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七十二、 深夜夜談

四阿哥走後,蘇宛如看着窗外的夜色許久,最終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夜裡的院子裡露氣重,蘇宛如站在院子裡擡頭看漫天繁星,心裡的哀愁卻怎麼也排不出去。

或許自己的病情就真的如同賽華佗說的那樣,太過於糾纏過往,只是那麼刻骨銘心發生的事情,她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她看着星空不由的輕輕說出:“你過得好嗎?”在同一片星空下,他過的好與不好,星星來傳達可好?

“宛兒……”

蘇宛如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然而,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蘇宛如轉回頭看到的是站在院子裡的玄燁。

他一身白衣,顯得臉色格外的蒼白,情急之下,蘇宛如不停的咳嗽起來,見此,玄燁趕緊上前輕輕的拍打她的背,好久蘇宛如平靜下來。

“拜見皇上。”

玄燁本想伸手扶她起來,可伸出的手還是收了回去,只是輕輕的問她:“你好嗎?”

蘇宛如低下頭再不說話,見此玄燁無奈的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也只是來看看你,你陪我說說話可好?”

蘇宛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玄燁見此也只當做她的默認了,慢慢的走去花池邊坐了下來,把身上下襬的衣物撕下一塊布,放在身邊的石頭上看着蘇宛如說道:“過來坐吧。”

蘇宛如並沒有拒絕的坐了過去,玄燁見此就輕輕的笑了出來:“你真的變瘦了。知道你生了一場大病,如今你我的生活沒有什麼交集,我也只能從外人的隻言片語裡得知你的消息了。”

許久,蘇宛如才輕輕的說道:“你最近好嗎?”

“我?如今一把年紀了,身體再也經不得折騰了。”

“誰說的,你還這麼年輕!”

玄燁沒想到蘇宛如會如此說,一時間高興的說道:“也就在你這裡還年輕,也就你覺得我年輕。”

那模樣讓蘇宛如禁不住的想要伸手撫摸她,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倆人現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再也不可能有曾經的相處時光,而他也只是自己的過往。

許久她

低下頭說道:“太子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過傷心。”

“民間素有兒孫自有兒孫福的傳說,而我縱然子孫衆多又能怎麼樣,你可知道允乃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我親自指點的,可是就是這樣的優先待遇,如今把他養的那般的目中無人。”

皇上嘆口氣接着說道:“他與他的叔父索額圖結黨,他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整日裡議論國政,密謀大事,卻不知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在我這裡都有口供,他是完全不把我這個皇阿瑪放在眼裡,我已經多次提醒與他,還將索額圖處死,可是依舊阻擋不了他的野心,一日比一日的囂張,你說這樣的孩子我倘若知道他今天如此,我何苦讓他來做皇太子?”

“他本性不差,就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如今也跟的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學的貪得無厭,每每想到此,我就痛心疾首,後悔曾經沒有早點把他處死,也好過現在危害朝堂。”皇上的每一句話都在蘇宛如的腦海裡旋轉,他痛心的神情,也讓蘇宛如跟着難過。

“赫舍里氏在世的時候就是一個本性善良溫柔的人,她若知道孩子被我教育成這般模樣,還不知道該怎麼埋怨我。”

這是皇上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這個死了以後才被封爲皇后的女人,如若不是他過於悲痛,又怎麼會提起這些讓他傷心的事情。蘇宛如什麼都不懂,但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唯有與他坐在一起聽他說這些難忘的回憶。

這一夜倆人不知道聊到什麼時候,久到天邊都泛起了色彩,天都微微發亮,玄燁從自己的小時候講到現在,這個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八歲登基至今,經歷的風風雨雨豈是凡夫俗子所能想到的,說到情深處,蘇宛如也會忍不住的流淚,每每這時,他纔會伸出手,想要擦拭卻無力的放下久久才說道:“你就當做我是在講故事,你身體不好可不能再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就是這樣的一夜,讓倆人多年以後又坐在一起如知己如朋友般的聊起過去。天亮了,玄燁這才站起來說道:“我該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蘇宛如只是看着他卻什麼都說不

出來,目送他走至牆角處,他沒有回身只是小聲的說道:“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蘇宛如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她覺得有了如此的一晚已經足以,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時刻的陪在他的身邊。

皇上走後,她看着那虛幻的身影,還是倒了下去,還是早起的丫鬟發現她躺在院子裡,這纔到處找人。至此,蘇宛如又一次的與病魔開始做鬥爭。

夜裡溼氣重,蘇宛如害怕別人知道她在院子裡做了一夜,醒過來以後也閉口不談,只是這一切怎麼會瞞過聰明的賽華佗,看到蘇宛如的第一眼就說道:“你定是在院子裡坐了一夜。”

蘇宛如不會說謊話,於是便低頭默認了,如此又熱的賽華佗的埋怨,蘇宛如只得閉口承受他的怨言。

“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換一種生活吧。”

“不一定嫁人才是換一種生活。”蘇宛如不高興的說道。

“對於別人來說換一種生活可以有很多種,可是對於你來說就只有嫁人這一種。”

“爲什麼?”

賽華佗把紮在蘇宛如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的拔出來,才說道:“只有你結婚了,他纔不會來糾纏你,倘若你真的放心不下他,也只有你自己了斷你們的關係,讓彼此死心,你們的事情纔會截止。”

蘇宛如無奈的閉上眼睛,久久才說道:“一切都還沒有定數,還是等等再說吧。”

賽華佗無奈的嘆口氣:“這樣下去,早晚你都會被他折騰死。”

這一次,賽華佗並沒有耗費多大的時間,就把蘇宛如的病情控制住,並再三的囑咐她如果有下一次就再也不管她。

時間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過着,久到李舒文與宋晴都有了孩子,蘇宛如才意識倒周圍的人都在變,而自己也慢慢的從以前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的老姑娘,再也不是青春的豆蔻少女了。

她深知蘇家二老操心的事情,只是她身體不好,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更沒有哪家的公子來向她求親,她也沒有什麼想要成親的打算,如此蘇宛如過着還算很清靜的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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