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轉輾反側了幾天,還是決定到翠花樓去看一看究竟。她沒有告訴成遵,一個人隻身前往。
翠花樓只是一個小妓院,與醉生夢死樓不可同日而語。季流年走了進去,看了看,覺得在這裡的人都極其地小賤,太子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裡。
季流年轉身打算要走,卻被一個老女人叫住了。
“小姐是不是來找一個孩子的?”老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季流年。
“你是誰?”季流年提高了警惕,她仔細打量着老女人,腦海裡沒有任何印象。
“我是這裡的下人,老闆娘在樓上,我把老闆娘叫下來吧,是她吩咐我在這裡等你的。”說完老女人不等季流年說話,就噔噔上樓去了。
季流年再次打量了這裡,想不出任何與這有關聯的事情來。
一個女人走了下來,握住季流年的手。
“姐姐,不認識妹妹了?”女人眼角有皺紋,笑容很媚,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妓女。
“你是……你是季流君?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季流年大笑了起來,一笑皺紋就更加明顯了。
“雖然有幾次差點死掉,託姐姐的洪福,總算活到了今天。姐姐,上樓做一做吧。要是你不嫌棄這裡,不嫌棄妹妹的身份的話。”季流年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老上十歲,這些年她的日子過得很苦,季流年不應猜測都想得出來。
“妹妹,難道是你偷走了太子?這可是殺頭之罪……”
“姐姐樓上坐,太子在上面呢。妹妹是太想看看姐姐的孩子了,知道姐姐不會願意給我看,所以我親自去抱了過來。雖然我窮,可是到底沒有虧待他,不信姐姐上去看看。”
季流年聽到季流君說孩子在樓上,不由分說,連忙上了樓。
太子坐在一個木製的搖搖椅子上,微笑地撥弄着撥浪鼓。季流年連忙把他抱了起來。
“小祖宗,你可把你的額娘急壞了。”
季流君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請季流年坐了下來。
季流年沒有問季流君爲何到了這裡,爲何淪落至此,只想着趕快走。季流君雖然年紀比她小,可是心眼比她多。她也不想追責季流君抱走了太子的事,既然太子一切尚好。
“姐姐,你可真厲害,妹妹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聽到姐姐的英雄事蹟。”
“妹妹,皇上那邊正着急呢,我先把太子抱回去吧。以後有時間,姐姐會來這裡坐一坐的。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去醉生夢死樓裡找醉娘,可以請她幫助你。”
“姐姐別急着走嘛,妹妹與你也很長時間不見了。這是上好的龍井茶,姐姐請嚐嚐。”
季流年害怕季流君會耍什麼花招,拒絕了她。
“我不口渴,妹妹的心意我領了。”季流年站了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還介意我那時候派人追殺你?”季流君也站了起來。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會計較了。妹妹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現在我真的沒有時間,皇上那邊正着急呢。妹妹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皇上知道的話,恐怕你的人頭不保。”
季流君見季流年一口一句皇上來壓她,心裡很是不舒服。
“我也是出於無奈。姐姐肯定不會讓我見太子的,雖然姐姐在這裡說得如此好聽。要是我進宮見太子皇上,你會願意嗎?從我一出生開始,這個世界對我就是不公平的。”說完,季流君臉上落下了一串眼淚。
這要是以前,季流年也許會心軟。可是現在季流年太瞭解季流君的爲人,絲毫不爲所動。
“對不起妹妹,我先走了。”季流年抱着太子走了出去,一次也沒有回頭。
季流年直接把太子抱到成遵的書房去,成遵開始以爲是大皇子,看了看,發現是太子,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變戲法一樣,一下子沒了,一下子又出現了,我可被你着急死了。”
季流年把季流君抱走太子的事告訴了成遵。成遵果然暴跳如雷。
“這個下賤的女人,我還以爲她死了呢。怎麼這個時候鑽了出來,還給我們添亂。”成遵恨不得一刀殺了季流君。想到以前的種種,他覺得季流君與季流年相差太大了。
“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着與她沒有任何瓜葛。”季流年想到自己的親孃就是被季流年的娘間接害死的,心裡很是不舒服。又想到季流君不領自己的好意,三番四次想加害於她,季流年更加不願意與她有絲毫的聯繫。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太子沒事就好。要是下次再添亂,我就不留情了。你可別站出來說話。”
“要殺要剮隨便你,不要考慮我。我沒有這樣的妹妹,對了,這件事不要讓哥哥知道,否則他肯定會找上門去教訓她。過去了就過去了吧,以後我再也不許把太子抱出去了。”
成遵點點頭。
季流年又想到了其他的事。
“把太子的頭銜撤掉了吧,我不想其他的人再來傷害他了。”
成遵思索了一下。
“這個……那就聽你的吧。現在他還不懂事,要是懂事了對他也不好,讓他覺得自己比其他的皇子高人一等,就不會那麼努力了。”成遵記起以前成沙就經常欺負他們,覺得自己纔是最棒的,結果長大以後不但什麼都不精通,還野心勃勃,最後導致了他的失敗。
太子位置取消的消息傳了開來。宮裡有孩子的妃子都非常高興,想着自己的孩子還有機會。沒有孩子的小主也覺得自己的希望不會那麼渺茫了。
季流君也收到了消息,她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太子被領回去以後就被撤掉了位置呢?於是她去找醉娘。
醉娘當然知情,可是她早就知道季流君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不大願意搭理她。
“我也不知道。季流君小姐,你需要什麼幫忙嗎?季皇后的事情我們向來不過問,希望你也不要琢磨。自己把自己的日子經營好就是了,你說是不是?”醉娘媚笑着看着季流君。
季流君聽醉娘這樣說,心裡很是不舒服。
“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皇后?我想與姐姐談談話。讓姐姐的孩子再次當上太子……”季流君以爲一定是季流年說錯了話,惹怒了皇上,皇上才把太子的位置撤掉的。
“季流君小姐,你別激動。皇后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的,你就回去吧,好嗎?不要再添亂了。”醉娘把季流君拉了出去。
“你幹嘛,是姐姐讓我來找你的,你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就趕我走?”季流君拉住了門框不想出去。
“實話告訴你吧,皇后讓你有困難來找我是給你面子,你壞事做盡,我們都不想理你。你要是識趣的話就夾起尾巴做人,別惹是生非,要是惹出事情來,皇后還得替你擦屁股。”醉娘見季流君不願意走。連忙飛了一腳過去,直直打在季流君的胸口上。
“這一腳我是替太子打的,你平白無故怎麼把太子拐走了?快點走,不走就等着吃棍子吧。”
季流君只好走開,一邊走一邊捂着胸口,覺得胸口悶悶的,走到翠花樓,突然吐了一口鮮血來。看門的老女人連忙走過來扶住了她。
“季老闆,你怎麼啦?怎麼吐血了?是哪個王八蛋打傷了你?”
季流君搖搖頭。
“把我扶到樓上去……”
“還是去看大夫吧,人一吐血就活不久了,要是不趕快治好,病來得越快。”老女人心疼地說。
“我這條命本來早就該死掉的,現在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何苦浪費錢。”季流君讓老女人把她扶到樓上的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