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青青留下的地址是一家名爲“仁安堂”的藥鋪,這家藥鋪在很多地方都有分號,寶縣的縣城就有一家分號。
可是林容容從來沒去過縣城,不知道李淑嫺會不會答應。畢竟一個姑娘家出去拋頭露面不是啥好事,尤其又是在現在這種特殊時候。
雖說上次去了一趟更遠的雉縣,但那次幾乎只是在坐馬車,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其他事情,當然碰到那受傷兄妹的事她是不敢告訴別人的。
在林容容還沒有想到要以什麼藉口跟李淑嫺開口的時候,林芬興奮異常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小妹,小妹,有人找你。”
林容容心裡一頓,問道:“誰找我”
林芬興奮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他說他是慕府的管家,坐着大馬車來的。”
林容容在一聽到有人來找她的時候,幾乎立馬就想到是慕誠之,現在一聽果然是慕家的人,心裡也高興得不行,轉身就朝門外跑去。
剛跑到門口,卻又覺得不對,自己是慕家的大小姐,爲什麼要親自去接一個管家,不應該是管家來見自己的嗎
這幾天,李淑嫺給林容容講了很多關於大宅子裡的規矩,她雖然心裡有事,但是知道以後要用得上,對這些倒是學的特別用心。現在也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不能讓一個管家瞧不起。
“小妹,你怎麼不走了”林芬看林容容突然停下來,忍不住問道。她第一次見到慕家的人,雖然只是一個管家,可在她心裡,慕家的管家可是個大人物。所以林芬的心裡也是非常興奮的。
“大姐,你出去叫管家先生進來吧,先在廳裡等着,我去叫娘一起出來見見。”林容容對林芬說完,就轉身又回了裡屋,伺候着李淑嫺穿衣起牀,根本不管林芬詫異的神情。
在林芬看來,這慕府管家得有多大的面子啊,林容容居然叫人家先等着,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林容容是慕家嫡女這個事實。不過人家是來找林容容的,林容容既然已經說話了,她當然只好照着吩咐辦事。
當林容容扶着李淑嫺從裡屋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屋子裡坐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男人穿一身青色暗花蜀錦長袍,收拾的整整齊齊的,長相很普通,卻透出一股子壓迫人的氣勢。猜測那男人應該就是慕府的管家了。
林昌和田翠青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件事,也擠在那裡傻傻的看着那位管家,一臉刻意的討好神色,讓林容容看到都替他們感到羞愧。
還好林芬總算是見過幾分世面,招呼的還算得體,知道替客人泡杯茶。只是那茶肯定是入不了那位管家的眼更入不了他的口的,中年管家根本就沒動那茶一下,臉上有幾分不屑和焦急。
林容容假裝什麼都沒看到,輕輕咳嗽了兩聲,柔聲道:“娘,您身子不好,先坐下來。”
一邊說一邊扶着李淑嫺到主位坐下,眼角都不帶瞟一下那位管家的,好像並沒有看到有客人在。
“娘,您先喝口熱水。”林容容打斷李淑嫺即將出口的話,替她倒了杯水塞進李淑嫺的手裡。
“夫林夫人,見過林夫人。”那管家見到李淑嫺的那一刻神色就開始起了變化,這個時候終於離開座位,走過來認真的行了個禮。
然後不等李淑嫺答話,又激動的加了一句:“奴才是慕吉啊,夫人可還記得奴才”
李淑嫺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那自稱慕吉的人,也欣喜的道:“慕吉啊,我怎麼不記得你,你還好吧你怎麼都沒有變快過來坐。”
看得出來李淑嫺心裡很震動,說話的聲音也是顫抖的,眼中還含着淚水。
慕吉卻沒有真的就去落座,而是又對林容容施了一禮道:“這位想必就是小姐吧奴才慕府管家慕吉,見過小姐。小姐的手臂,這是”
林容容這才露出漂亮的笑來,還了一個小輩見長輩的禮,道:“慕吉叔叔快起來,容容當不起叔叔的大禮。手臂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沒大礙。”
“奴才不敢,不敢。”慕吉一邊謙虛着一邊退過去在開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慕吉眼裡也隱隱有淚光在閃爍,看着李淑嫺道:“夫人這些受苦了”說到後面卻是有些說不下去了,看樣子這情感倒不像是裝的。
林容容心裡有些意外的驚喜,如果這個管家慕吉和母親的關係不錯的話,她就可以多一個靠山了。雖說只是一個管家,可是後宅裡,哪裡能少得了奴才的事呢。
李淑嫺聽了慕吉的話,更是難過:“我是不行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年輕,真好真好”
看到李淑嫺見到故人,都有些情難自禁,馬上要當衆落淚了。林容容急忙對林芬道:“大姐,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茶葉來招待貴客呢,去換一份好點的茶來。”
林芬聽了一愣,家裡哪裡還有好點的茶葉就這不好的茶還沒有多少呢。可是看到林容容的眼色,她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聰明的沒有揭穿,就起身準備去換茶葉。
“小姐,不必麻煩了。”慕吉急忙起身攔住林芬,卻是對林容容道,“老奴這次來只要是按照老爺和夫人的吩咐,給小姐捎信來的。明日會有人接小姐回慕府去,奴才不敢多打擾小姐和林夫人,換茶就不必了。”
“明天”林容容一愣,今天來通知,明天就要回去,有點突然。
“是啊,這些是老爺吩咐帶給小姐的。”慕吉一邊說,一邊把先前就放在地上的箱子指給林容容看。
林容容看那個箱子的樣子就知道里面裝的大概是一些衣服首飾。想來慕誠之也不會讓她就穿着這樣落魄的衣服回慕家,那樣丟的可不是她林容容的臉,而是慕家的臉。
慕吉見林容容把箱子收下了,急忙告退:“奴才把東西和話都帶到了,就不敢多打擾小姐,這就告退了,還請小姐準備準備。”
李淑嫺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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