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特別情報小組駐地。
與三個有情報交易的武官談完,在俱樂部簡單吃了頓晚飯,韓霖就悄悄的來到了許寅正小組辦公地點。
“我給你一個秘密任務,從現在開始,調查滬市警察局偵緝總隊總隊長季匯川,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和一處滬市區聯合搞了個滲透行動,在滬市地下黨組織內部發展了內線,我要你們找到他聯絡內線的特務,監視其行蹤,把這個地下黨叛變的內線挖出來。”韓霖說道。
“主任,我們是二處的外勤機構,向來只負責抓捕日本間諜,如果不是在軍隊、憲兵和警察內部發現了地下黨,外部的案件全部歸一處和三處負責,即便我們發現了地下黨的蹤跡,也得交出案件,您的這個決定,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說法吧?”許寅正有些疑惑的問道。
蔣委座在調統局成立的時候,爲了防止狗咬狗一嘴毛,就給三個處做了嚴格的職權劃分,雙方誰也不能越界。二處負責軍警憲,三處負責郵政通訊,其餘的全部都是歸一處負責,在蔣委座的心目中,對付地下黨還得是中黨部的一處更爲合適。
這個情況韓霖不可能不知道,卻還要從一處的嘴裡搶案子,這個做法的背後,一定大有玄機。
“委座和戴老闆對地下黨的態度,我們都很清楚,實話實說,我在金陵政府的前途,還有一個短板沒有補齊,那就是沒有以實際行動,堅定的表現出對委座和戴老闆的追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至於職權劃分的問題,這對二處是問題,對辦事處根本就不是問題,伱忘記我們的身份了?除了是二處的外勤特工,還是維護社會秩序的憲兵,警務處有這樣的職責抓捕地下黨,一處對此也沒什麼話好說。”
“關鍵是這件事必須做的隱秘,決不能被一處發現,我們得到的線索是從他們的鍋裡搶肉吃。眼下辦事處的弟兄們都在忙着對暗夜薔薇間諜組織最後的收網行動,你們幾個先堅持堅持,等行動結束以後,我派他們來滬市支援你,這件事必須要達到目的。”
“這麼和你說吧,只要我們表現出對地下黨的高度警惕性,這就等於是和委座的思想保持高度一致,即便和一處出現爭執,案子被他們接管,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的此次行動就是放顆煙幕彈。”韓霖說道。
許寅正是他一手帶出來,並且委以重任的嫡系心腹,但牽涉到地下黨的行爲,他不能和這個傢伙說實話,哪怕他知道,許寅正的忠誠度值得信任。
“老大您放心就是了,保證把任務辦的漂漂亮亮,您的前途就是我們大家的前途,跟蹤監視是我們的長處,我立刻展開行動,從季匯川的手下開始排查,而且這件事一定守口如瓶。”許寅正說道。
委座和戴老闆,對地下黨向來認爲是心腹大患,威脅性甚至要超過日本侵略者,東三省丟了,華北地區也差點丟了,這都不能動搖委座的戰略,依然堅持首先消滅地下黨,在金陵政府和調統局第二處混的,哪有不知道的?
整個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前途和發展都系在韓霖的身上,這是事實,許寅正當然要爲自家老大努力完成任務。
可他哪裡知道,韓霖這次給他佈置的任務,是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藉助許寅正小組和辦事處人員的力量,悄悄挖出打入滬市地下黨組織外圍的特務,他打着憲兵特務組的名義,把這個特務給抓起來,不用擔心一處藉着職權劃分找後賬,憲兵司令部不歸一處管。
所有人都看到的是,憲兵的目的是要抓地下黨,只不過一處的特務隱藏太深,導致大水衝了龍王廟,這也是無心之失。
這件事帶來的附加值是,在蔣委座和戴老闆的心裡,樹立了忠誠追隨者的形象,思想保持高度統一,這也爲他在金陵政府的前途,做了最後的鋪墊。法租界唐宅。
韓霖開着汽車剛停在大門外,就看到站在大門洞裡等待的唐瀅,他大清早就給唐家打電話,專程來接唐瀅到外面吃早餐。
一月上旬的氣溫通常在零上十度左右,她今天穿的比較休閒,毛衣、長褲配着小皮靴,更加展示出優美的身段,外面是一件過膝長外套,手裡拎着小包,笑靨如花的走到車門前,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
“你個沒良心的,回到金陵也不知道多給我打幾個電話,而且昨天下午就來滬市了,卻不聯繫我,還以爲昨天晚上能和你一起吃晚飯呢!”唐瀅抱怨着說道。
“你在俱樂部還有耳目呢?”韓霖笑着問道。
“俱樂部的副領班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今天晚上有盛大的新年酒會,邀請我參加,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來了,她們可沒有資格舉行社交活動。”
“我問了問她,說你兩點多就到了俱樂部,正在和美國駐滬總領事館的武官史密斯談話,我沒有打擾你。”唐瀅說道。
“等酒會結束,我抽時間陪你到鄉間別墅住一晚,算是給你賠罪了,我這次來滬市,全都是麻煩事,搞得我是焦頭爛額的。”韓霖說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陪不陪我無所謂的,別讓自己爲難,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唐瀅很是善解人意的問道。
“咱們兩個搞出來的英林俱樂部,在滬市的表現實在太出色,結果被金陵政府外交部給惦記上了,任命我做了駐滬專員,換句話說,我現在具有外交人員的身份。今天晚上的酒會,外交部的政務次長高健彰也要參加,我要讓他看到俱樂部的實力。”
“此外,我擔任委座官邸的警衛組長,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性質,這次來滬市,也得爲皇親國戚保駕護航,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陪着你。”韓霖說道。
“皇親國戚?誰啊?”唐瀅好奇的問道。
“孔部長家的兩位千金,或者說是一個半千金,想起來我就覺得頭大,咱們吃完飯我送你回去,我就得去報到,陪着逛街買東西,中午還得請她們吃飯!”韓霖無奈的說道。
“你別說話這麼損,孔家的二小姐雖然喜好男人裝扮,性格乖戾一些,常做離經叛道的行爲,人家終究也是名門出身的小姐,別看你嫌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呢!”唐瀅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