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當今君上之作爲,若不滅他個九族,實在是不甘心的。
趙佘之死想也不用想是誰幹的,然而卻沒法爲他平凡,當務之急便是找到他手上的機密,想到這裡,樑子言眉頭緊蹙,擡眼看着窗外,心思開始縝密地思忖了起來。
很快便到了夜晚,此時差不多已經是深夜了,樑子言擡眸看着漆黑的窗外,一陣陣的涼風從半關着的窗扇外輕輕地吹進來,有些涼颼颼的。
樑子言轉身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夜行衣,悄悄地來到窗戶前,從窗口處一躍而下。
沿着地圖裡的路線,樑子言一路上飛檐走壁,踩過無數的黑瓦房頂,輕盈的輕功仿若一隻黑貓,穿梭在房樑間。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這才終於在一家黑沉沉的院落停了下來。
他縱身一躍,身子極是矯健,瞬間便像是一隻黑貓一般,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院子裡,沒有發出一絲不和諧的聲音來。
寂靜的四合院裡鴉雀無聲,不遠處的高樹上停歇着的一隻貓頭鷹,時而在枝頭叫幾聲,打破這份寧靜。
樑子言站在原地謹慎地偏頭向四周環顧着,心下確認着方向,北方的四合院差不多是一個模式,他想了想,便從正房的側面一條夾道疾走而去。
他一邊辨認的方向,一邊警惕四周,很快便來到一個小院子裡,這裡應該就是書房了,樑子言在心中暗自想着。
誰料樑子言剛打算上前去,卻發現一間小屋子裡微微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昏黃的光線正好從窗戶上投射出來,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樑子言心中不由得一驚,慌忙將身子躲藏在一個柱子身後,一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因爲距離那屋子較遠,所以那屋子裡聽不見什麼響動。
樑子言不由得彎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屋子移去。他悄悄地貼着窗子,一動不動地聽着裡面的動靜。
這會子距離的近了,裡面倒真的遠遠地傳來了一陣響動,樑子言屏住呼吸目不斜視地聽着。
只聽屋子裡傳出一陣嗚嗚咽咽的抽泣聲,聽着柔弱的聲音判定應該是個女子了。樑子言緊蹙着眉頭,心中
暗想着,現在都差不多已經二更天了,衆人都睡下了,睡會半夜偷偷地跑出來啼哭呢?
正想着,屋子裡啜泣的聲音漸漸地有些弱了,只聽一陣抽噎中而略顯得低沉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屋子裡傳來。
樑子言凝神細聽着,只聽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聲音在低聲傾訴着什麼,因着周遭的環境甚是靜謐,屋子裡那人說的什麼話兒皆盡數落進了樑子言的耳中。
屋內的紅燭靜靜地燃燒着,汩汩地流着燭淚。燈前的桌子旁邊坐着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這婦人身着一身素服,頭上也帶着白孝,看樣子應該是在守喪期間。
桌子上放着一個小匣子,婦人看着眼前的小匣子哭了一會兒,便伸手將按小匣子輕輕地打開了,嘴裡輕嘆了一聲,眉眼間盡是些無奈和痛苦。
只見她一邊用目光緊緊地盯着那小匣子,一邊嘴裡喃喃說着什麼,神情亦是十分地悲慼:“夫君,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這幾年來的所有功勞,你的所有心血……可是妾身辦不到將它交出去,爲了保護我們兒子的安全妾身便只能將它給銷燬了,夫君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慎兒啊!……”
說着她便伸手去將那小匣子掀開,只見裡面堆滿了幾疊厚厚的紙張資料,她長嘆了一聲,緩緩地將那幾疊紙張拿了出來,隨即又轉身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盆子,將那紙張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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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資料厚厚的一疊,那婦人看着看着眼裡不禁又泛着淚花,捂住臉偷偷地抽噎了起來,心裡滿是自責,“夫君,不是妾身要故意這樣毀掉這些證據的,妾身知道這些都是你這幾年來的心血,然而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國與家相比,自然是家更重要了,爲了兒子我只能這樣做……”
聽見裡面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卻不見裡面人再說話,樑子言心中不免一沉,方纔那婦人所說的話盡數都落入了自己的耳中,她的一番話讓樑子言有些吃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他突然明白了什麼,臉色頓時大變,慌忙起身徑直朝着大門的方向疾奔而去。
此時的粱子言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腰間的佩劍颯颯作響。所幸那門是半敞開的,不費吹
灰之力,粱子言便推門而入,看着屋子正中坐着的婦人,他不由得心中一緊,果然那女子身着素服,背對着他坐着……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人便是趙佘的髮妻了。粱子言冷冷的看着那婦人,只見那婦人似乎聽見了門這邊的響動,慌忙轉過頭來,見屋子中間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頓時一臉驚慌失措,帶着明顯的恐懼感。
原本想要探過去拿燭火的手,也驀然縮了回來。那婦人怔怔地看着樑子言,一言不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慌忙將手中的小匣子,藏到了懷裡,仍舊一臉的驚慌失措。
樑子言見狀,擡步便朝着那婦人走去,眼神依舊十分的冰冷,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懷裡的小匣子,緩聲道:“把它給我。”
那婦人不知道粱子言的身份,一臉的驚恐,哪裡肯把懷裡的小匣子遞給他,一個勁兒地藏着,只聽她顫顫巍巍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私闖宅府!”
粱子言冷眼看着她,一言不發,半晌纔開口道:“找師爺屍骨未寒,而你作爲他的髮妻,竟然私自將他這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若是師爺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心寒的!”
那婦人呆呆愣愣的看着粱子言,雙手抱着小匣子,有些微微顫抖,“妾身……妾身這也是迫不得已啊!而且……你究竟是何人?莫非你也是那平西王的人?”老婦人聽粱子言這樣講,一臉疑惑的看着他,詢問道。
樑此言愣了愣,知道她是把自己認錯了人,緩聲開口解釋道:“我不是什麼平西王的人,我和師爺是一派的,都是奉了朝廷之命,來暗查平西王叛亂之事。”
聽他這樣說,那婦人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匣子,緩聲道:“如今妾身已經被平西王的人盯住了,現在實在是無法脫身……而夫君他早在前一晚便告訴妾身了,這幾年來,他的所有心血都在這個小匣子裡面。雖然他極力央求妾身將小匣子交給朝廷,可是妾身若是一出府一定會被平西王的人盯上……”
粱子言緊蹙着眉頭,安靜的聽着她傾訴着。幽怨而哀婉的聲音久久地在他耳邊迴盪着,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去迴應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