尾大不掉的趨勢,這次要不是處長遭到委座的訓斥而給各大區下了死命令,他們怕是不會向總部報告策反了滬市地下黨組織的交通員,肯定是等着收網以後再向總部邀功請賞,到時候總部可就被動了。”
“處長之所以要派我們過來,插手滬市區對滬市地下黨組織的抓捕行動,就是防止韓顯達仗着資格老、功勞多,以後越來越難以駕馭。你們也不用着急,如果這次的行動因爲滬市區拖延推諉的緣故出現紕漏,倒黴的肯定是是他韓顯達,關我們行動總隊屁事?”蘇澄德冷笑着說道。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一處這樣的特務機關自然也不例外,而且這樣的特殊部門,鬥爭更加的殘酷,說不定鬥來鬥去,把命也給鬥沒了。
“什麼,一直都沒有發現有人到秘密據點接頭,蘇澄德也沒有外出?我知道了!”韓霖在辦公室放下電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自己的判斷出現失誤了!
接連兩天時間,許寅正都沒有發現蘇澄德的秘密據點有異常情況,前來執行抓捕任務,竟然不外出活動踩點,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現象,韓霖迅速意識到,自己的調查方向可能出現了偏差。
可是,鬼在哪呢?
“許寅正,你馬上調整自己的監視對象,每個人都開一輛汽車,抓緊時間到特工總部滬市區的駐地外面進行監視,怡安坊留一個人做常規監視即可。”
“凡是駐地有汽車出來,就要跟着瞧瞧什麼目的,留一個人一輛車在原地固定監視,通常不會超過三輛車,他們也沒有這麼多的汽車使用。”
“如果他們是在夜間進行接頭,那你們就聯繫我,我也參加這次秘密監視,一處搞得神神秘秘,居然把我都給搞糊塗了,他們越是這樣折騰,我倒越想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只是考慮了很短的時間,韓霖就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特工總部這次抓捕行動的保密級別很高,連徐恩增都親自到場參加,並且親自接見叛徒和親自部署工作,由此可見行動的價值極大。既然蘇澄德來到滬市後沒有動靜,那就意味着關鍵點不在蘇澄德這裡!
是了,他把特工總部滬市區這茬事給忘記了!
記得葉姬卿曾經告訴過自己,這個投降的地下黨叛徒,是滬市區的特務暗中策反的,對能夠順藤摸瓜挖出滬市地下黨組織的重大功勞,特工總部滬市區的高層,一定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
韓霖立刻改變了策略,命令許寅正立刻帶兩個弟兄開三部汽車,到亞培爾路特工總部金陵區的駐地門前進行監視。
這也是財大氣粗的表現,韓霖來錢的渠道太多,給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貼補了很多經費,辦事處的錢非常充足,代步工具方面自然也體現出來。
僅僅是許寅正小組,目前就有三輛汽車的配備,雖然都是租來的,但在整個二處所有的外勤機構裡面,除了辦事處駐地,這是絕無僅有的現象。而且韓霖還能從合作的美德兩國情報部門,申請配備汽車,別人誰也做不到這一點。
韓霖的判斷是,只需要注意特工總部滬市區駐地外出的汽車,然後進行跟蹤,就能找到叛徒的行蹤。
地下黨的這個叛徒,爲了自己的安全,肯定是不能到滬市區駐地接頭的,以他的價值,勢必也要由滬市區的高層親自聯繫。
調統局有金陵政府的財政撥款,但除了三處是靠着財政撥款辦公,其餘的兩個處,各有各的門路。一處是有中黨部的經費作爲支撐,二處是有蔣總裁的特別費作爲支撐。
就目前來說,一處的外勤機構辦公條件,比二處要好很多,滬市區的高層自然配備有汽車。
而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道理點的很透,當配備了汽車的人外出,他的第一個習慣反射就是坐車,再讓他們坐黃包車或者是坐公共汽車,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這次對付滬市地下黨組織的行動,在金陵舉行的甚至是閉門會議,到現在整個招待所的人,還被徐恩增下令暫時隔離在招待所內部,不管是滬市區還是行動總隊,不會想到消息被李市羣透露給老婆葉姬卿,葉姬卿又說給了韓霖。
說來也巧,韓霖剛調整監視方向沒兩天,目的就達到了。
“老大,我剛剛拍到滬市區一個坐汽車的傢伙,在勃利登公寓附近與一個騎自行車的人接頭,鬼鬼祟祟的,他們絕對有問題。而且兩人在交談的時候,旁邊還有人放風,根據特工總部的工作可以斷定,這個騎自行車的,有很大概率是地下黨的叛徒。”
韓霖正在辦公室做準備,接待史密斯和法租界兩個警務處大佬的時候,許寅正的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