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 真相

被林姨娘指認說是有人下毒,而且幕後人就是吳氏,聽得這消息,吳氏當時就呆愣在原地,但這種陌生的緊張感,隨着衆人打量的目光,卻是越來越熟悉。

被陷害,爭寵的手段,在吳氏嫁到蘇府幾年後,隨着蘇明德納的小妾多起來,吳氏經歷過好幾次,可後來,除了柳姨娘之外,其他幾個姨娘肚子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這明爭暗鬥,到最後也就慢慢消停了。

對於這次突如其來的指責和誣陷,吳氏真的很意外,她自認對林蘭兒也是夠上心了。

自打診斷出林姨娘有孕,吳氏可勁地照顧着林姨娘,但凡有些什麼好東西,也都是優先林蘭兒,她是真心實意的希望林蘭兒平安生下這個孩子,不管男女,二房的孩子,確實少了點。

不過,因着這事並不是自己做的,剛開始,吳氏倒也並不驚慌,除了震驚之餘,她很是好奇誰會是這幕後之手,就她對林蘭兒的瞭解,不太相信林蘭兒會如此大膽,她以爲這件事稍微查一下,便可水落石出,也能洗刷自己的清白。

但是,吳氏似乎已經過了幾年相對安逸的後宅生活,所以對於慣有的明爭暗鬥,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但對方已經人證物證都上了。

在林蘭兒哭喊着是二太太派人暗中做手腳,導致她落胎後,秦氏立馬將相關人員帶來問話,最後鎖定在青杏身上,說林姨娘就是因爲喝了青杏送過來的安胎藥,所以纔出了問題,孩子沒保住。

衆所周知,青杏是吳氏身邊的人,既然有問題的湯藥出自青杏手中,那大家自然也都懷疑上了吳氏。

青杏這會,整張臉都慘白慘白的,一個勁地說道,“不是我,我真的沒有下藥,太太,我不知道那湯藥有問題。”

對於青杏的話,吳氏當然是信的,眼看着這一切對吳氏非常不利,雲蘿也不能坐視不管,連向雪雁打聽這事情的前後經過,然後快速做出應對,小聲對吳氏道,“母親,林姨娘的安胎藥,怎麼會是青杏姐姐送去的?”

就算吳氏再重視柳姨娘,也不會派自己的大丫鬟去給送藥,而且這種關鍵時刻,吳氏再沒防心,也該懂得如何避嫌,以免出現意外。

果然,雲蘿這麼一問,吳氏也察覺不對勁,連出聲對秦氏道,“母親,這事肯定有蹊蹺,我從未吩咐青杏去送過安胎藥,我被冤枉了不要緊,但罪魁禍首卻還逍遙法外,二爺那未出生的孩子可是真的死不瞑目啊。”

吳氏這話,秦氏並沒有聽進去,她怒聲道,“大夫都驗出來這湯藥裡邊有藏紅花的成分,藏紅花可是孕婦大忌,藥方和藥罐裡邊,也都沒有這味藥,但湯藥經過青杏的手,就有問題,不是她做的手腳,還會是誰?”

看秦氏這架勢,是不打算再查了,雲蘿連問,“青杏姐姐,藥怎麼到你手上的?”

“奴婢聽太太的吩咐,去瞧瞧林姨娘,想看看姨娘屋裡還缺什麼,途中剛好遇到端着安胎藥的映月,映月說她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讓奴婢幫忙將要送給姨娘,奴婢這才送的。”

聽完青杏這話,雲蘿連大聲道,“那這湯藥也不是熬好就直接經過青杏的手,再送到林姨娘手中的,這疑犯怎麼就只有青杏一個呢?”

雲蘿話音剛落,就聽得秦氏道,“四丫頭,你一個小姑娘家懂什麼,還不趕緊回房去,在這裡做什麼?”

“祖母,我不小了,都已經十歲了,母親都說讓我學着管家,既然這樣,現下姨娘出了這等大事,還關係到母親的聲譽,我不能坐視不管。”

“那照你的意思,青杏沒有陷害林姨娘,那映月還能陷害林姨娘不成?映月可是我送出去的人,誰給她這個膽子?”說到後面,秦氏顯得十分憤怒,對雲蘿質疑映月的爲人,表示很不滿,這要是說映月有問題,豈不是打她的臉嗎?

雲蘿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有想到映月竟然是秦氏送給林姨娘的人。

而秦氏說完之後,映月也連出聲表忠心,“奴婢從未做對不起老太太和林姨娘的事情,這湯藥熬好之後,當場就驗過沒問題,當時在場的都可以作證。”

聽得映月這話,雲蘿正準備再出聲,雪珠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扯了扯雲蘿的衣袖,似乎有話要對她說,雲蘿見狀,慢慢往後挪了幾步,然後小聲問雪珠道,“可是有什麼事?”

雪珠連身子靠近雲蘿,嘴巴湊到雲蘿耳邊,小聲將剛收到的消息一一說給雲蘿聽,雲蘿聞言,臉色大變,眉頭也忍不住緊蹙起來。

雪珠說,楊盼來信了,說在迎春和映月去仁濟堂抓藥的那天,方氏也恰好去了仁濟堂,三人恰好碰面了,而且還一塊去了仁濟堂的後院,待了至少一炷香的時辰後纔出來。

要說這裡邊沒什麼問題,雲蘿是不信的。

方氏肯定是在幫柳姨娘做事,這毋庸置疑,前面許湘婷還說她在打聽林蘭兒的事情,這會又去了仁濟堂,前後一聯繫,雲蘿突然又想到另外一種可能,而且越想,越覺得猜測很可能就是事實。

雲蘿忍不住心底的震驚,然後對秦氏道,“祖母,孫女大概知道兇手是誰了,不過能不能讓孫女單獨跟林姨娘說幾句話?”

說這話的時候,雲蘿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林姨娘身上的,被雲蘿這麼看着,林蘭兒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最後低着頭,拿着帕子捂着臉小聲哭泣着,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

雲蘿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露出一副驚訝之色,吳氏卻忍不住道,“蘿姐兒,這事你不用管,兇手是誰,總會水落石出的。”在她看來,雲蘿十來歲,能有什麼辦法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找出兇手?她就怕雲蘿爲了幫自己,情急之下就信口開河了。

面對衆人的質疑,雲蘿也不在意,繼續道,“等我查出兇手是誰,大家便知道我有沒有弄錯了。”

雲蘿說得信誓旦旦,秦氏看了吳氏一眼後,出聲道,“那就信你一次。”說完,秦氏示意屋裡頭的人都趕緊出去,留下雲蘿和林姨娘在屋內。

待所有人走出門,雲蘿就直接道,“不知道林姨娘跟許誠遠可是什麼關係,柳姨娘是不是也拿這事跟你說過,孩子的事情,柳姨娘也有插手吧?”

雲蘿這話一出,林蘭兒臉色大變,一副驚慌地神色看着雲蘿,眼底盡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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