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香的香氣在屋子裡環繞,陽光透過窗子散在二人身上,徽瑜此時講不清楚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她是真不希望姬亓玉這樣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姬亓玉的決定,很多時候在這種事情上,姬亓玉固執的就像是一頭倔牛,讓人又氣又心疼。
“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姬亓玉語帶厲色,“這場戰事如果拖到冬天對朝廷更加不利,到時候會有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會有更多的將士血染疆場,會有更多的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我並不需要戰功爲我增加榮耀,也不需要肅王感激與我,我只需要問心無愧。”
徽瑜聽着眼眶微酸,這個男人有的時候傻得冒酸氣。他是可以不在乎,可是這些結果帶來的也許會是他在奪儲大計上徹底的被敵人碾壓,再無翻身之望。
氣着氣着,徽瑜又笑了。其實自己喜歡的姬亓玉何嘗不是這樣有這樣的一面,自己會因爲這樣爲他感到心疼,爲他不平,也願意陪着他共赴風雨,披荊斬棘。
“如果你決定了,那就去做吧。”徽瑜還是讓了步。
姬亓玉看着她,眼睛裡帶着欣喜的光芒,長臂一伸,將徽瑜擁入懷中。“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這樣,可是我別無選擇,謝謝。”
徽瑜靠在他的胸口,“你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吧,我跟孩子們都會等着你陪着你。”
徽瑜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高尚,姬亓玉爲國爲民甘願委屈自己,可是她不能看着他委屈,也不能看着他真的落到那種地步。所以姬亓玉去做他想去做的事情,去保護他的國家,去保護他的子民,那麼她就來守護他們的家,以及她的他!
陰謀詭計也好,不擇手段也好,就算是別人說她卑鄙無恥也好,她也都不在乎。
所以,寧王也好,肅王也罷,她是不會手軟的。
第二日,靖王上摺子,果然引起軒然大波,誰都沒想到靖王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就連皇帝都頗感到吃驚。畢竟姬亓玉的行爲,用點不太好聽的話講,那就是有些腦殘了。
哎!
朝堂上這事兒纔剛一公開,中午的時候董允誠跟燕億白夫妻就到了。燕億白坐在一旁不說話,很明顯她是陪着董允誠來拜訪徽瑜的。
看着董允誠的神情徽瑜就知道這件事情定國公府肯定是已經開過緊急會議了,現在董允誠來找自己,肯定是要探些口風。雖然董允誠也是靖王的人,但是靖王在他們這些人面前也是屬於心思不外漏的人。再加上靖王的性子,很明顯董允誠肯定是姬亓玉談過這事兒,但是姬亓玉並未改變主意,所以董允誠纔會來找自己的。
徽瑜一點都不奇怪,定國公府要是真的能坐得住,徽瑜才奇怪了。
“……這事兒不是小事,王爺心思已定,我等勸說無效,心裡十分惶恐,這纔來跟你商議一下後事如何。”董允誠看着徽瑜嚴肅說道。
“大哥。”徽瑜給二人親手斟了茶,“王爺的主意我也是無法改變的。”
董允誠對於這個答案並不奇怪,但是還是心存僥倖的說道:“二妹妹,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關係到王爺的安危,還事關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的未來,不然我也不會尋上門來與你商議。”
“我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震撼。”徽瑜並不否認這一點,董允誠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與他在小心思上鬥心眼沒什麼用處,很可能還會坑了自己。而且徽瑜一直對他們夫妻很有好感,所以這個時候也是很盡力的勸說。“大哥,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比我還要清楚。他忠於國事,勤懇爲民,坦誠無私,不爲利動。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想纔是大哥當初選擇王爺的重要原因吧?”
董允誠看着徽瑜,這是他這個妹妹第一次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怔然。
燕億白悄悄站起身來躲了出去,他們兄妹說話,她在這裡反而有些不好,爲兩人關好門,去尋昭姐兒跟譽哥兒去了。
“是,王爺令人折服。”董允誠嘆口氣緩緩說道,他已經能猜到徽瑜的選擇了,但是卻十分的苦惱。
“大哥,一直以來我很敬重你,你知道爲什麼嗎?”徽瑜笑着問道。
董允誠看着徽瑜。
“是因爲大哥同樣是不爲私利的人,在定國公府的時候,大哥做事情一向是秉公處置。後來分家一事,定國公府選擇我們王爺站隊,都對虧了大哥從中斡旋,所以我很敬重大哥。正因爲大哥不爲私利所動,做事秉持原則,纔會更令人信服尊重。王爺的這個決定我也很意外,但是意外之後,我感覺到的更是一種偉大的情懷。他不爲自己的未來擔憂,反而憐憫百姓苦於戰火摧殘,悲傷戰士無辜流血犧牲,他爲國爲民殫精竭慮,作爲妻子我敬佩他,愛重他,願意與他一同分擔。他給與我生命不可承受的信重與愛慕,我便願爲他披荊斬棘,所向無敵。”徽瑜半昂着頭,眼眶微紅,“人活一輩子,總要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失敗了也心無遺憾。我知道大哥並不像我嫁做人婦的女子身無牽掛可以爲所欲爲,可是大哥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同樣也是定國公府的機會,若是王爺能平此事一戰揚名,此事定國公府甘願搭上性命陪伴的忠誠,便是將來立於大晉朝無人可憾的根基!”
“人,有付出纔有收穫,有捨得纔會有回報。危險跟榮耀並存,一念之間的抉擇,將會決定定國公府未來的前程。大哥,我相信王爺的能力,也相信他必定能凱旋而歸,更加相信靖王府的未來必然是璀璨耀眼,全民仰視的所在!”
董允誠從沒見過自己這個堂妹這樣充滿自信的一面,也不知道她居然會有這樣的口舌簡直是舌燦蓮花,讓人聽着她的話都忍不住的熱血沸騰。這一剎那間,他忽然就明白了,爲什麼當初靖王會讓他幫忙促成這樁婚事,原來他早就知道徽瑜這樣令人着迷的一面。
“我從不知道,你還會有這樣的一面,真是令我吃驚。”董允誠看着徽瑜失笑一聲,但是面上卻是帶着幾分激賞,這纔是他們定國公府姑奶奶該有的氣勢跟霸氣。
所以她敢言,披荊斬棘,所向無敵!
這樣的言語從一個女子口中講出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可是看着徽瑜這渾身散出的氣勢,言語之中圖透出的篤定,無法讓人忽略,她是真的會做到這一點。
如此的震撼人心。
徽瑜卻是不得不這樣表現自己,不然這樣怎麼能讓董允誠改變主意,說服定國公跟昭國公全力支持姬亓玉。
別人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盲從做一件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情。
“人是會成長的,大哥。”徽瑜神色緩了緩,看着董允誠又道:“在王爺身邊耳濡目染也能學到幾分,更不要說這幾年在皇室遇到的各種情況,若是不能學聰明點,那就只能給別人當墊腳石了。”徽瑜不可能將自己的異樣毫無保留的說給董允誠聽,所以思來想去這樣的說辭也許能讓他更信服一些。
董允誠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沉澱一下心神,面色又變得嚴肅起來,“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有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
“知道,王爺打了勝仗,肅王是領兵將領,功勞也會記在他的身上,如果戰事失禮,王爺也會成爲頂罪的那個人,不管他做什麼,其實都撈不到好處。”
徽瑜看的很明白,董允誠就點點頭,就聽到徽瑜又說道:“王爺心繫天下,只爲百姓安居,社稷穩定,所以在利弊面前他明知道自己將來會遭遇什麼,也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所以徽瑜才一開始就說她無法勸說靖王改變主意,董允誠懂。
“可是王爺能這麼做是因爲他大公無私,可是我卻不會讓他真的陷入這樣的境地。”徽瑜看着董允誠,“所以我需要大哥的幫助,我需要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的幫助,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將來必定不會忘記今日之恩。”
“你是要瞞着王爺私下行動?”董允誠被徽瑜的膽大給驚呆了,一時竟然無法保持鎮定,他難得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大哥,我只是一個女人,想要守護自己的家庭。王爺要守護國家,我來守護他就好了,所以你們來守護我好不好?王爺安,我安。我安,你們安,咱們從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船在,人在。船翻,人亡。我們,別無選擇!”
我們別無選擇!
這一句話讓董允誠久久無法回神,最後只能苦笑一聲,看着徽瑜說道:“分明是我來說服你的,怎麼最後被你說服了呢?”
“因爲大哥跟王爺是一樣的人,你懂得他,所以能忍得了我。”
董允誠這回是真真切切的笑了,心裡有些遺憾,若是董婉能有徽瑜一半的心性跟智慧,也不會現在在寧王府左右爲難了。
“你就能確信我能說服的了你伯父跟昭國公?”
徽瑜也鬆口氣,心裡總算是安定下來,至少董允誠的決定她已經明白了,“當然,在我眼裡,大哥是無所不能的。”
董允誠:……
好有壓力怎麼破?
“那你要把你的想法具體跟我說下,不然我沒辦法交代。”董允誠說道。
徽瑜喝口茶潤潤嗓子,整理一下思路,然後纔開口,“王爺現在無暇分身做的別的事情,可是我們不能看着別人利用這一點給他增加麻煩跟危險。王爺的摺子如果皇上真的批了下來,那麼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肯定會派出自己的親信輔佐王爺。”
董允誠點點頭,如果他能成功說服他爹跟舅舅,事情的確是會這樣發展。王爺上戰場打仗,他們自然要用自己的人爲王爺保駕護航以表忠心。
看着董允誠點頭,徽瑜繼續說道:“那麼接下來不出所料的話,王爺打了勝仗領兵之人是肅王,這功勞肯定是落在肅王身上。大哥應該也知道肅王中伏受傷的事情,就憑這身爲王爺親自上戰場這一點,肅王就能獲得朝中很多人的稱讚跟支持。肅王有傷在身,靖王代爲出戰,但是是誰指揮戰役部署一切,這還不是肅王一句話的事情,畢竟前線的戰事只有肅王才能具貼回稟,他掌着大權,靖王就落了下風。而且軍中也有約定成俗的舊例,下屬的功勞都是長官的,這一點擱在軍中只怕別人也會以爲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徽瑜知道的這麼清楚,看來是做了很多的功課,董允城心裡暗暗點頭,嘴上卻問道:“你既然明白,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的困難。”想要爲靖王請功,除非是軍中的將領大部分的都要通過簽名遞摺子,跟隨在肅王身邊的人自然是他的嫡系,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是幾乎不用想了。
“所以,我們要民、意直達天聽,讓百姓伸張正義。”
董允誠皺眉,“你覺得這樣可行?就怕這樣一來皇上會不喜。”一個王爺太受百姓愛戴,這對皇帝來說不是好事情。
“所以才需要大伯父跟舅舅拔刀相助。”徽瑜笑了。
“若是將來王爺知道了這些怪罪下來……”
“沒事,我頂着!”徽瑜十分豪爽的說道。
董允誠:……
徽瑜之所以要求助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是因爲她自己手中的人都在聽姬亓玉的使喚,她現在幾乎算得上是無人可用。而且這些人幾年下來姬亓玉用的十分的順手,他這次要是真的能領兵出征,不管是闞志義還是鄧陽羽都是能幫得上忙的屬下,徽瑜不打算把二人留下。想來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有大把的人才,自己也就不用客氣,反正都是一條船上的。
董允誠哭笑不得,最後還是說道:“聽你的意思,反正這事兒一開始是要瞞着王爺私下行動的。”
姬亓玉這個人道德情抄BI較高,所以徽瑜不能以常理度之,無奈的點點頭,對着董允誠說道:“是,王爺是個十分有原則的人,這般小人行徑我來幹就是了。”
真是要吐一口老血,董允誠覺得徽瑜這句話把兩家國公府都被帶進去了。
“到時我跟你聯繫,要做什麼你直接告訴我,我去安排。”董允誠穩定心神之後講道,“不管怎麼樣,你到底是靖王妃,在外人眼睛裡還是要保持形象的。”要是讓人知道靖王妃這樣的戰鬥力,只怕以後兩家國公府的女孩都要嫁不出去了,這也太彪悍了。雖然現在定國公府沒有待嫁的女孩子,可是自己萬一要是有個女兒怎麼辦?董允誠森森覺得防患於未然,一點都不能馬虎疏忽。
看着董允誠萬分糾結的神情,徽瑜還以爲是因爲自己,哪裡知道他都腦補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去了。
說服了董允誠,徽瑜真是覺得精疲力盡,但是不得不說對董允誠的好感又上一層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樣的痛快。利弊講清楚,未來擺眼前,再加上幾分親情攪拌,這事兒就成了。
但是徽瑜也知道,董允誠面臨的壓力有多大,要說服定國公跟昭國公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
徽瑜不能看着姬亓玉深陷險地,那麼她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不管是哪一件都離不開董允誠以及他身後力量的支持。正因爲這些事情棘手,所以纔是徽瑜擔心的地方。董二老爺的學堂在這種時候屁用都沒有,董允驥遠在江蘇更加指望不上,至於外祖那邊,徽瑜不能用這些瑣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只要外祖能在姬亓玉軍事上給與大力支持,她就十分感激了。
徽瑜跟董允誠商議的一切姬亓玉毫不知情,摺子遞上去的第二天,皇上答應了他的請求,靖王以副官名義輔佐肅王出征,五日後出發。
因爲徽瑜還擔心寧王會在軍需糧草上扯姬亓玉的後腿,把這件事情給董允誠遞了個消息過去,順便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董允誠很快二度來訪,帶來一個好消息,附贈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答應全力支持姬亓玉,壞消息就是昭國公府跟令國公府很有可能聯手會在軍需上做手腳。
董允誠送來消息跟徽瑜密談之後火速離開,距離靖王出征只有區區幾天的時間,很多事情都要安排,董允誠跟表兄弟秦鼎幾乎是徹夜無休的節奏。而且這次董允誠還帶來一個消息,昭國公府的庶長子秦揚將會跟隨靖王出征,不得不說這個消息當真是讓徽瑜很是意外。
秦揚在昭國公府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昭國公夫人對他視若親生,秦鼎兄弟跟秦揚也十分和睦。只可惜是庶出,所以世子之位肯定不是他的,但是在別的方面這個長子跟他的兄弟們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昭國公夫人對秦揚的喜歡並非是捧殺一類的手段,而是真心的相待教養。該打時毫不手軟,該疼時宛若親生,正因爲這樣昭國公府在京都因爲這一點也頗受人矚目。
“這件事情是真的嗎?秦揚真的要隨你出征?”徽瑜等到姬亓玉回來的時候詢問。
“和光跟你說了?”姬亓玉換了衣裳走回來隨口應道。
“嗯,大哥今天來了提到了這事兒。”徽瑜道。
“的確是有這件事情,本來是秦鼎要隨我去,但是他畢竟是昭國公府的世子。而且秦揚這個人很有些意思,搶在弟弟之前從我這裡把這份差事搶走了。”
看着姬亓玉的表情似乎對秦揚的印象不錯,昭國公府是大夫人的孃家,徽瑜是二房的人,其實並沒有跟昭國公府有很親密的往來。但是對於昭國公府的情況肯定也比外人清楚些,聽着姬亓玉這話順着話茬說道:“秦揚跟秦鼎的關係很好,想來做哥哥的擔心戰場刀劍無眼怕弟弟有什麼意外,所以才挺身而出替他去的。”
姬亓玉笑了笑,看着徽瑜說道:“昭國公夫人很會教養孩子。”
這句話就算是對昭國公府的家教很高的認可了,徽瑜坐在姬亓玉對面嘆口氣說道:“這樣一來,秦柔嘉的情形就不會太好。”秦柔嘉嫁的是令國公府的長子,結果孃家站隊站在了靖王這邊,做兒媳婦的在婆家肯定要受些委屈的,尤其是令國公夫人那樣的性子。不過幸好她早早的生下了嫡子,有這個兒子在,她的地位就穩穩地,無故休妻這樣的事情,令國公府是不敢輕易做的。
如同定國公府捨棄董婉一樣,秦柔嘉也是靖王跟寧王博弈之下附帶的犧牲品。在這樣的時空,女人生來就是爲了家族聯姻的存在,爲了家族的利益,嫁出去的女兒就真的如同潑出去的水。徽瑜挺不喜歡這一點,可是現實面前她也無可奈何。
姬亓玉看了徽瑜一眼,就知道她肯定又心軟了,想了想就說道:“令國公府未必就真的會做這麼絕情,你想想看,萬一寧王失敗我勝利了,到時候令國公府一家子都要看秦柔嘉的臉色過日子了。”
徽瑜:……
自信爆棚的男人,徽瑜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他是安慰她,不過這種可能還是真的有的,就點點頭說道:“嗯,令國公夫人只要不犯蠢,秦柔嘉的日子應該還過得下去。”至少秦柔嘉比董婉可幸運些,她是正妃又生了嫡長子地位穩固,就算是丈夫冷落她,想想以後爲了兒子也是能忍過去的。不過倒是聽說楚鳳白夫妻感情不錯,現在也沒聽聞他們夫妻鬧出什麼大事來。至少他們夫妻比信國公府夏善長夫妻可安穩多了,經過了上回的事兒,現在夏善長夫妻也沉靜下來,可見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的。
姬亓玉聽着徽瑜絮絮叨叨的念着各家的人情往來,人脈關係,以及董允誠提到的寧王一系拖後腿的事情,他靜靜地聽着,雖然看似嘮嘮叨叨,但是每一句話每一家的利害關係都講的簡單明瞭一聽就明白。這次去南邊,軍中肯定有不少寧王的人,這些脈絡關係能幫上他極大的忙。
“……這些重要的事情我都已經整理成冊交給蔣青了,鄧陽羽這些年在京都蟄伏,很多人家的底細也是清楚地很,你若是沒見翻冊子就直接問他,而且他功夫比較好你帶在身邊安全更加有保障。我已經給我哥送了消息去,他在江蘇距離開戰的地方並不遠,想來能知道更多細節的消息,他會替你整理一些你很想知道的情報。我外祖那邊你自己直接跟他聯絡吧,反正這麼多年你們之間往來比我跟外祖還要頻繁,我就不囉嗦了。”徽瑜將這些講完,一時間只覺得心裡空空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是卻又說不出口。
“瑤歡……”姬亓玉起身將徽瑜圈進懷中,“我會好好的回來的,別擔心。”
“當然,你若敢不回來,我一定帶着孩子改嫁!”
姬亓玉:……
臨出征之前,再也沒有比聽到這句話更糟心的了。
“爲了不讓孩子喊別人當爹,我爬也要爬回來的。”姬亓玉咬牙切齒,董徽瑜最知道怎麼讓他生氣了。
大晉並不禁止和離改嫁,但是基本上敢這樣做的極少極少,有些家族爲了顏面寧願和離休棄的女兒進姑子庵也不願意她們改嫁,這是一種社會現象。當然姬亓玉可不敢想定國公府敢這樣,就董二夫人跟北安侯兩個,估計徽瑜想要做什麼都能順心而爲的。
哎,想想更糟心了。
她很擔心他,卻又不能阻止他。
“你知道就最好了。”徽瑜埋在他胸前低聲道,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水,緊緊環住他的腰。
“我會平安回來的。”姬亓玉保證,“定國公府跟昭國公府那邊也有安排,我並不是一個人去的,身邊帶着一羣幕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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