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二房跟信國公府本就是嫡親的兄弟關係,只是因爲當今一拉一壓的策略下,這兩兄弟的關係有點不算好。所以夏家二房早就從信國公府搬了出來,獨自買了宅子住在外面,夏家二爺雖然受皇上的重用,但是以夏家二爺的資歷水平外加家庭資金的根基,都是無法跟長房信國公府相比。所以夏家二房自然用不起徽瑜這樣的馬車,也無法一下子就能配齊四匹這樣的駿馬。
徽瑜今天想到也許會出現夏家的高姨娘母女不會輕易的讓夏迎白姐妹抽身,有可能會使出些下作的手段。所以徽瑜今兒個的一身打扮端的是貴氣逼人,高端大氣。外面披着連帽大氅紫貂皮爲裡子,淡紫色的妝花緞爲表,風帽上一圈出鋒的紫色皮毛,而且這皮毛厚實色澤極好,擋風擋寒而且十分的美觀,這樣的皮毛有的時候就是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爲什麼新貴之家總是被有些根基的人家看不起?那是因爲那些有根基的人家京裡幾輩子的積累,家裡的好物件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有錢都難買的好東西。夏家二房受皇上重用不假,但是夏家的根基在信國公府,那些上了年歲的好東西好物件,都是作爲傳家之物一代代的傳下來的。
徽瑜什麼都不用做,只需往夏書卉跟前一站,夏書卉平白的就覺得自慚形穢。徽瑜外面披着這樣一件貴氣逼人的大氅,大氅下面若隱若現只露出的繡鞋尖上的那顆明珠,就讓人眼孔微縮,這樣的好珠子尋常人家只怕是用來打件首飾都覺得很是有臉面的事情,可是徽瑜就這樣拿來用在了繡鞋上。更不要說徽瑜手腕上戴的,髮髻上簪的,就連壓裙的禁步,都是難得一見的古玉打製而成。
夏迎白看着徽瑜這一身打扮,先是一愣,隨即心裡就笑了起來,難怪世上有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了,董徽瑜一句話不用說,只需要往自己這個愛慕虛榮的庶妹跟前一站,頓時就把她給壓了下去。那是從身份上氣質上還有百年世家的積澱上,山一般沉重的分量就不是那些眼皮淺的扛得住的。
徽瑜站在夏家三姐妹前面三步遠的地方,看也不看夏書卉,只是對着夏迎白跟夏傲玉說道:“兩位姐姐可準備好了?”
“好了。”夏傲玉搶先一步應道。
“那咱們走吧。”徽瑜點點頭,轉身就走,眼角都沒給夏書卉一個。倒不是徽瑜真的瞧不上夏書卉,而是這樣目光短淺又仗勢欺人的人她還真不願意結交。
“等一下。”夏書卉看着三人就要走,忍不住的開口喊了一聲。
徽瑜頭都沒有回,雪瑩就上前一步擋住夏書卉的腳步笑着說道:“我們家姑娘時間寶貴的很,要去赴朋友的邀約,不知道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你若是想要見我們姑娘的話,要提前準備好帖子送去定國公府,我們姑娘有時間自然會跟你說話的。”
夏書卉一愣,然後就說道:“我大姐姐跟大妹妹都能跟你們姑娘去,爲什麼我不能去?”
雪瑩就是一笑,看着夏書卉問道:“那請問姑娘可是有郭家的帖子?若是有帖子,姑娘自然自行可去的。”
夏書卉頓時被噎了一下,抿着脣,漲紅着臉看着雪瑩,沒想到董徽瑜跟前的一個丫頭都這般的盛氣凌人,眼睛裡根本就瞧不起人。她長這麼大在夏府裡誰敢給她這樣的臉色看,頓時就氣得說道:“她們沒有帖子爲什麼能去?”
“夏大姑娘跟夏三姑娘是我家姑娘的朋友,自然能去得。”雪瑩道,微挑的眉峰夾着淡淡的譏諷,似乎在問夏書卉你難道也是我家姑娘的朋友?呵呵,對不住,跟我家姑娘攀交情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家姑娘可不認識你是哪個。
夏書卉卻不肯罷休,看着雪瑩質問道:“既然秦夏兩家交好,爲何厚此薄彼?”
饒是雪瑩這個奴婢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夏書卉這般不講道理的人,頓時一張臉冷了下來,一字一字的說道:“秦夏兩家交好,以前可也沒見姑娘跟我們姑娘有過來往,既然無來往無交情無情分,爲何不能厚此薄彼?”
夏書卉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張臉格外的難看。雪瑩微微福身行了個禮,轉身追上徽瑜的腳步離開。
夏書卉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幾乎是跑着去找高姨娘了。高姨娘聽了夏書卉的話,眉峰一豎,冷笑一聲,“不過是秦家那沒出息的二房的女兒,也就敢借着定國公府的名頭纔敢這般的囂張,等到分家出來單過,瞧她如何威風的起來。好乖乖,莫要生氣,她可及不上你,你可是有個受皇上重用的爹爹,那董徽瑜不過是仗着年輕氣盛沾點便宜罷了。”
“我不管,她在夏迎白姐妹跟前給我沒臉,我就要嚥了這口氣不成?”夏書卉惱了,不依不饒的鬧將起來。
高姨娘生的一張瓜子臉,很是有幾分姿色,此時聽着女兒鬧個不停,只得說道:“秦家還未分家,我又是個姨娘不能明目張膽的做什麼。不過只要你以後嫁得比她好,她就要一輩子看你的臉色,人這輩子還長着呢,總有她求你的時候。”
夏書卉哪裡聽進去這些話,只覺得眼前吃了董徽瑜的虧,就要立刻報復回來才肯罷休。鬧騰的高姨娘實在是沒法子只得先應了下來,把女兒安撫住再說。
這邊徽瑜帶着夏迎白姐妹上了馬車,馬車一動起來,夏傲玉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真是痛快,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我這個好妹妹被欺負了。這麼多年了,終於能揚眉吐氣一回了。”說着就轉頭看着徽瑜說道:“你可真是厲害,一句話都沒搭理她,只是你的婢女出面就能將她的顏面踩在地上,還能讓她有苦說不出來。”
聽着妹妹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夏迎白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徽瑜,“董妹妹別見怪,我妹妹實在是高興壞了。”
徽瑜就笑了笑,“有什麼好見外的,要是傲玉姐姐把我當外人也就不會說這些了。誰家沒點糟心事兒,誰還能一輩子過日子痛痛快快的。”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朝着夏迎白姐妹眨眨眼睛,“能把她氣成這樣,不虧我昨晚上就開始想着怎麼能爲你們出口氣。”
那日在北安侯府初見,徽瑜可沒穿的這般的招搖,今兒個徽瑜這般富貴的打扮真是能閃瞎人眼,卻沒想到竟是爲了這個。夏迎白想到這裡,看着徽瑜說道:“多謝,你也真是厲害,三兩下就把她收拾了。”
徽瑜就挑挑眉,“對於小人得志的人,只要從氣勢上把她壓住,就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一個人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總想着那不切實際的妄想,那纔是真的害了自己。她愛面子,我就狠狠的落她的面子,保證下回她看了我都要躲着走。說起來我在京都也有個囂張跋扈的名聲,怎麼能辜負了這個名頭。”
“我可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你不要理會外面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夏傲玉憤憤不平,耳聞不如眼見,她認識的董徽瑜可不是那樣的人。
“嗯,我也覺得我不是那樣的人,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徽瑜這麼一說,三人相視一笑,夏迎白就說道:“真是出了口氣。”
“活着難免要受委屈,不過我們可以選擇這委屈怎麼承受。”徽瑜看着二人說道,若是心甘情願受這委屈,也就算不上是委屈了。可要是別人強加給你的委屈,你自己不去反抗,別人能幫你一時可幫不了你一世,交淺言深總歸不好,徽瑜也只能這樣的提點,而且夏迎白可不是個簡單的,她也不願意讓別人覺得她太多事,有些事情做得太多反而會令人厭惡。
晚上,夏家二房高姨娘正在跟下衙回來的夏二老爺訴委屈,一雙眼睛紅紅的,鬢邊的頭髮微微散着憑添幾分憔悴,她捂着心口靠着夏二老爺的心口哽咽,“……不過是看不得老爺疼愛卉兒,而且卉兒又跟大姐兒一起參加選秀,沒想到居然想要藉着董家那名聲在外的二姑娘欺負卉兒。我這個做姨娘的身份低,不能給卉兒臉上添光,可……妾身也實在是不能看着老爺的骨肉被人作踐。那董家二姑娘雖然可惡,可是要不是大姑娘跟三姑娘在外面說了什麼,人家怎麼就會對卉兒有這麼大的偏見?妾身聽說夫人前些天才剛去了北安侯府,董二姑娘可是北安侯世子夫人的外甥女,由不得妾身不多想。都是我帶累了卉兒,老爺,我被人怎麼說都行,我本就是個妾,上不得檯面,可……可卉兒身上可是流着老爺的血,一家子姐妹怎麼就容不下?”
聽着高姨娘悲痛欲絕的哭訴,夏二老爺的臉都黑了,站起身來甩了袖子就朝着正院去了。拿着一個董家沒出息的董二生的女兒就敢欺負到他頭上,簡直就是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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