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流年像一個母雞一樣細心保護着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成遵卻生病了,這是季流年沒有想到的事。
“怎麼一下子就病了?”季流年摸了摸成遵的頭,發着燒,又摸了摸成遵的手腳,手腳冰涼。兩個眼球充滿了血絲,嘴脣發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季流年問太醫。
“回皇后娘娘,微臣也不知道,早幾天皇上說不舒服,我就給他開了一些藥,沒想到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養你們做什麼,竟然什麼病也診治不出來?”季流年破口大罵。
“微臣有罪。”幾個太醫都跪在了地上,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全部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皇后娘娘一個不如意,就把他們全部拖出去斬了。近來對季流年殺害妃子的傳言非常多,人人看見季流年都怕。
“好啦,你們都下去,把其他幾個太醫給我請過來。”季流年當然不會對他們怎麼樣,最多就是打罵幾句。
太醫出去了,又2一批太醫進來。這一次,倒是有兩個太醫看出了問題的根源。
“皇上胃裡面長東西了,恐怕只有華佗在世才能救得了了。”
季流年知道太醫所說的東西,就是瘤子。她一下子傻眼了。
“你們有沒有辦法,你們好歹也是太醫呀。”季流年往成遵臉上望去,成遵一臉的漠然,好像不再關心自己的身體。
“回娘娘,要想救命沒有辦法,只能延緩生命而已。”說完,幾個太醫都流下了熱淚。
季流年讓他們退下。她緊緊握住了成遵的手。
“都是我這雙手殺人太多了,沒有積下福分來,都是我的錯,爲什麼報應在你的身上?你們都出來吧,您們都長長眼睛,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是我殺害你們的,你們要是來報仇,就找我好了。”季流年撲在成遵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別哭,事情已經這樣了,哭也沒有辦法,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成遵看見季流年哭,心中有許多不捨。這個女人是如此堅強,從來沒有看見她哭,現在爲了自己,她哭得這樣傷心。
成敏成茜聽到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讓你額娘與父皇兩個人說說話吧。”未央抹淚。
成敏與成茜不聽,跑了進去,看見季流年哭成了淚人兒,他們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了。
“額娘,父皇怎麼了?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生病了?”茜茜公主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季流年把茜茜公主抱在懷裡。
“乖孩子,不要哭,父皇沒事,父皇只是生病了。是人就會生病,你放心,額娘一定會讓父皇好起來的。”季流年替她擦去眼淚,自己的眼淚卻不斷地流了出來。
成敏雖然沒有哭,但是非常難過。成遵拉住了他的手。
“孩子,以後你多聽額孃的話,父皇也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你們都不要哭,要做一個堅強的孩子。”
“父皇,額娘剛剛說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你不要灰心。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額娘辦不到的難事。”成敏看着成遵,他發現成遵一下子老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裡,成遵是那麼高大帥氣,充滿智慧,但是又不呆板,是一個嚴格的好父皇,可是現在這個父皇卻生病了。
“無論我的病好不好,你都要記住我的話,一定要聽額孃的話。等你真正長大了,你才能自己自作主張,知道了嗎?”說完成遵咳嗽了起來。
成敏點頭。
季流年見成遵因爲這兩個孩子的到來情緒更加不穩定,於是讓成茜與成遵說了一會話就讓他們離開。
“你們兩個記住了,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來這裡請一次安。”
“額娘,父皇的病真的能夠好起來嗎?”成茜一臉的愁容。
“真的能夠好起來,額娘與父皇都會更加努力的。有你們兩個在,父皇不會捨得扔下我們不管的,你們說對不對?”
成敏成茜點頭微笑,季流年從來沒有騙過他們,所以他們深信季流年這一次也不會欺騙他們,父皇的病一定能夠好起來的。
送走了成茜成敏,季流年長長嘆了一口氣。未央瞭解季流年的心情。
“要是那個白髮老者還在就好了,小姐,你打算怎麼樣做?”未央看見季流年眼睛紅通通,自己心裡也非常難過。
“趁着皇上還有一段時間可以熬,我出去找藥吧。”
十皇子大步走了過來,背後跟着未白。
“大哥怎樣了?”十皇子也是剛剛纔收到消息的,他跑了進去。
“小姐,你放心,十皇子說他有辦法。”未白氣喘吁吁地說。
“什麼辦法?”季流年驚奇地問,未央也睜大了眼睛看着未白。
“他說這種病在那邊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病,只要開膛破肚把東西掏出了就行。”
“說得那麼容易,你以爲人是布娃娃嗎?東西還沒有掏出來,血倒是流盡了。”未央嘲諷地說。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人家自有人家的辦法,你還是等他出來再問吧。”
十皇子走了出去。
“你那個辦法真的行得通嗎?”季流年迫不及待地問。
“可以,但是我不懂,我要請人過來,看來,我要外出一趟了。”十皇子拍了拍季流年的肩膀,繼續說,“無論能不能成功,都要試一試。只要這邊能夠熬得住,我把人請過來,就一定能夠順利把瘤子取出來。”
季流年點頭。
“天竺那邊山高路遠,路途艱辛,來回都得一年,這個恐怕不大切合實際。”未央憂心忡忡地說。
“未央說得不錯,所以這邊一定要熬住,我馬不停蹄,儘量把時間縮短。我一定要救大哥,我一定要去做,否則我這輩子都會留下遺憾。大哥是對我最好的那個人。”
季流年答應了十皇子的要求,第二天他就出發了,後面跟了十個侍衛,馱着糧食。
“未白,你真捨得,他這一去,也許在那邊又蹉跎了。”未央摸了摸未白的手。
“現在你還有心情說笑,他斷斷不是那樣的人,你就放心吧,他比高曉峰還要靠譜。”
“高曉峰什麼地方不靠譜?你倒是說說。”
未央於是與未白爭論了起來。季流年聽了都忍不住發笑,她知道未央是想讓她放鬆心情,她的一顆心繃得太緊了。
雖然十皇子已經出發了,但是季流年還是感覺希望不大,因爲時間太長了。現在成遵的病情越來越糟糕,季流年着急得團團轉。
“小姐,今天還是麼沒有人揭榜,看來在民間,這種病也是無藥可治。皇上太可憐了,爲什麼偏偏就胃裡長東西,要是長在外面,一下子割去就可以了。”未央抱怨道。
“你留在這裡照顧好他們,我要出去,我在這裡待不住了。”季流年感覺這裡簡直就是地獄,尤其是成遵咬着毛巾在大叫的時候。
現在成遵的進食變得非常困難,甚至一天粒米未進,又吃不得補藥,整個人變得蠟黃蠟黃的,一發燒又變得紅豔豔的,只是嘴脣一直都發白。
“別進來,讓下人進來就可以了。”雖然成遵沒有看鏡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模樣變得越來越嚇人。
“說什麼怪話,我不進來能到什麼地方去。”
季流年看到了一個像噩夢一樣的成遵,成遵現在已經開始掉頭髮了,頭頂上光禿禿的。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出去找名醫,你好好在這裡待着,一定要等我回來,十弟已經出去了,也是去找藥,你還有希望,一定要等我們回來,知道嗎?”
成遵點點頭,握住了季流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