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一直等在府門口,等着清雅,見她跳下馬後,立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你可回來了,嚇死我了。”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啦。”清雅朝她笑道。
“四公子。”綠兒見司徒浩源也走過來了,連忙給他請安。
“起來吧。”司徒浩源點頭,後對綠兒道,“清雅也回來了,你先回去和顏兒說一聲,免得她擔心,等會兒我把她送回墨玉軒。”
“是。”綠兒應道,就去看清雅,清雅也看着她,面色泛紅,“那奴婢就先走了。”
“嗯。”司徒浩源點頭,清雅就眼睜睜地看着綠兒走了。
“天色不早了,還不回去休息嗎?”清雅擡頭看着司徒浩源,微笑道。
“和我去一趟隨心苑,叩拜下爹和娘。”司徒浩源不想這麼委屈她,想着雖然倆人不先辦喜事,可是爹孃和兄弟們都應該知道她是自己妻子的人選,把她當作家人來對待。
“四公子,我想……”清雅當然不想去和司徒家的人挑明他們的關係,因爲司徒浩源誤會了,她並沒有打算和他在一起,現在只不過是爲了敷衍他罷了。
“四公子?”司徒浩源打斷她的話,對她嘴裡的這個稱謂很是不滿,“我們什麼關係了,你還這麼稱謂我。那晚的話都忘了?”
又是那晚,那晚她也是在敷衍他,清雅很後悔那晚自己腦袋一熱,做的那件事情,根本就是自掘墳墓。
“浩源,我叫你浩源好吧。”清雅不想和他因爲這個稱呼扯來扯去,嘆了一口氣,“我們邊走邊說吧,在門口杵着太扎眼。”
司徒浩源很滿意她的稱謂,笑着點了點頭,“以後別叫錯了。”
清雅瞥了他一眼,沒應聲,擡腳就走進了府裡,司徒浩源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浩源,我們的事情除了主子,其他的人暫不要他們知道好嗎?”清雅和他並肩走在一起,輕聲細語地說着。
“那不能,我們不說清楚,他們怎麼知道你是我媳婦。”司徒浩源視線落在清雅身上,眼睛裡露出懷疑,“你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清雅就立刻擡起眼眉看着他搖頭,雙手絞在一起,半天后才道,“我——只是還沒準備好,這件事情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她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可憐兮兮,柔柔弱弱的表情來,司徒浩源被她這種嬌弱迷得五迷三道,心都軟成了一灘水,將她攔在自己懷裡,在她耳邊低語,“別讓我等太久。”
“嗯。”清雅微微頷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人好多,要是被他們瞧見就不好了。我先回墨玉軒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這兩天你走了,把我的心都帶走了……”司徒浩源沒放開她,在她耳邊吐熱氣,“別回墨玉軒了,過來陪我,沒有你,我肯定睡不好。”
清雅的心就砰砰的亂跳,連忙搖頭,“這怎麼可以,若是這樣,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知道了更好。”司徒浩源笑道。
“那不能。”清雅連忙說,“你別嚇我。”
司徒浩源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樣吧,你身手好,在府裡神不知鬼不覺的穿梭,也沒人能發現,晚一些,你來書房找我,我等着你。”
“……”這樣子怎麼感覺像偷情,清雅真是後悔死了和他糾纏在一起。
“若是亥時,我還沒等到你,丫頭,你知道的,我一定會親自到墨玉軒抓你回來。”司徒浩源認真地說。
清雅暗暗皺眉,面上卻是笑着,“我知道了。”
“那我送你回去。”司徒浩源低聲說,清雅沒有再出聲,看了他一眼,就乖巧地點了點頭。
司徒浩源在前走着,清雅垂着頭始終跟在他身後,司徒浩源和她說了好幾次,讓她和自己走在一起,只是每一次都被清雅嚴詞拒絕。前面就是假山,想着那晚她的甜美,司徒浩源的心就像放在火架上煎熬似的,蹭蹭的冒着熱氣,他慢慢地慢下腳步,也感覺身後清雅也慢下了腳步,司徒浩源輕閉了一下雙眼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轉身,和清雅四目相對。
“怎……麼了?”清雅看着他墨色的雙眼,臉色嚴肅,不聞一絲笑意,很是緊張。
司徒浩源朝她靠近,清雅眼神不斷地往他身上撲扇,擡開步子往後移,直到被他逼的靠在假山,心咯噔一下,像極了飄在水面上的浮萍,沒着沒落的。
司徒浩源一點點向她湊近,垂眸凝視着她,清雅被他灼熱的呼吸燙的焦躁不安,“我先——走了。”
司徒浩源捧着她嬌豔欲滴的小臉,偏頭就捕捉到她的脣瓣,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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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浩源將清雅送到墨玉軒門口,清雅說什麼也不要讓他進院。
“你快回去,晚一些我去找你。”清雅推着他堅硬的身子,把他往外面推。
“我要和妹妹說一聲,讓她好好的照顧未來的四嫂。”司徒浩源不由着她的勁走,繼續往院子的方向拐。
清雅都有些急了,“你要是敢,我就立刻回王府,再也不見你了。”
“我不敢,不敢。”司徒浩源低聲哄着她,“只是在和你開玩笑,別當真。”
其實不管他說不說,妹妹這個人精早就知道了,這個丫頭要是願意自欺欺人就欺吧。
“那我回去了。”清雅擡頭看着司徒浩源,輕聲說。
司徒浩源輕聲嗯了一聲,低聲道,“別忘了亥時前來找我,我等你。”
清雅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轉身就朝院裡走去,司徒浩源看着她削瘦的背影,脣裡吐出口笑意,脣角也揚上令人炫目的笑容。
清雅進墨玉軒後,直接來到正廳要拜見司徒顏的,一掀開簾子走進去,就見司徒顏正坐在太師椅上朝她微笑。
“主子。”清雅走進她,朝她單膝準備行禮,司徒顏動作敏捷,跳下椅子,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以後可不能再對我行禮了。”司徒顏眼底有笑意,將她身子扶直,彎彎的眼睛在她微腫的嫣紅小嘴上落了落,笑的更歡。
清雅看着她的笑顏,心裡很虛,覺得自己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司徒顏拉着她的手,兩眼發亮。
清雅很不習慣她的眼神,想離她遠一些,等她不再這麼關注自己的時候再回來,所以點了點頭。
“綠兒,伺候一下清雅,準備洗澡水去。”司徒顏對綠兒說道。
“是。”綠兒點頭應道。
“不用……”清雅和綠兒同時答道,她越來越確定主子知道了她和司徒浩源的關係,心裡很是慌亂,輕聲細語道,“主子,我會自己提水的,綠兒不用伺候我,我……不習慣。”
清雅是自己的四嫂,主子這個稱謂,司徒顏現在聽着也彆扭的很。綠兒剛剛說四哥親自送她回墨玉軒的,既然是他親自送回來的,到了門口沒進門,倆人應該是說好了不對外,這才只有清雅回來了,連和她也沒打算明說。
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她輕也不是重也不是,怎麼辦呢。
司徒顏正在糾結的時候,清雅也不好受,也在煎熬着,她感覺自己沒臉面對她了,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清雅先告退。”清雅見她又眼睛忽閃忽閃地盯着自己看,心裡發毛,再也忍不住,說完話後,沒等她迴應就拔開腳跑了。
“回頭還要和四哥商量下該怎麼稱呼,真是難死我了。”司徒顏嘆氣。
“四公子也沒明說,您權當不知道不就行了。清雅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女人,往後進了門,還能找補現在這些稱謂啊!”綠兒笑道,“小姐,這兩天歸置衣裳和首飾太辛苦了,您早點安置吧。”
“睡不着啊。”司徒顏嘆氣,從太師椅上起身,就往內室走,還有十天的功夫,她就要大婚了,這臨近了日子,心裡慌得很,成宿的失眠。
“奴婢陪您說說話吧,您躺在牀上,說着說着就睡着了。”綠兒跟在了她的身後道。
“你這兩天也夠累的,你去休息吧。”司徒顏偏臉看她,“我自己看看書。”
“嗯。”綠兒點頭,“那奴婢伺候您洗漱。”
司徒顏輕輕應了一聲。一切收拾好後,司徒顏拿了一本志怪的書籍,靠在牀頭翻了起來。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目光仍放在最開始翻的那一頁。
她腦袋裡不是在想祁睿受傷沒有,就是賑災順利嗎,不是想他被暴民襲擊了嗎,就是在想十天能趕得回京城嗎,總之想了很多很多,就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現在沒有火車汽車,他從南方能趕得回來嗎?”司徒顏自言自語地嘀咕,“四條腿的馬能有多快啊……他待得那個地方到京城應該也有幾千裡地的吧!這趕得回來嗎……千里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回到京城是要多久?”
司徒顏就徹底地扔下了前段時間看的津津有味的志怪書,擡着眸子,板着指頭,開始算這千里馬回來能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