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曾老太爺左下手邊的曾靜弘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叫起來:“反了天了還,她不知道曾家的子孫的婚姻是由家裡做主的嗎?”
曾佩佩被這一掌着實嚇了一跳,臉色大變的說:“爸,是我管教不嚴,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您可要擔心身體啊。”
曾靜弘是曾佩佩的生父,是曾老太爺第四個兄弟。從小體弱,不到七十,已經白蒼蒼,身材佝僂,看起來比曾老太爺還要老。天資一般,不招長輩待見,一輩子都活在幾個哥哥的陰影下,得虧了這些年,曾佩佩兩口子努力爲他撐着場面。
曾靜弘站了起來,對曾老太爺說:“二哥,是我管教無方,出了蒹葭這個忤逆的丫頭,這件事,你要怎麼罰我都認了。”
他這是攬責。
這份責任要是落在曾佩佩夫婦的頭上,他們兩口子打拼了二十年纔好不容易積的那點家底恐怕就全沒了,佩風恐怕就要拱手讓給家中其它支脈了。
所以,他必須要把這次的責任攬下來。
“爸!”
曾老太爺向幾位老友說:“幾位老夥計,讓你們看笑話了。”
剛纔那個老者說:“曾老說哪兒話,現在時代變了,小孩子個性都強,我家那些狗崽子也是這樣,慢慢教就是了。”
曾老太爺露出苦笑之色,無奈的搖頭。
看起來已經壓下了火氣,不會大雷霆,可實則心中已經怒不可遏,恨的咬牙啓齒。
剛纔那位夫人着急忙慌的說:“老太爺,陳家的人來了。”
這下子一屋子的人都不淡定了。
曾老太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陳老爺子斷然不會親自來,曾家還遠沒有這個資格,別說還沒聯姻,就算聯姻了也沒這個資格,所以來的可能是陳家某一位長輩,那就不能曾老太爺親自出迎了,由他的兄弟帶着一干人出迎。
而他則繼續招呼客人。
沒多久人就進來了。
曾老太爺看到來人還是吃了一驚:“陳二爺!”
來得是一位一臉文雅的老者,在他的身後跟着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頗爲俊朗,臉有傲色,正是周碧瑤的前夫,跟曾家聯姻的陳志。
陳二爺進門滿臉笑容:“恭祝曾老太爺身體康健,壽比天高。”
陳志也說:“祝曾老太爺福壽安康。”
趕緊把禮物遞上。
說起來,這還是曾佩佩夫婦第一次見到陳志。此人在帝都紈絝圈端是大名鼎鼎的,就容貌氣度而言,說實在話,張凡要差他不少。
一個看起來就像個死**,一個就是公子哥。
差距就這麼明顯!
曾老太爺說:“萬分感謝,陳二爺,快……請上座。”
夫人重新泡了一副。
“陳二爺……”
曾老太爺當然明白陳二爺風塵僕僕趕來所謂何事,自知理虧,有點難以啓齒,卻不料陳二爺打斷了他的話說:“誒,曾老太爺,這年輕人麼,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人都主張自由不服管教,特別是結婚這件事上,國家不也主張自由戀愛,交個把男朋友不打緊的,我們陳志還都離過婚呢。”
聽到陳二爺的話,曾老的心算是放下了。
“且不說楚蒹葭纔不過十八,都未到法定年齡,就算跟陳志結婚也得等二年之後滿二十週歲纔算生效,您說,是不是啊。”
他這話直接就否定了楚蒹葭結婚的事實。
曾老太爺高興的連連說是。
在場的人也都聽明白了,陳家真是很有誠意聯姻,也不打算計較楚蒹葭非法領取結婚證的事。
在場的人不禁都暗暗羨慕楚蒹葭命好,出了這檔子事都能逢凶化吉。
七姐更是氣的咬牙切齒。
曾靜弘也長鬆了口氣。
“對方是什麼誰?”
陳二爺來得充滿,連對方的底細都沒來得及調查。
這話在場沒幾個人能答的。
曾佩佩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怎麼去形容張先生,正在腦中思考呢,七姐倒是先說了:“我問過了,說是一個北漂。”
這個北漂在普通人聽來是普通的一句形容詞,但在帝都人聽來,其實是一個貶義詞,七姐這麼說當然是在貶低張凡。
陳二爺傲然一笑,不禁搖頭,一個北漂……一個北漂怎麼跟陳老的嫡孫相提並論?
陳志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帝都政協商界的一代領袖級人物,諸多的公子哥以他馬是瞻,一個是地上的污泥,一個則是天上的雄鷹。
這還用選嗎?
曾老太爺眉頭微皺,曾家之女怎麼能如此墮落!!
曾佩佩解釋說:“張先生可不止是北漂,他有自己的公司,很有實力……”
曾老太爺目光掃去,曾佩佩哪裡還敢再說下去,在曾老太爺眼中,區區一個商人怎麼能跟陳家相比,即便是江寧的易家,申海的周家在陳家面都要無法相提並論。
在場的賓客們也都淡笑搖頭,覺得曾佩佩實在太過鼠目寸光了,區區商人就算錢再多又怎麼能跟陳老的嫡孫相比。即便是財富榜上的人物,若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金錢,終究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有了權,還會沒有錢嗎?竟然連這點道理都看不如透?
真是無知婦孺!
曾佩佩欲言又止,張凡的事情飛一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本來他還想跟老太爺好好交代,可如今要是當着陳家的面說,豈不是有嫌棄陳家之嫌,萬一得罪陳家就不好了。
陳二爺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好的東西總是招人嚮往。”
曾老太爺連連點頭。
走出曾家的門,陳二爺跟陳志的臉就沉了下來,特別是陳志眼中閃出殺意,這種事情是個男人就受不了,他雖然沒見過楚蒹葭,也未必就喜歡那個女孩子,但現在已經涉及到陳家的尊嚴問題,跟他陳大少的面子,這要是傳出去,說是被人給綠了,以後還怎麼出來混?
“真不明白,爺爺非要我娶曾家的這個女孩,什麼百年豪門,盡出他媽的爛貨。”
陳二爺說:“你爺爺是爲你好,這位楚蒹葭生就一張貴人之像,富貴無比,你娶了她可保你榮華富貴,比其它幾位候選之女好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陳志聞言低頭不語。
邊上的隨行說:“志少,林淼少爺他們趕來金陵了,您要見他們嗎?”
陳志說:“來的好,這家我要出手顯得我陳家小家子氣,由我這些小兄弟爲了出頭,那是真好不過。”
此時夜色將暗,沿河上不時有人放起焰火。
很是美麗。
楚蒹葭掛了電話,面色沉吟,好看的秀美都凝在了一起。
“怎麼啦這是?”
“是我小軍哥打來的,說是要請我們吃飯……”楚蒹葭清澈的眼眸閃過一絲焦慮:“指明說要見你。”
張凡淡淡一笑說:“這有什麼,不就吃飯。”
楚蒹葭見張凡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氣惱的白了張凡一眼,心裡則很是焦慮,他哪裡知道自己家族的情況,這飯可比鴻門宴還難吃。
可這件事卻沒有一個人能幫她,包括她的父母,此時蒹葭的心裡是很無助的,可對面的笨老公卻還懵懂無知。
“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用跟他們見面了,跟我老太爺拜完壽,我們就離開返回帝都。”
張凡說:“不就吃頓飯嗎?不吃白不吃。”
楚蒹葭差點沒氣背過去。
張凡說:“那不成你表哥他們還會打我?”
楚蒹葭說:“還真有這個可能。”其實心裡知道,有可能比這個還眼中。
張凡說:“沒事,你老公很能打,一個人對付十幾個壯漢不成問題。”
“你啊,就吹吧。”
“那我們就去吃,他們要是爲難你,我就跟他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