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不停地挽着劍花,直擊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蒙面黑衣人的心口。
那黑衣人本來就與另外一個侍從打的是如火如荼的,如今見樑子言突然從身側襲來,猛地一個轉身,擺脫了那侍從的糾纏不休。
樑子言趁機正面上前去與他交手,雖然那黑衣蒙面人武功倒是真不耐,就連那侍從對付他都有些許吃力。
陷入不停打鬥中的樑子言不敢有絲毫得掉以輕心,一直都全神貫注地警惕着眼前之人,身上墨黑色的錦袍在風中烈烈作響,轉身的瞬間頭上的玉冠不經意間滑落下來,順着長長的青發一直滑落到地面上。
樑子言神色依舊地清冷,似乎並不在意一般,任由髮鬢兩側的頭髮遮住半張臉,俊逸精緻的臉龐上一雙狹長的眸子閃爍着清冽的光芒,眸光璀璨得宛若星河。
腰上的玉帶送鬆散撒,卻看不出絲毫的慌亂之色。隨風逸動的長髮一絲不苟地揚起,散發着煢煢孑立的孤傲之氣。
此時的他手上的利劍刺得更加兇猛了。那黑衣人明顯有些難以招架了,以樑子言的功夫和氣場他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幾個像樣的氣場的,只見他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手中的劍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只是此時的他相較於方纔,防守漸漸地多於攻擊了。
那侍從一邊躲閃着,眼神也開始遊離開,看樣子是有些力不從心了。樑子言依舊緊皺着眉頭,狹長的眸子裡閃現出一抹戾氣。那侍從實在招架不住他快準狠的劍法。
就在這時,樑子言突然感受到身後似乎席捲而來一陣狂風,他委身一躲,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隨即一道劍光從他背後閃過。
樑子言飛快地轉過身來,飄飛的衣袂彷彿黑夜中的鬼魅,襯得周遭顯得格外的清幽。身後那人一襲白色錦袍,腰間的玉佩許是因爲方纔的劇烈動作而泠泠作響,全然不似正在打鬥中的那羣黑衣人,清冷的月光下,眼前那人姿態慵懶,似乎隨手挽了幾個招式。
一雙眸子水光瀲灩,出塵的身影中散發着濃
鬱的入骨魅惑,眼角中卻帶着如隱若現的笑意,再一細看,竟然是醫聖蕭煜澤。然而這麼些年,樑子言一直在邊疆,從沒見過什麼醫聖,就算不認識他也不足爲奇了。
這樣妖媚的容顏不禁令樑子言心頭一驚,臉上的神情卻是絲毫地紋絲未動。樑子言心中一緊,眸光依舊清冷地盯着他,彷彿臘月寒冰般,寒徹心扉。
那羣黑衣蒙面人見蕭煜澤出來了,紛紛停住了手,朝着蕭煜澤拱手行禮,只聽其中一個沉聲道:“不勞主公動手,我等能夠解決掉的!!”
蕭煜澤依舊一臉的笑意盈盈,擡眸看了那人一眼,轉眼又看向正渾身散發着戾氣的樑子言,淺聲笑道:“早就聽聞樑侯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今日幸得一會,在下又怎能錯過這個好機會呢?”
樑子言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少廢話!你們究竟是誰的人?”
蕭煜澤嘴角噙着笑意,一臉的雲淡風輕,“我們是誰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樑侯爺樑大將軍……恐怕是活不過今晚了吧!”
清清淡淡的語氣彷彿是在陳述着一個事實,明明語氣聽上去像是在調侃,卻帶着莫名的氣場。在場的衆人除了樑子言以外幾乎個個都心驚不已。
見他說得這般決絕,樑子言冷笑了一聲,“少說廢話,先一戰再說!”
說着便立即提劍徑直朝着蕭煜澤刺去。許是因爲太過憤怒的緣故,手上的勁兒一個沒把握好,有些生猛了。
那蕭煜澤一個巧妙的轉身,樑子言生生地撲了個空。本想着偏手在朝着他刺去,誰料那蕭煜澤竟然一個翻身竄到了他的身後,伸手摟過他的腰肢,另一隻手則輕輕巧巧地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模樣像是在調戲一個妙齡美人兒一般,極是輕佻。
只見他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頰,口中輕佻地道了句:“沒想到樑大將軍這麼多年來在疆場備受摧殘,肌膚還是這般滑嫩……真是好手感呢!”
樑子言被這樣佔了便宜,哪裡受得了這種氣,瞬間已是怒火
中燒,他縱身抽劍朝着蕭煜澤刺去,眼瞅着那劍就要刺中他,沒想到蕭煜澤一轉身,身手矯捷地避開了他的追刺。
見樑子言招招狠辣,蕭煜澤臉上的笑意漸漸地隱了去,換上了一副倒是極爲不常見的嚴肅神情,嘴裡淡淡地道了句,“師兄,你我本師出同門,我實在不願意看見我們倆互相殘殺……”
“祁夙……怎麼會是你?”樑子言聽他喚自己師兄,突然眸光一閃,一臉的驚愕之色。怪不得一開始便見他很是眼熟,只是他的面容……
樑子言正詫異地在心下想着,站在面前不遠處的蕭煜澤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爽朗地連笑了幾聲。
蕭煜澤隨即擡起手臂,寬敞的雕紋衣袖遮住了他半張臉,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過臉頰,瞬間一張薄如蟬翼的麪皮從臉上緩緩地撕扯了下來,帶着輕微有東西撕裂的聲音,蕭煜澤齜牙咧嘴地輕呼着,看樣子應該是挺疼的吧……
樑子言臉上的詫異之色漸漸地隱了去,依舊換上了一副清冷的神情。只聽她淡淡地說了句,“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的易容術依舊是這般的高超。”
這口吻並不是在調侃,而是真的由衷的誇讚。以前兩人同在一個師門下練武,那時的樑子言已經有十二三歲有餘了,第一次看見蕭煜澤的時候,他穿着破爛,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幾乎師門中所有的徒弟都不願意同他交好,也只有樑子言平日裡與他走得近些。
而那蕭煜澤本就出身貧苦,如今得到這麼好的機會,更是珍惜的不得了,所付出的努力也是旁人的幾倍。所幸他們的師傅在多門技藝上都極是精通,蕭煜澤不僅同師兄們學武,還隨着師傅精學醫術,並且對師傅多教的易容術也極爲感興趣。
而樑子言世家學武出身,便一門心思地學武功,論武藝方面,確實是勝蕭煜澤一籌的。
然而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樑子言便被父親帶着去了疆場,而自此以後他便與祁夙再也沒有了聯繫,甚至不知道他最後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