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紅塵驚慌失措的跑回院子,剛好遇到了戰野,匆匆看了他一眼,連忙跑進了屋子,她就覺得那張臉爲什麼看起來一點也不討厭,即便是他綁架了他,原來,他們既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長相自然有幾分相像。
戰野走進來,看着趴在牀上的練紅塵,摸不清她這又是怎麼了吩咐着人將膳食準備好。“可以起來用膳了。”依舊柔和的聲音,今日卻帶着一絲關切。
練紅塵回過頭,看看戰野那一動不動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好吧,那就吃飯吧,”說實話,每次看到他默不吭聲的站在那裡,清澈的眸子裡閃着一絲關切,總能將她的怒火壓住,乖乖的聽他的話。
兩人默默的吃着飯,戰野卻是有意無意的看看她,今日的她似乎變的不太一樣,眉宇間的總是掛着一絲憂愁。“今日,你又去那裡了?”戰野隨意的問道,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
“無意中路過的,我看到他了,”練紅塵頓了一下,猛的扒拉了一口飯,突然將筷子放下,“爲什麼將他關起來?”
戰野低着頭,沒有看練紅塵,“奪嫡失敗,武功全失,形同廢人。”
簡簡單單的十二個字,卻概括了那人現在的處境,自古以來便是成王敗寇,這一點練紅塵並不覺得吃驚,她所驚訝的是,明明已經輸了,爲何不能放他一馬?“失敗了,就必須如此嗎?”練紅塵微低着頭,淡淡的說道,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他自己要如此,武功也是他自己廢除.”戰野說完,放下筷子,看了看練紅塵,起身便朝外走去。
次日清晨,練紅塵隨意的穿上了一件青色的紗裙,在兩個侍女的陪同下,直朝那個院子走去,她不是莽撞,而是她根本無法忘記與柳城相同的那張臉。
那個院子的門依舊緊鎖,練紅塵趴在窗戶邊上,使勁的朝裡面看去,卻沒有見到那人。練紅塵看看這些鏤空的窗戶,眼前一亮,伸手將裙子拉起,纏在腰上,露出了白色的褻褲。
身後的兩個侍女看到她這個架勢,伸手就要扶她,“沒事,你倆在這等我,我就是進去看看,你家大王不會說的,放心吧。”說完,練紅塵撫着窗戶慢慢的爬了上去,站在牆頭上,卻看到那人正朝她這裡看來,心下不禁一顫,他若是目光不是那麼的冰冷,簡直就與柳城是一樣的。
練紅塵慢慢的下來,朝着他走去,老遠就揮着手朝他打招呼,“嗨,我昨天看到你在這,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所以我就來看看。”
那人微眯着眼,看着練紅塵越走越近,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冷笑,“你是大祈人?”
練紅塵一愣,停下了腳步,因爲她不敢上前,那人的眼神太過犀利,甚至讓她的身子都不禁一顫,那詭異的笑容,更是讓她連話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戰驕陽冷眼看着練紅塵突然不動的身子,默默的轉過了身子,朝着昨日看到的那顆歪脖子樹邊走去,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摘下了一片綠葉,放在鼻尖輕輕的問着,“人們都只愛聞花的清香,卻忽視了綠葉,其實,即便是綠葉,也有着它的香味。你是戰野的妃子吧,是戰利品?他的性子一向柔和,雖不善言談,可心思極爲的細膩,你也算是有福氣。”
“你不恨他嗎?他搶了可能屬於你的王位?”練紅塵一時嘴快,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一說完,才驚覺有所失言,忙捂住了嘴。
“當年奪嫡的幾人中,除了他坐上了王位,就只有我還在宮中,那幾個死的死,發配的發配,他已經很仁慈了,我該如何怨恨他?”戰驕陽轉過身,將那片綠葉慢慢的扔向天空,嘴角揚起一抹輕笑。
練紅塵看着他,那抹笑容讓她再次想起了柳城,不禁看得入迷,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以後,還是少來這吧,你看這裡,連一杯茶都沒有,”戰驕陽自嘲的笑笑,這幾年,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清湯寡水的生活。
練紅塵回過神來暈暈乎乎的點點頭,轉過身,朝着外走去,沒走出幾步,又轉過頭來,朝着戰驕陽輕笑着,“喂,你真的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不過,他很早就離開了我,不過還好有你,我以後還會來的。”說完,攀附着鏤空的窗戶順着原路又爬了出去。
戰驕陽其實想和她說,其實大門的鑰匙在他手上,不用爬窗戶的。
練紅塵回去時,戰野已經坐在了屋中,面上似乎不太高興。“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練紅塵走進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
“楚淵發來的請戰書,若我不同意,他便帶着四十萬兵馬北上討伐,”戰野將一張燙金的戰貼放在了桌上,慢慢的擡起頭,凝視着練紅塵,“這一仗不能打,我國力還未從上次的疫情中恢復。”
“你想讓我怎麼做?楚淵不會聽我的的,他此次出兵,肯定是知道我在此,”練紅塵看着那張戰貼並未動手翻開,裡面的內容她也不想看。
“我若交出你,他一樣會出兵。我約他七日後談判,我希望你能去,是以人質的身份去,那時,我會逼着他退兵,只是,那時恐怕會傷害到你,”戰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憐惜,這是練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
“恩,反正我這裡也還不錯,只不過到時,楚淵若是不聽我的,我也沒有辦法,我也請你保證,不要再去侵犯大祈,畢竟我也是大祈的臣民,”練紅塵說完,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牀邊走去,最近,她越來越嗜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