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錦繡這一番厲聲的教訓外加威脅嚇唬,到底是讓秋燕害怕的閉上了一直叫嚷的嘴,但是爲了以防萬一,蘇錦繡還是對一邊的粗使婆子吩咐道:“今夜且好好管住她這張嘴,若是衝撞了老夫人,明天你們就跟着她一起住莊上去別回來了。”
幾個老婆子已經由剛開始對蘇錦繡簡單的禮貌對待,變成此刻的敬重,連連答應。
等到蘇錦繡轉身離開,便推攘着將秋燕拉到柴房,中間過程少不了錘一拳,掐一指,秋燕原本的細皮嫩肉哪裡經手的住粗使婆子的手勁,短短的距離,只怕這會子身上已經青了。
即便這樣秋燕也不能發出聲音,因爲發出聲音,就會招來更毒的對待,便是比蘇錦繡更爲清脆的巴掌,原本還算俏麗的長相,這會子只怕早成了豬頭一般。這還不算,被塞到柴房的時候,嘴巴里還被塞進了不知哪裡來的一塊破布,那味道真是讓秋燕欲吐無門。
就在鼻尖盡是潮溼黴味的柴房裡待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秋燕被拖起來推攘着朝着角門去。侯府的下人們早就聽了消息聚在門口瞧熱鬧,這角門天還矇矇亮就喧囂起來,倒是讓早起上朝去的樑子言有些好奇。
朝着角門方向走了兩步,卻恰好被一直看着內院方向的秋燕看到,立刻淒厲的大叫起來:“侯爺,侯爺,侯爺救我。”
樑子言聽清了叫聲是秋燕的聲音,本不欲多管,卻還是念及主僕一場,頓了頓走過去喝道:“吵什麼吵,大清早的,都不幹活了?”
樑子言在侯府裡一直是一副冷麪孔,再加上在戰場上磨練出的冷酷狠厲,讓下人們對這位當家主子都十分懼怕,見樑子言發話,便都噤了聲,或跪或半蹲的行禮。
原本抓着秋燕的婆子也暫時放開了秋燕,一時得了自由身的秋燕立馬撲到在樑子言腳邊,淒厲的哭嚎起來:“侯爺,奴婢知道錯了,求求您不要趕我走,奴婢一定知錯就改,奴婢不想去莊子上啊。”
樑子言本來因着昨天的事情對秋燕本無什麼好感,但是此刻看着秋燕這一身狼狽,雖然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般的上等丫頭材質,但是
此刻卻不知是被人扯破還是被什麼刮破,絮絮碎碎的掛在身上。
原本精緻的髮型此刻凌亂的撲在面上,本來清秀的臉上,此刻紅腫不堪,再加上臉上的淚水橫流,更是顯得不堪入目。
到底是跟了自己一場的人,這般下場,自己再不喜歡她,看着她這般情形也感覺不是滋味。
周圍幾個剛纔推攘過秋燕的粗使婆子這會子看着侯爺一言不發保持沉默,卻都曉得此刻的侯爺心情必然沒有多好,一時又想起秋燕到底是跟過侯爺的人,如果這個時候侯爺憐香惜玉起來,那麼她們這些人豈不是要吃罰,一時忐忑不安,連頭都不敢擡。
好在此刻秋水居的蘇錦繡也早得了消息,起身趕到了角門,見到樑子言對着抱着自己一雙腳哭的淒厲無比的秋燕皺眉一言不發的態度心裡突然針刺一般疼了一下。
可是眼下卻也顧不得自己如何,走上前朗聲問道:“怎麼了這是?”
聽到了蘇錦繡的聲音,樑子言此刻被秋燕抱着的雙腿突然跟被燙了一下,往後一撤退,倒是讓秋燕一時不察,差點撲到在地上。
“天還早,你怎麼不多休息一下,起這麼早做什麼?”
蘇錦繡雖然心裡此刻對樑子言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在下人面前卻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好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問道:“這裡離秋水居這麼近,又吵嚷成這樣,我如何能夠安心歇着,倒是侯爺此刻時辰已經不早了,可千萬不要誤了早朝纔是。”
這話倒是提醒了樑子言,看了一眼天色,便趕緊招呼隨從備馬,轉身又對着蘇錦繡溫柔的說道:“那我上朝去了,家裡就交給你了。”
蘇錦繡自然是笑的一臉得體的答應,本來緊張的婆子們也都舒了一口氣,除了秋燕。她一直執着的認爲侯爺對她必然是特殊的,所以即便是現在明顯是看着沒有希望的時刻,也想抓住這最後一點機會,期望能夠靠着樑子言心裡的那點不捨,給自己爭取最後一點權力。
只是蘇錦繡的出現,卻把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都要挖走,她如何肯依,更加淒厲的喊道:“不可以,侯
爺,不可以,奴會被夫人打死的。”說着也再顧不得顏面,將肩上的破絮綢衣撕破,把自己被掐的紅腫青紫的肩膀暴露於衆。
衆人發出一聲驚呼,卻不是因爲秋燕身上的傷比較駭眼,因爲那些青紫雖然看着顏色深,但是常年幹活或者是經常受傷的人都知道,這樣的顏色也就看着駭人一些,其實並非是多麼嚴重的傷。
衆人驚訝的是,秋燕這樣還未嫁人的姑娘家就當着這麼多人,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衆人看,是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是該說是不知廉恥呢,還是駭人聽聞。
就連見慣大場面的樑子言也覺得秋燕這般行徑實在是太丟人,而且秋燕說的那什麼大夫人會打死她那樣的話,實在是可惡。這要是傳出去,只怕蘇錦繡就會被冠上惡婦的稱號。
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看一眼蘇錦繡,卻是面色如常。輕笑一聲,說道:“秋燕姑娘這話說的倒是讓我不知所措了,我何曾下過什麼命令要人打你,昨日你本就是被老夫人趕出侯府的人,我想要打殺你,還何須和老夫人求情將你放到莊子上。”
蘇錦繡這一番解釋,更是讓一旁的樑子言覺得秋燕這無端的惹事實在是太過惹人厭,便是對着因爲秋燕這件事,自己本來就因爲她好幾次惹蘇錦繡不開心。
這個時候,秋燕這一番,豈不是又要蘇錦繡跟他鬧矛盾,就說昨天夜裡,雖然蘇錦繡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卻在自己想要親近的時候推三阻四。分明是心裡還是有疙瘩,今天自己若是再不果斷一點,自己難不成今晚又要一個人睡冷被窩了?
想及此,便出言道:“你一個犯了錯的下人,如何敢置喙夫人,夫人宅心仁厚,爲你求情,你卻恩將仇報,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也不必和她多講,叫幾個氣力大的婆子綁了扔到莊子上就好了,其他的再莫要管了。”
有了樑子言的發話,原本一早上的吵嚷,瞬間就被解決,秋燕被綁了手腳,塞了嘴巴,扔到一輛素布馬車裡,由着趕車的車伕一路拉大了莊子上。
這些事解決完,樑子言便也不再耽擱,趕緊縱馬朝着宮門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