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葉路平推門走了進來,“報告長官,省保安處處長辦公廳廳長安文炎求見!”
安文炎雖然是徐鐵成的下屬,但是職務級別卻跟周鳳山一樣。周鳳山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對葉路平說道:“還不趕快請安廳長進來!”
等安文炎進來,周鳳山已經站在辦公室中央,遠遠地衝着安文炎伸出了手,嘴裡叫道:“文炎兄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來個電話通知一聲,好讓鳳山下去迎接。”
安文炎緊走幾步,握住了周鳳山的手,笑呵呵地說道:“鳳山兄公務繁忙,文炎怎敢電話叨擾?直接過來反而方便!”
寒暄了幾句,周鳳山把安文炎讓到沙發上,自己在對面坐下,笑着說道:“不知文炎兄大駕光臨,所爲何事啊?”
“呵呵,兩件事情!”安文炎回目看了一眼跟在身後魁梧軍官,那名魁梧軍官立刻上前一步,把手裡提的一隻沉甸甸的鐵箱子放在周鳳山旁邊的茶几上,然後垂手退了下去。
“文炎兄,這是何意啊?”周鳳山看了看茶几上的鐵箱子。
“鳳山兄不妨先打開箱子看一看裡面裝的是何物吧!”安文炎笑眯眯地賣了一個關子。
“哦?”周鳳山笑了一下,回頭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林江北一眼,說道:“江北,把箱子打開!”
“是!”林江北應了一聲,上去把按下按鈕,把鐵箱子的蓋子掀開,只見裡面裝了滿滿一箱新舊不一的銀元。
周鳳山怎麼都沒有想到鐵箱子裡竟然會裝了滿滿一箱子銀元。
當然,以他的智商,自然是不會認爲徐鐵成安排安文炎拎着這滿滿一箱子銀元過來是賄賂他的。
一時間他按捺住內心的驚疑,問安文炎道:“文炎兄,你帶着這滿滿一箱銀元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呵呵,還能是什麼意思?當然是來送給你的!”安文炎說道。
“文炎兄,你就休要說笑了!”周鳳山擺了擺手,“鳳山事務繁忙,實在是沒時間陪文炎兄打這個啞謎!”
“鳳山兄,我可沒有跟你打啞謎。這一箱子銀元,的確是送給你的!”安文炎正色說道,“按照內政部去年十二月第頒佈的禁令,查各省市保安處及警察局員警緝私所查銀幣白銀等物品,自應送交當地警察局處理。”
“這一箱一共兩千五百塊銀元,是保安處緝私所得,自然應該移交鳳山兄的省會警察局處理!”
林江北在一旁聽得暗自咂舌,兩千五百塊銀元,合計起重量足有一百三十多斤,再加上鐵箱子的重量,怕不有一百五十斤?
安文炎身後的這個壯碩軍官拎着卻一點都看不出吃力的模樣,可謂是天生神力啊!
只是保安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查獲的銀元會主動送交到省會警察局來?即使是自己喊徐鐵成一聲叔叔,恐怕也沒有這麼大面子讓保安處把吃進去的好處吐出來吧?
周鳳山的想法自然跟林江北也是同樣。雖然說內政部去年十二月份是特別頒佈了這麼一個規定。但是徐鐵成轄下的保安處又什麼時候把這個規定放在了眼裡?
據周鳳山所知道的,省保安處憲兵隊查獲的走私銀元的大案都不下五六起,沒起涉及的銀元都在數千塊之多,也沒有見保安處移交過來一次。
怎麼這一次徐鐵成會讓處長辦公廳廳長安文炎把這兩千五百塊銀元移交過來呢?
難道說這兩千五百塊銀元,是用作鄧興農的贖身費嗎?
不可能啊,這不像是徐蠻子在作風!
更何況林江北已經把證明鄧興農清白的證據都給徐鐵成找出來了,徐鐵成在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花什麼贖身費出來?
“那好!”周鳳山心念電轉之間,嘴裡已經呵呵笑出聲來,“鳳山這就安排專人進行查點,然後着他們開收據給你。鳳山手頭還有點急事要處理,倘若文炎兄沒其他事情,鳳山就先失陪了!”
“鳳山兄,莫急!兄弟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安文炎伸手虛攔了一下週鳳山,“內政部頒佈的禁令之除了規定‘各省市保安處及警察局員警緝私所查銀幣白銀等物品應送交當地警察局處理’之外,後面應該還規定了‘其有故存隱匿意圖偷漏情節者,並應有警察局移送法院,按照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處治’這一條款吧?”
“對,的確是規定了這一條款!”周鳳山點頭說道。
“那這麼說來就沒錯了!”安文炎笑着點頭說道,“這兩千五百塊銀元,是我們保安處調查股股長鄭向谷查獲之後意圖私吞,卻被調查股的下屬向徐處長告發。”
“徐處長接到告發之後,立刻拍憲兵隊過去搜查,在鄭向谷住處繳獲兩千五百塊銀元,並取得當事人的口供!”
“於是徐處長就派兄弟我過來,按照內政部的規定,把這兩千五百塊銀元移交給鳳山兄處理。”
周鳳山臉色大變,他本來以爲徐鐵成扣留鄭向谷,是因爲鄧興農的案子,卻沒有想到徐鐵成下手如此狠辣穩準,竟然揪出來鄭向谷私吞緝私銀元的案子出來。
雖然說這事兒對於軍政警系統來說是屢見不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畢竟是檯面之下的事情,一旦被捅到檯面上,那問題就大了。
“鄭向谷現在人在哪裡?”周鳳山問道。
“徐處長怕把鳳山兄得罪人,所以就替鳳山兄把這個惡人給幹了,已經把鄭向谷移交給法院,至於法院那邊會不會按照按照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進行處治。兄弟就不知道了!”
周鳳山暗自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徐鐵成做事這麼絕。浙江省法院系統是由黨務處系統所控制的,鄭向谷被移交到法院處置,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
感謝書友20181118103255428、西門吹點水的慷慨打賞,感謝書友們的推薦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