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實在是沒想到董二夫人就敢隔着一道簾子敢這麼說董二老爺,估摸着此時室內的董二老爺臉一定很精彩,不僅在老婆面前沒面子,這下子好了在女兒面前也沒臉了。
徽瑜面對如此彪悍的董二夫人,也只能落荒而逃。
在古代閨閣嚴謹而規範的教條下,邢家外祖父是怎麼教養出這麼一個奇葩女兒的?
果然威武。
女兒走了,董二夫人這纔打起簾子進了內室,就看到董二老爺正對着鏡子塗藥膏,有一道指甲痕從左眉眼橫跨鼻樑直到右臉頰,瞧着很是嚇人。本來被抓成這樣夠慘了,又聽到董二夫人的話,幾乎都要成了調色盤。
“你就不能在女兒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面子這東西打從你出生的時候就忘在孃胎裡了,想要?不如你回去找找!”
董二老爺:……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諒我一回?”
“那你先去徵得孩子們的原諒,你兒子脾氣暴躁,你女兒有點小驕傲,這倆孩子都被你傷了,呵呵,看在神的份上我爲你祈禱,希望你有好運。”
董二老爺面色烏黑,看着董二夫人滿臉嘲諷的笑,一時間就覺得如針扎一般。
“你是恨毒了我。”
“不,恨你也是浪費生命的事情,你還沒有那麼有價值,別高估自己。”
“你這臭脾氣跟以前一模一樣,一句話能噎死人。”
“可見你臉皮有多厚,這麼多年我說了多少話,也沒見能真的噎死你。”
董二老爺放棄治療了,頹喪的坐在那裡,默默地拿過藥膏繼續塗抹。想來指着董二夫人是指不上了,還是親力親爲吧。
董二夫人眼角都沒給董二老爺一個,坐在那裡繼續說道:“我告訴你,你去跟你的好大哥把話說清楚,他媳婦要是再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我定讓他全家雞犬不寧。”
董二老爺手一顫,一下子戳在了傷口上,疼的嗷嗷叫。
董二夫人聽着這叫聲分外刺耳,一個大男人疼的叫出來,出息!
瞧着董二夫人鄙夷的目光,董二老爺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嚥下去,算了,都過了小半輩子了,打從成親她就沒看起他過,他忍!把怒火嚥下去,然後這纔回味董二夫人的話,看着她狐疑的說道:“你今天拉着我去來了不走原來是算計好的?”作爲被算計的那個去當炮灰的,董二老爺感覺很悲催。
“你女兒一輩子就嫁一回人,就這麼一回還要被你好大哥好大嫂算計,你替你女兒出個頭委屈你了?哦,對了,你女兒長這麼大也沒見你維護她一回,你是夠委屈的。”
“你知道我分明不是那個意思。”董二老爺扔下手裡的藥膏,轉頭看着董二夫人,許是因爲這幾個月來二房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中間還有董二夫人跟徽瑜出走,董二老爺瞧着瘦了憔悴了不少。
“我管你什麼意思,總之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你不去我親自去,我倒要看看大夫人有沒有那個臉接我的話,她怎麼不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她侄兒那混蛋?還不是瞧着我們二房好欺負,也是,就你這德行人家想要高看你一眼也不能,柿子撿着軟的捏一點誰還不會啊。可她不該算計我女兒,安生日子不願意過了,成啊,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她女兒想要找個好人家?呵呵,成一門親事不容易,毀一門親事那可太容易了,我讓她女兒給徽瑜墊腳丫子信不信!拿着太夫人來壓我,行啊,我不敢跟太夫人硬着來,可我能讓她的心頭寶貝女兒一輩子擡不起頭來。”董二夫人本就是暴脾氣,越說越怒,看着董二老爺窩囊樣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男人沒本事,女人可不就是要被人踩。
“你一個大人怎麼總跟小孩子過不去,這你是跟大嫂之間的矛盾,你別把小輩遷怒了。”董二老爺頭都疼了,他這輩子打從生下來就沒操過心費過力,親孃疼着哄着,親哥驕着縱着,要月亮不給星星。這輩子栽的最大的跟頭就是在自己老婆身上,兩人過了小半輩子,吵過鬧過冷戰過,誰也看不上誰,誰也瞧不起誰,其實當初他也想好好過日子來着。【注:老婆一詞最早出現在宋朝吳自牧的《夢樑錄.夜市》,有一句寫道:“更有叫,時來運轉,買莊田,娶老婆。”】
董二夫人聞言眼珠裡的火星都要迸出來了,對着董二老爺冷笑兩聲,眉梢一挑,“你大哥一家子能踩着我的女兒駁利益,我就不能這樣做了?好好好,你們是親兄弟一家人,我是外人,你給我滾!”
“你怎麼又生氣了,簡直就是狗脾氣。”
“我就狗脾氣怎麼了?”
“我去,我去行了吧?”董二老爺真心覺得多大事啊,就這麼鬧騰。他大嫂這麼做他大哥肯定不會同意,一定是瞞着大哥的,他就不明白怎麼就能氣成這樣,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完事兒。
董二老爺一路遮着臉躲躲閃閃去了大老爺的書房,也巧了大老爺剛回來,倆兄弟就在書房院門外碰頭了。大老爺看着弟弟的臉瞬間就愣住了,臉就是一黑,“你們兩口子又打架了?這都多大人了怎麼還能說動手就動手,這臉都要毀了,給我看看你擋什麼啊?”
董二老爺聽着大老爺直接把這事賴在了董二夫人身上,忙說道:“這可不是你弟妹乾的,她現在不動手了,就愛罵人。”
董大老爺:……
瞧着弟弟,大老爺是有幾分內疚的,嘆口氣,“先進來吧,被人看到成什麼樣子。”說着領頭一步,董二老爺就跟着進去了,大老爺就要請郎中給看臉,二老爺連忙說道:“那不用了,你弟妹那裡的傷藥可比外面的管用多了。”
敢情你捱打的次數多了都有經驗了是吧?這個不爭氣的!大老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瞧着弟弟臉上的確是抹了藥膏,這才說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說你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好好過日子,非得整出些事來兒才舒坦是吧?”
“哥,這可不是我惹的禍,你得去問大嫂。”二老爺憋屈啊,他纔是無辜的炮灰好不好,那邊捱了打,這邊還要挨訓,能不能對他友善點啊?
大老爺很顯然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就看着弟弟問道:“你把話說清楚,別含含糊糊的,我是你哥。”
“大嫂太不地道了。”二老爺琢磨着怎麼開口這事兒能圓滿解決,大哥大嫂兩口子不能打起來,老婆還能消了火,這麼高難度的問題他的智商有點捉急。不過告狀這事兒,董二老爺一個大男人也覺得有點丟人,說了這一句,就有點張不開嘴了。
董大老爺不樂意了,話聽了半截兒弟弟有說的不明白,這不是存心急死人麼,“你倒是繼續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大嫂做什麼了讓你臉上都帶了傷,誰抓傷你的給個實話。”
董二老爺輕咳一聲,組織一下語言,這才說道:“哥,你是我親哥,我什麼事情都聽你的,這麼多年我也沒做什麼讓你爲難的事情。有件事情跟你說了吧,我孩子的婚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我們自己會看着的,就當做弟弟的求你了。”
董大老爺氣的臉都白了,“這是什麼混賬話,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侄兒侄女的婚事了?本來那就是你的孩子,你要是看好了人家來跟我商議我就幫你看看,若是不問我我也不會怪着你。”說到這裡一頓,看着他弟弟說道:“你嫂子……可是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情?”
董大老爺有點惴惴不安,對於他老婆還是有點了解的,要是換做別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一旦涉及到二弟妹的幾個孩子,就二弟妹那脾氣……大老爺覺得事情有點嚴重。
“大嫂跟娘提出想讓徽瑜嫁給安平候的世子。”董二老爺嘆口氣,然後忍不住說道:“大哥,我知道我是個不中用的,大嫂眼裡估計也瞧不起我這個弟弟。可是我再混蛋也不能讓徽瑜嫁給宋茂才,宋茂才那是什麼玩意啊,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包戲子玩小倌,我混蛋這麼多年可也沒那麼不成樣。”
大老爺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事情,臉都黑了,拍着桌子說道:“胡鬧,簡直就是胡鬧!”說着就看着二老爺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在我這裡就過不去,若是那宋茂才是個成用的,就是讓我親自去跟安平候提親我都能拉的下臉,可那安平候世子什麼德行憑他也配得上咱們國公府的姑娘?做夢!老二,你先回去,這件事情哥哥一定給你個交代,你大嫂估計是被她那妹妹給歪纏的鬆了口,可能一時間不好推拒,不過只要我一句話這事兒就算是擋回去了,你回去跟弟妹說讓她放心吧。”
聽着哥哥這麼說,董二老爺這才鬆口了氣,又道:“哥,我也不傻,我知道當年選秀夏家出的那出事兒讓大嫂心裡沒底。可這麼多年我是個什麼人大嫂還不放心麼?”
大老爺臉色微變,臉上的肌肉都變得有幾分僵硬起來,看着二老爺說道:“老二,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要是這樣說可有點小肚雞腸了,這麼多年你大嫂對你們也是沒話說,吃喝穿用可沒虧待你們。這件事情你大嫂的確做得不太好,她也未必存了壞心,你知道安平侯夫人是她的親妹妹,許是不好一口推了想要去娘那裡求個話,你也別多心。”
董二老爺微微一怔,擡頭看了眼哥哥,就笑了笑,“哥哥說的是,許是大嫂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要是安平侯夫人求的是大侄女呢?大嫂怎麼就不把大侄女許給她親妹妹,親上加親不是更好?姑表親,姑表親,打斷骨頭連着筋,大嫂把大侄女許給安平候世子不是更圓滿?”
“老二,你大侄女今年要選秀,你胡說什麼!”大老爺也有點怒了,覺得這個弟弟好像打從這回二弟妹回來後就有些您不太一樣了。
“是啊,大侄女有錦繡前程在前面等着,又怕當年夏季的事情重演,我們徽瑜礙了大侄女的前程。大哥,別把別人都當傻子,大嫂的那點小心思還真以爲別人看不出來?”董二老爺有點失望,要是他大哥當着他面能斷個公道,他還能真的咬着不放?可是大哥……這樣偏袒大嫂,心裡是有點難過的。拿着他親閨女的前程給她女兒鋪路,這也太過分了!
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弟弟這麼說話,大老爺一時間都沒能回過神來,一直到二老爺甩袖而去大老爺想要叫住人也晚了,氣的好久都沒能緩過神來。等到定下神來,大老爺想起弟弟方纔的行爲舉止,心裡很是有些不是滋味,習慣了這麼多年弟弟什麼事情都聽他的,按照他安排的去走,忽然之間鬧出這樣的事兒,既有種弟弟長大的欣慰,可也有種……危機感。
大老爺思量一番,還是起身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瞧着面色不善的大老爺進來,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迎了上去,“老爺怎麼過來了?”天還沒黑,大老爺一般這個時候是呆在書房的,大夫人心裡有些疑惑。
大老爺本來憋着一肚子火,進了門看到有丫頭們在就強自忍耐着,此時聽到大夫人的話正要開口,眼神卻落在了大夫人方纔隨手放下的針線簸籮裡,裡面縫製的是一件男式的貼身裡衣,這麼多年大夫人每年都會親手給他縫製衣衫,大老爺那滿肚子的邪火又慢慢的壓回去。
大夫人瞧着大老爺神色不好,心裡知道定是有什麼事情,當下就讓丫頭們奉上茶,然後讓她們下去。自己坐到大老爺的對面,思量一番這才徐徐開口,“老爺可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如果妾身能做的你只管說就是。”
大老爺欲言又止,說起來這麼多年大夫人雖然有些小手段但是也算是過得去,至少把整個國公府管理的妥妥當當,對他也算是全拋一顆心,本職工作是做的很不錯的。只是兒女大了,心也大了,想的多了,做的也多了,卻忘記了這個時候更要謹小慎微的纔是。
“瑤蘭啊,咱們夫妻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坐下好好說說話了。”
大夫人聽着大老爺叫她的閨名,眼眶都有些發紅,多少年沒聽到這兩個字了。擠出幾分微笑,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老爺公務繁忙,妾身知道。”其實大夫人更想說,你都被樑姨娘那賤婢把魂勾走了,還能記得我嗎?
“這麼多年把這個家交給你打理,我一直都放心的。”大老爺看着大夫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愛樑姨娘,可再怎麼*也不過是一個妾室,在你跟前一樣要端茶遞水,捶腿捏背,一輩子在你跟前立規矩。”
大夫人垂着頭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聽到這話連忙擡起頭說道:“老爺說的哪裡話,樑姨娘爲老爺生下一子一女勞苦功高,爲董家開枝散葉也是有功的。妾身怎麼會嫉妒,只要她安分守規矩,將來她總有享福的時候。”就怕有人不知足。
“你素來識大體見事極深,岳父岳母教得好,你把兩個孩子教的也好。允誠沉穩大氣,胸襟開闊,又聰慧好學,明辨是非,將來這個家交給他我是放心的。婉兒知書達理,寬仁孝順,此次選秀也必然會有個好前程,一子一女都有出息,你這個當孃的面上也有光彩,我這個當爹的站出去也能挺直脊樑。”大老爺伸胳膊跨過桌子握住大夫人的手,語帶柔情,眼帶情意。
大夫人聽着這話眼眶都紅了,“只要是爲了這個家,爲了孩子們,我做什麼都願意的。你何必說這些,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事,你我夫妻一體,禍福與共,自當是齊心協力。”
“可天下的夫妻也未必都能如你這般,能娶妻如此也是我的福氣。”大老爺長吁短嘆,看着大夫人要開口緊跟着又道:“不說別人家,只說你親妹妹安平侯夫人。跟你一樣都是出身昭國公府,都是岳父岳母教出來的,可這些年安平候府被人看了多少的笑話,內宅裡傳出多少污穢事,誰家一起來都要搖搖頭。”
大夫人的臉色就慢慢地變白了,神色開始不安起來。好端端的老爺忽然跟她敘舊他就覺得不太對勁,此時又順藤摸瓜的提及了妹妹一家,更是有種不安的預感,難道說她跟太夫人提的事情露了風聲?要真是這樣大夫人還真是有些不安起來,說起來這件事她之所以沒先跟老爺提,就是想着先講通了太夫人,然後通過太夫人的口把這件事情定下來,這樣一來孝順的大老爺自然不會提出反對,窩囊的二老爺就更不說什麼,就算是二夫人有什麼不滿,難不成還能跟婆母頂着幹,落個不孝的罪名?
可是現在聽着大老爺提到了她妹妹一家,大夫人就有些不太好了,不過還是強擠出笑容說道:“如今也比以前好多了,我妹妹素來性子強,妹夫又是個那樣的性子,兩人難免磕磕絆絆的,如今好多了。”
聽着大夫人這話,大老爺也就證實了二弟的話沒錯,心裡那股子火差點又冒上來。不過大老爺能馳騁官場這麼多年也是有幾把刷子的,就笑着對大夫人說道:“不管好或者不好,安平候府在京都的名聲都不怎麼好,咱們作爲姻親能幫的自然要幫,可要是幫不上的難道還能讓董家倒賠不成?董家也還有一大家子要顧呢,你說呢?”
“老爺說的自然是。”大夫人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擠不出來了,看着大老爺實在是扛不住只得說道:“老爺放心,我自然知道怎麼做的。”
大老爺就站起身來,握着大夫人的手緊了緊,“瑤蘭一向深知我心,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書房裡還有些公務我先去忙,晚上我來用飯。”
大夫人擠出笑容把大老爺送了出去,回到屋子裡卻是一屁股坐在大榻上,臉色難看的如同刷了一層黑漿。看來明兒個她只得親自去安平候府跟妹妹解釋一下了,老爺不同意這門婚事難道她還能違逆他的心意不成?不過這件事情到底是誰露出口風去的,害得她在老爺面前沒臉。
大夫人沒想到第二天不等她去安平侯府,安平候夫人身邊的得力管事媽媽鄭媽媽就來了,一看到大夫人就捏着帕子哭起來,“姨太太可要爲我們夫人做主啊,這可是欺人太甚了,我們夫人如今還在*上躺着,要是姨太太都不能爲我們夫人討個公道,還有什麼顏面見人啊……”
鄭媽媽二話不說就哭天抹淚的訴起委屈來,大夫人昨晚上一晚上沒睡好,頂着一對黑眼圈,聽着鄭媽媽扯着嗓子嚎就覺得腦子嗡嗡直響。
大夫人身邊的柳媽媽一見忙上前一步先把鄭媽媽扶起來,勸着說道:“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這樣哭也不能好好說話啊。我們夫人跟侯夫人本就是親姐妹,哪裡有不幫的,你先把事情說清楚啊。”
鄭媽媽聞言也不哭了,拿出帕子抹抹眼眶,坐在柳媽媽端來的小杌子上,就對着大夫人說道:“聽說來了不走來了一批新首飾,昨日我們夫人去來了不走給大姑娘挑幾樣,沒想到就遇到了貴府的董二夫人。哎喲,我的皇天啊,老奴活了這麼一把歲數了,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這麼囂張的。姨太太您不知道啊,我們夫人看中了幾樣首飾,那董二夫人偏跟我們夫人搶,翻倍的往上擡價錢,一根鑲了寶石的金釵別的金樓不過是十數金就能買到,可董二夫人爲了搶到手硬生生的翻了三倍的價格,看在姨太太的份上這也就算了,偏偏董二夫人還字字句句說我們夫人手裡無錢連根金釵都買不起,您瞧瞧有這樣擠兌人的嗎……”
鄭媽媽嘰裡咕嚕的就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當然不會說是安平侯夫人先動的手,含糊的說是兩人都動了手,安平侯夫人捱了一巴掌的事情給狠狠的講了一遍,一直讓大夫人主持公道。
大夫人直接呈石雕狀,“……你再說一遍,你說誰抓花了二老爺的臉?誰捱了一巴掌?”
鄭媽媽輕咳一聲,“是董二夫人故意激怒我們夫人,兩人才動起手來,這動手的時候董二老爺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插手,這不是欺負人嘛。可憐我們夫人從小到大都沒捱過一指頭,如今卻被人打了臉,姨太太您可要給我們夫人做主啊。”
大夫人幾乎都無法喘氣了,難怪昨晚上大老爺會跟她說那些話,難怪大老爺拐着彎的警告自己不要跟安平候府結親。董二老爺替二夫人擋了一擊臉被抓花了,她的親妹妹捱了一巴掌,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纔好?
看着大夫人僵硬掉的一張臉,鄭媽媽心裡也有些不安,但是想起夫人的囑咐,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姨太太,您倒是說句話啊,難不成我們夫人就白白的捱了打不成?”
“那我們家二老爺的臉不也是被抓花了,這要怎麼辦?”大夫人沒好氣的說道,“你們明知道二老爺是太夫人最疼的兒子,怎麼就能朝着臉上使勁?你說你們辦的這事兒,讓我怎麼跟太夫人交代?”自家妹子什麼德行她還是知道幾分的,想來是鳳蘭一定先動了手,這才惹惱了二夫人。
想起董二夫人的狗脾氣,大夫人裝死的心都有了。
“你回去告訴你們夫人,這段日子就不要出門了。這事兒最好不是她先動的手,不然……不然連我也討不了好去,我們家太夫人那一關我都沒法交代。”大夫人揮揮手讓柳媽媽把人送出去,倒在軟枕上半響都沒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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