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然還是那麼的壓抑,天上的雲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得厚了許多,甚至那吹過來的寒風更強了許多。
好像整個上海都充滿了無比的壓抑,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壓得所有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腳步快了幾分。
“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張天浩坐在黃包車上,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嘴角便不由得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有意思啊,一見面便給我下馬威,可惜啊,你們找錯了對象。”
“真不知道這是洋子的主意,還是那兩個侍女的主意,如果真是洋子的主意,那可別怪我了哦。”
他臉上的冷笑也是一閃而過,馬上便又恢復了剛纔的自信。
但前面拉車的那個黃包車車伕也只感覺到全身打了一個冷顫。畢竟拉車跑着,應該熱的,可是沒有想到,憑空打了一個冷戰,讓他有些意外。
但他並沒有多說,繼續拉着張天浩往租界貝當路跑去。
只是距離有些遠,要跑上大半個小時,也是一個不小心的苦力活。
“到了前面的賣面的地方停下來,買兩碗麪過來,你自己吃一碗,另一碗端給我吧!”
說着,他直接從口袋之中掏出了兩塊錢遞了過去。畢竟這個黃包車的師傅拉車幾乎沒有什麼力氣了,畢竟這個時候應該吃飯了。
顯然已經餓得沒有什麼力氣了,對於普通人,張天浩還是有着自己的原則。
看着兩塊錢,那個師傅連忙感謝,畢竟兩塊錢可以吃得相當不錯的了。
“謝謝,謝謝老闆!”
“不用了,吃吧,吃過後,繼續過去。”
“是!”
……
另一邊,秦玉香在得到了張天浩的指點後,直接跟着那個中年人來到了一個小旅館,暫時住下來。
小順子拿着一束玫瑰花來到了那個人的房門前,輕輕的敲響了房間的門。
而屋子裡的中年人一聽到門口的敲門聲,也是一驚,畢竟他到這裡,還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如果這個時候能找到他的,很可能是特務。
畢竟今天的特務真的把他嚇了一大跳,現場差點兒被抓起來,要知道,今天到上海,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
他小心的在房間裡找了找,只找到椅子和桌子,至於合適的工具,還真沒有找到。畢竟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拿着椅子來到了門口,他小心的站好,然後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認真的說道:“誰啊?”
“先生,您好,您訂的玫瑰花送來了,是給您送花來的。您可以開一下門嗎?”
“玫瑰花,我沒有訂花啊,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他還是相當小心的,自然不會因爲一句話而讓他放棄,直接開門。
“您好,三天前,您訂的玫瑰花,我們便送到了這裡,我想先生一定會喜歡的,這是今天早上剛剛買的玫瑰花,最新鮮的!”
那中年人也知道,如果真是特務,他這裡再怎麼做,也改變不了結局。
他還是一手打開了門,另一隻手緊緊抓着凳子,只要情況一不對,他會立刻用凳子跟特務拼命的。
只是當他打開的門的時候,便看到了門口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青年人正抓着一束玫瑰花站在那裡。
“您好,這是您要的玫瑰花?”“哦,謝謝你了!”
他不由得又左右張望了一下,才發現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只有這個青年,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疑惑看向小順子。
“請問你是……”
“先生,是這樣的,由於您的訂玫瑰花,因爲今天訂花的人比較多,所以我們老闆買的時候有些遲,沒有趕上在碼頭送給您,所以纔不得不現在才送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你們應該不認識我吧?”
他又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其他人,立刻把小順子拉到了屋子裡,然後才詢問起來。
“同志,你好,辛苦你們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纔過來,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小順子立刻把花放下來,認真的說道。
這個中年人一聽,先是一愣,馬上臉色有些古怪起來,但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不起,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同志,更不是你們什麼人,請問吧,我也沒有訂花的。”
“請你立刻離開,別跟我玩這一招,我只是一個到上海做生意的普通人,真的!”
“也許先生擔心多了,我想我們還是可以交流一下的,如果我們不知道您的身份,我們也不會找過來了。”
小順子並沒有擔心,還是認真的說道:“專員先生,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跟你的上級聯繫一下,我想他們會給你答覆的,不是嗎?”
聽到專員這句話的時候,中年人也是一愣,馬上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他還真是上級派過來的專員,身上有着特殊的使命,這一次經過上海,便是因爲身上有着一份重要的情報,才請上海的同志幫忙送過去的。
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一下船便把他嚇得差點兒跳海自殺。
無論是爆炸,還是被特務抓過去審問,要不是他花了他那塊金錶,估計還不一定能走出來。
“先生,你真的搞錯了,我還真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請你回去吧,我也不是什麼專員。”中年人還是一副你們認錯人的態度。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直接讓他停了下來。
“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篷舟吹取三山去!”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
中年人一聽,立刻也跟着說起了詩句,這是一句出自李清照的《漁家傲》最後兩句話,而接頭的話,對方先說,然後中年人才報出前兩句。
外面的老張聽到了房間裡的人對話,也跟着推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秦玉香。
走進來的時候,秦玉香也是跟着關好了門,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人。
“您好,我是上海的地高官張朝陽,可能叫我老張,這是副書記秦玉香同志,你可以叫她小秦,這是我的通訊員小順子。”
老張還是輕聲地介紹起來,同時走過去,伸出雙手緊緊的握着中年人的手,認真的說道:“大鵬先生,我們可把你盼來了!”
“你好,老張同志,沒有想到你們還能找到我,好像我沒有跟你們說過我的身份,還有性格,長相,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呵呵,有人一直盯着所有出來的客人,最終我們只鎖定在你的身上。”
“啊,那你們不是大海撈針嗎,如果找錯了怎麼辦?”
代號大鵬的中年人還是一臉的震驚,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對面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