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婢是靈妃娘娘孃家的丫鬟,奴婢記得,在選秀之前,靈妃娘娘曾經和房侍衛約好私奔。後來被老爺撞破,纔沒有成功。”夏風整理了一下思緒,閉着眼睛一口氣說完,“剛進宮被罰禁足的時候,房侍衛就幾次三番的到靈犀閣和娘娘相會。在清泉山莊的時候,房侍衛來的就更多了。去年除夕那天晚上,他們還在一起過的呢,這事好多靈犀閣的下人都能作證。”
夏風一口氣說完,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皇上,您上次罰奴婢,是奴婢做錯了事,奴婢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更不會遷怒於娘娘。更何況,娘娘在奴婢去了浣衣局以後,還暗中幫助過奴婢,奴婢心裡很感動。原本奴婢也不想來做這個證的,但是奴婢不忍心見娘娘一錯再錯,皇上對娘娘這樣好,娘娘應該知道惜福。其實,娘娘上次在清泉山莊偷偷溜出靈犀閣,也是爲了和房侍衛相會,後來爲何會去了塞北奴婢就不知道了。”
夏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像真的是完全爲了慕容容考慮。
慕容容原本以爲夏風不知道自己暗中照拂她的事,纔會出來誣陷自己。沒想到,她竟然知道,明明知道,還出來誣陷,慕容容真的很失望。雖說是慕誠之的人,雖然不如桃香那麼親切,但慕容容也沒拿夏風當外人看過,結果就這麼被反咬一口,她還真是不甘心。
雲易澤聽了夏風的話,氣得又摔了一隻茶杯,也不知道是在生慕容容的氣,還是在生夏風的氣。
“你們不是說還有物證嗎物證是什麼”雲易澤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物證是這個手帕,這是靈妃娘娘自己獨有的香繡所繡,繡的又是靈妃娘娘自己最愛的梔子花,這就是靈妃娘娘給房侍衛的定情信物。”夏風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
慕容容已經很久沒碰過繡活了,更別提香繡,卻不知道夏風哪裡來的繡着梔子花的手帕朝着夏風的手上看過去,慕容容頓時傻了,那分明是她和雲易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給雲易澤包紮傷口所用的手帕。
雲易澤的手帕怎麼會在夏風的手裡慕容容疑惑的向雲易澤投去目光,難道,這真的又是一場戲夏風和慕心玉都是雲易澤安排的人可目的呢雲易澤爲什麼要這樣做
身邊的宮女將夏風手裡的帕子接過來,遞給雲易澤。雲易澤拿在手裡,皺了一下眉頭,道:“這靈妃在宮裡那也是有頭有臉的,朕從不曾少了她的吃穿。她要送定情信物,應該也要找塊好料子來繡吧這一塊普通的白布,是不是太隨意了”
慕容容的手緊緊攥着,雲易澤這樣子,好像是全然不認得這手帕一樣到底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故意裝的
皇上的東西,夏風她們要想拿到只有兩種途徑。一種是雲易澤隨手扔了,恰好被她們拾到。另外一種就是雲易澤親自交給她們的。可這兩種途徑對應的兩種結果截然相反,慕容容剛纔還篤定的心,瞬間又不淡定了。
“靈妃,這手帕可是你親手所繡”這是雲易澤今天第一次直接和慕容容說話。
慕容容點點頭,道:“可是”
猶豫了一下,後面的話卻沒說出來,如果雲易澤真的有什麼打算,自己貿貿然的說了,會不會打亂他的計劃慕容容這一猶豫,後面的話就沒說了。
雲易澤等了一下,見慕容容沒有繼續,也不追問她“但是”什麼,而是道:“既然你承認了,對她們說的,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慕容容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
“妹妹。”駱婉憐在旁邊使勁捏了慕容容一把,“你不爲自己辯護嗎”
慕容容頓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回皇上,臣妾和房侍衛清清白白,沒有半點私情。很多事情,皇上都是知道的,還有很多事情,本來就是莫須有的。比如,剛纔夏風說的去年除夕,除夕晚上,皇上和臣妾一起過的,難道皇上忘記了嗎”
夏風聽了慕容容這話,差點直接暈過去,她只知道那天晚上慕容容和人相會去了。卻沒想到,和她相會的竟然是皇上這樣,自己不是死定了嗎
“沒錯,去年除夕,朕確實去看過你了。但是,朕半夜的時候就走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朕就不知道了。”雲易澤沉默了一下,看看慕容容又看看昕貴妃,一字一句的道。
慕容容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如果他只是爲了保護自己,那必定捨不得自己名譽受損。更何況,現在文忠義已經除掉了,哪裡來的人能威脅到堂堂的皇上這分明就是要麼從未愛過,要麼移情別戀了。
“臣妾,無,話,可,說。”慕容容盯着雲易澤,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雲易澤避開她的目光,問:“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
“自然不是。”慕容容的聲音冷冰冰的,“臣妾沒有做過的事,絕對不會認”
雲易澤似有些怒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狡辯真的以爲救過朕的命,朕就能容忍你和其他男人有染嗎”
“皇上若是厭倦了臣妾,一句話的事,臣妾立馬搬到冷宮去住。皇上又何必饒那麼大的彎子,在這裡演這麼一齣戲呢”慕容容的聲音更冷,只盯着雲易澤的眼睛裡似有火。
“放肆”又是一個茶杯犧牲了,雲易澤咆哮着道,“看來真的是朕將你寵壞了靈妃慕氏,不守宮規禍亂後宮,即日起,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來”
“皇上,不要。”慕容容還沒來得及說話,桃香和晴嵐硬是擠破守衛,衝了進來。
今天各宮帶來的人都在門外守着,但是屋子裡的說話聲,他們倒是聽去了大部分。桃香和晴嵐本就對今天的事兒特別上心,自然一直在門外偷聽着。
慕心玉剛出來誣告慕容容的時候,她們都覺得皇上會幫着慕容容。可是,後來夏風竟然來作證了。兩人的心,忐忑起來。
漸漸的,越聽越不對勁,偏偏慕容容還不知道爲自己辯解。直到雲易澤定下了慕容容的罪,兩人才顧不得其他,拼命衝了進來。
“大膽奴才”雲易澤非常生氣,轉而對慕容容道,“連你的奴才都敢在朕面前橫衝直闖了,你還不承認你恃寵而驕”
慕容容坐在椅子上,動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回答雲易澤的話。
“皇上,不是這樣的。奴婢衝撞了皇上,奴婢死有餘辜,但是,這事兒和娘娘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皇上,您和娘娘那麼久的情義就抵不過外人的幾句話嗎甚至,您都不給娘娘一句辯白的機會皇上,您就看在娘娘曾千里迢迢去找您的份上,差點被餓狼吃掉的份上,您饒了娘娘吧。娘娘真的和房侍衛清清白白,奴婢可以作證,奴婢日日跟在娘娘身邊,奴婢比誰都清楚。”桃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看到慕容容要被打入冷宮,最怕的皇上也不怕了。噼裡啪啦說了一大串,都不帶喘口氣兒的。
“皇上,”慕心玉看桃香這一說,雲易澤似有放過慕容容的心,忙搶着道,“桃香一直跟在慕容容身邊,是慕容容最得力的貼身丫鬟,她自己是幫着自己的主子說話了。她做的證,不可信。”
雲易澤看向慕容容:“別說朕沒給你辯白的機會,有話你就趁現在說”
桃香和晴嵐眼裡閃過欣喜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慕容容。
“我說過了,我無話可說”慕容容坐在椅子上,冷冷的道。對桃香和晴嵐的目光,似是全沒看到。
雲易澤似是被慕容容的態度激怒了:“你這是和朕說話的態度嗎送靈妃去冷宮,立刻馬上”
“皇上,皇上”
“娘娘,娘娘”
桃香和晴嵐兩人,不敢去攔皇上,奮力的攔住進來拉慕容容的太監。
“把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奴才一起打入冷宮”雲易澤冷冷的對那些太監道。
說完,也不去管其他人,一甩袖子出了大殿,大步的離開。
桃香和晴嵐哪裡是一羣太監的對手,很快被抓住,但她們還是拼命掙扎,一直喊叫着希望能爲慕容容爭點機會。
那些太監抓到桃香和晴嵐後,纔去拉慕容容。
慕容容衣袖一揮,甩開那太監的手,冷冷的道:“剛纔皇上只說打入冷宮,本宮現在還是靈妃,你們幾個狗奴才別髒了本宮的衣服”
幾個太監被慕容容的氣勢一嚇,頓時焉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這是皇上吩咐的,請靈妃去冷宮”
居然不自覺的用了“請”字,慕容容輕蔑的一笑,站起來,道:“本宮自己會走”
語罷,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幾個太監押着桃香和晴嵐緊緊跟上。慕容容拿氣勢和平常全無兩樣,若不是知道事情的經過,誰能相信她這是被貶入冷宮呢
一衆妃嬪對今日之事,都覺得蹊蹺,像做夢一樣。直到昕貴妃冷冷的說了句“各位妹妹是想在本宮這裡用午膳嗎”她們才紛紛回過神來,告辭離開。
駱婉憐故意在哪裡磨蹭,等到衆人都走了,她才轉身對昕貴妃道:“你爲何這樣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