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海。
躺在大青石上的李玄驀地睜開雙眼,看着遙空逼近的一輪太陽,一聲冷哼,掐了一個法訣,而後再度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嘭——”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震,天河海外現出了一層護罩,黑幽幽的,其薄如紙,卻堅韌無比。太陽撞上,護罩只微微一個波盪,便重新隱沒。而太陽卻是四分五裂,流火四射。若非東陽正掌控力驚人,只怕他自己都要出一個大丑。
“好啊,這天台峰看來是徹底站到李青陽那邊去了,居然敢這麼給我難堪!”東陽正素來順風順水,哪裡能夠忍受這個,當時面色鐵青,眼中幾欲噴火。
這時,大青石上睡覺的李玄彷彿受到了驚動,一個支棱坐了起來,兩隻眼睛惺忪迷濛,似乎還不太搞清狀況。當其看到東陽正之時,卻是飛身一躍,瞬間來到了李青陽身前。之前那護罩,對他沒有起到一分一毫的作用,彷彿不存在一般。
“李師弟,你這天河海真是特殊啊!我這個掌門嫡脈到了這裡,不請示還進不去了不是?”東陽正想到自己的目的,面容瞬間恢復平靜,不過話語之中卻是機鋒暗藏。
“東陽師兄說的哪裡話?”李玄哪裡在乎這點兒威脅,不鹹不淡的回道,“現在是我的閉關修煉時間,自然要加點兒小心,誰知道東陽師兄會突然闖來?如果換個時間,東陽師兄肯定是暢行無阻!”
“這麼說,我打擾了你的修行,還得給你道歉了!”東陽正沉聲道。
“不用,不用,您是師兄,又是嫡脈,給我道歉我哪裡承受的起!還是算了吧,我自認倒黴!”李玄連連擺手。
這話幾乎將東陽正好容易壓下的火氣給重新的激發出來。擱在平時,東陽正肯定會毫不客氣的出手,將李玄教訓一頓,但是現在,他想到自己的計劃,卻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別,我還是道歉吧,免得到時候有人四處散播嫡脈跋扈的消息!”說話間,東陽正正式的朝着李玄躬身行了一禮。
李玄也不客氣,就這麼生受了。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東陽正問道。
“當然可以,您請!”說話間李玄朝着前方虛空一揮。
東陽正踏步而入,這一次卻是沒有任何的阻礙。
“東陽師兄來我這小小的天河海有什麼事兒嗎?”李玄再度開口發問。
東陽正直接道,“我突破在即,需要在此一段時間,吞吐天河水氣,圓滿自身!你自己修你自己的,無需理會我。”
說話之間,東陽正自顧來到天河海畔,尋了一塊大青石盤膝坐下,呼吸吐納起來。
李玄是何等樣人?自然看出東陽正醉翁之意不在酒,當下裡,絲毫不加掩飾的飛劍傳書,目的地正是凌霄崖。
感應到這一幕,東陽正幾欲跳起,可終究還是沒有動作。
……
凌霄崖。
杜玄正在辦一件大事兒,幫助天河正法劍重新塑形。
天河正法劍是極品靈寶,虛實一體,可在物質與能量之間自由轉化,憑藉着這個特性,杜玄想要爲其重新塑形。因爲,東陽正有九曜辰光劍護體,他要殺掉東陽正,必須動用天河正法劍的本源力量。但是,若是直接取出天河正法劍,就是傻子也能明白誅殺東陽正的人是誰。
他要是殺了之後直接返回地府倒也無所謂,關鍵是他還想留下完成葬劍真君這個隱藏任務。那就必須將自己的嫌疑給摘出去了。
塑形就是杜玄想的辦法!當然,純粹的形態改變,並不能完全洗脫嫌疑,因爲就算是人不懷疑,九曜辰光劍的劍靈也會懷疑。
飛劍本源,杜玄是改變不了的,但是他可以將外在的力量顯化進行改變,這是葬劍真君已經做了上千年的事兒,他只要因勢利導也就是了,倒是不需耗費太大的功夫。
那就是純粹的鋒芒!
本來,葬劍真君就是在通過天河葬劍術磨礪天河正法劍的鋒芒,只不過還未到成功出世之時。也正因爲此,哪怕是其他的六大靈寶,也不知道成功後的鋒芒是什麼樣子。
杜玄結合自己偏好的戰鬥狀態,以及一元重水本身的特性,將天河正法劍塑形後的狀態定爲斧——短柄戰斧,可近身搏殺,亦可飛擲傷人。
杜玄催動簿老傳授的,他的某位前任學過的《天元祭兵法》,雙手輪動,不停的打出各種法訣,符文如煉,飄然而出,盤旋虛空。這些符文煉一與天河正法劍相合,即時間劍生變化,恍若流水,重聚形態,化作一柄短斧。
斧長三尺六寸,斧頭一尺八寸,斧面寬大,斧背厚重,單面有刃,寬只一線,有如新月。斧身通體烏黑,只刃處一抹銀白,寒光閃耀,甚是刺目。
初始時間甚短,只那麼一剎便又恢復成劍,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斧形時間越來越長,而且斧身之上也不在光禿禿的,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紋飾。當然,現在這些紋飾是個樣子貨,只是爲了更逼真,並沒有實質作用。
靈寶真正塑形,是需要無數的材料添加的,不然,就只是一個臨時變化。好在,杜玄也不需要多久,對他來說,只要這天河戰斧之形能維繫個一天也就足夠了。他不相信,一天的時間,他還斬不了東陽正。
杜玄正熟悉着,突然,一道劍光劃空而至,懸於身前。劍長且闊,重劍之形,正是千幻雲霧劍。不過,誰要真將他當作重劍,那就離死期不遠了。
杜玄伸手往劍身一抹,一紙書函便即在手。
看過之後,杜玄心中的警惕之心更甚,“誠如李大哥所說,醉翁之意不在酒,東陽正駐紮在天河海,應該是要與我製造偶遇的機會。這樣,即便我真出了什麼事兒,他也有言辭可說!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麼手段?如果知道了,倒是可以來個將計就計,將他的聲譽打擊一下。”
思忖了一會兒,杜玄突然一笑,恍然過來,“我想他什麼手段幹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見他也就是了。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他的手段我能躲,我的謀劃他可躲不開!”
念及於此,杜玄回覆了一句知道了之後,便繼續自家的飛劍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