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霖的價值主要有三點,首先就是他能夠利用私人關係,得到少量的國際情報,主要是美國方面的情報。
其次,他的中央憲兵司令部警務處軍事警察科,是便衣憲兵的直接指揮機構,與金陵政府調統局第二處有着密切的合作。
然後,他是委座官邸的警衛組長,能夠掌握蔣委座在金陵的行蹤。
影佐禎昭和高島和輝,對韓霖的使用曾經做了明確的劃分。韓霖獲取的國際情報歸影佐禎昭掌握,其餘的部分歸高島和輝掌握。
“其實韓霖目前對我們最重要的價值,就是他能從美國駐滬領事館的情報武官嘴裡,得到美國政府的動態情報!偏偏高島和輝這個廢物,居然把這一塊給了影佐禎昭,他知道這些情報的價值有多高嗎?”
“軍部此前因爲情報部門遲遲無法打開缺口,獲取美國政府的情報而感到惱火,影佐禎昭最近一段時間得到軍部大人物的賞識,韓霖向他提供的情報,是他很大的加分項!”
“這件事有了新的變化,高島和輝已經被撤職勒令回國,現在駐滬特務機關的機關長是我,而且影佐禎昭最近就要調回陸軍省工作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當然也要自動作廢。”上野信雄說道。
“太好了,既然影佐禎昭要調走,那韓霖以後獲取的國際情報,順理成章就是我們駐滬特務機關的,您何必讓我暴露身份,直接和他產生情報聯繫呢?”村上紗織不明白。
“韓霖的國際情報價值如此之高,你覺得參謀本部的第二部,會輕易放手給我嗎?新上任的情報部長岡村寧次少將,是個相當專橫的人,而且在帝國的背景非常深,將軍閣下沒法出面爭取,本來就是陸軍特務機關的事,情報部是我們的直接上級。”上野信雄說道。
特高課的全稱是特別高等警察課,是內務省警保局的下屬特務機構,原本是應對日本國內威脅而成立的特務警察,只是後期隨着侵華戰爭,纔開始逐漸的把手伸到了中國。
說土肥原賢二曾經在特高課擔任首腦,這個說法是錯誤的,他不是特高課自身的成員,而是日本陸軍特務機關與特高課的聯合部門,叫做聯合特高課,簡稱叫特高課。
土肥原賢二是軍人,不可能轉行去做警察,他的主要身份是陸軍特務機關的首腦,上野信雄和村上紗織加入的也是聯合特高課。
但上野信雄的身份首先是陸軍特務機關,然後再是聯合特高課,至於村上紗織,說她是內務省特高課的特務也沒錯誤,畢竟是聯合機構,她不是軍人。
抗戰時期的兩個特高課,主要指的是關內,一個是設在各地領事館內部的特高課,淪陷區的日本領事館,負責各地的行政事務。一個是陸軍憲兵司令部與特高課組建的聯合特高課,這是主要搞反間諜和刺探情報等工作的。
“請閣下見諒,屬下說的直白一點,您是說情報部因爲聯合特高課的派系,而反對把韓霖的情報渠道交給駐滬特務機關?”村上紗織問道。
“我們都是將軍閣下信任的下屬,沒必要說話遮遮掩掩的,準確的說,聯合特高課就是將軍閣下的勢力,而且隨着我出任駐滬特務機關長,整個中國境內,幾乎都成了聯合特高課的是範圍,對此,情報部是相當不滿的,不願讓我們這個派系繼續壯大。”上野信雄說道。
“既然是這樣的原因,我會爲這個任務努力的,但目前來說,我沒有絕對的把握控制他,我感覺的到,韓霖對我有着強烈的覬覦,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渴望,以我的條件要和他睡在一起,這沒有什麼問題,可他如果知道我是帝國特工,反應就沒那麼樂觀了。”
“最近一連串的失敗案件,導致韓霖對我們帝國特工的能力產生了疑慮,他最難控制的一點是,我們沒有什麼致命的把柄攥在手裡,他在金陵政府有着強大的人脈關係,比如說宋梓文,有些事在腐敗的金陵政府,是可以被化解的,關鍵看有沒有人撐腰。”
“想要威脅韓霖,就得拿到他叛國的證據,說他收受我們的一套別墅,這不是大事,韓家有足夠的財富,讓人相信他不會貪圖一套別墅而做叛徒,說他通風報信,我們沒有證據,麻煩的是,他通風報信的結果,兩次都因爲我們的原因,沒有影響到抓捕結果。”村上紗織說道。
“村上小姐,用威脅的手段來逼着他給帝國做事,這是下下策,是不得已的辦法,我是不贊同這麼做的,有可能會起到反效果。讓韓霖越陷越深,自願爲帝國做事,這纔是你需要考慮的方式。”
“你是特高課培訓出來的骨幹成員,是優秀者中的佼佼者,我希望你的手段,不會是如此的淺陋粗暴,高明的特工,策反敵人的手段,是思想意識的灌輸和改變。”
“你也彆着急,我對徹底策反韓霖有足夠的耐心,影佐禎昭還沒有走呢,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如何操作,爲了安全考慮,你可以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及時和我聯繫,情報室主任是我們的人!”上野信雄笑着說道,居然站起來送了送她。
村上紗織對付不了韓霖!
作爲從特務機關一步步晉升到大佐軍銜的老特務,上野信雄敏銳的感覺到,村上紗織雖然長期在第一線戰鬥,卻因爲自身職能的轉變,更多是指揮暗夜薔薇間諜組織,不再親自衝鋒陷陣,時間長了,自身在退步,沒有以前敏銳的洞察力和置身遊戲的野心。
換做以前的她,對自己的條件和能力,那是高度的自信,沒有她拿不下來的目標,只要接到任務,就會想方設法的去完成。
可現在呢?給自己的感覺是變得遲鈍了、猶豫了、不自信了!
韓霖坐在獅子橋旅社斜對面衚衕道的汽車裡,手裡拿着望遠鏡,斜着身子觀察旅社門前的動靜,他看到了徐婉月出來,坐着黃包車離開了。
剛要離開,突然,一輛汽車停在不遠處,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下了車,走路的姿勢,讓他頓時來了興趣,這明顯是女扮男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