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張思凡第一天碰上判官就直接將這位地府二把手給得罪了的事,火速的就在客棧裡頭傳開了。那一個個的得知了這件事後,居然都咂嘴大嘆人類的膽子比三生石還要硬啊。
尤其是油鍋那個傢伙,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居然還好心的詢問自己要不要先把身子借讓油炸幾次,不然的話他擔心以後沒機會呢。
說得他那小心肝啊,一顫一顫的,在接待客人的時候凡是看到長得比較漂亮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張思凡幾乎可以說是腳底抹油直接從裡頭溜了出來。
開玩笑,如果不知道自己被判官給記恨了也就算了,這會子知道了他哪敢在客棧裡頭多呆一刻鐘啊。這萬一判官看他忙完了突然想要跟他聊聊什麼的。
後果不堪設想呢。
沒用的人類就是這樣,受不得一點的恐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酆都口了。以至於打算約他出去喝酒的油鍋,直接站在那兒半眯着眼說道。
“那個白癡跑那麼快乾什麼?又被女鬼給看上了?”
“看什麼看,他就那一副蠢樣哪位女客人那麼想不開會看上那樣的傢伙啊。”接了油鍋的話,拔舌自然又將張思凡從頭嫌棄到尾了。
“那個白癡跑得這麼快,不用說了,一定是擔心判官大人因爲剛纔的事找他麻煩。這個愚蠢的人類,沒用着呢。”
不管怎麼說張思凡都是她負責帶的新人,這麼用力的嫌棄人家。
這張思凡果然是個天生倒黴的主,就算出來工作遇上個導師,也能攤上這樣動不動就鄙視自己的人。
不是倒黴是什麼。
這拔舌也說不上是鐘意這個小新人還是嫌棄呢,不過就她那天生毒舌的性子,或許是太鐘意了纔會這樣時不時的鄙視上幾句。要不然的話……
用她的話說,嫌棄你那是看得起來,如果厭惡你的話她纔沒那閒工夫跟你廢話呢。
看着拔舌在那兒不住的嗤之以鼻,這邊的銅柱忍不住笑着說道:“跑得那麼快,難道就沒有人跟BadBoy說判官大人的性子嗎?今兒纔剛得罪,判官根本不會馬上找麻煩好不好,他一貫都是等別人都忘記這茬了纔出來給你不痛快的。這麼早就跑,完全沒必要好不好。”
這話說完銅柱整個人都笑開了,那眼神不住翻飄的模樣,也不知是真在替張思凡擔心還是純粹的想要看樂子呢。
“告訴他?他又沒有問我,我幹嘛要白費口舌啊。”對於忘記告訴張思凡領導的脾氣,拔舌可是半點反思的心都沒有呢,反而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倒張思凡身上。
愚蠢的人類就是愚蠢的,出來工作也不知道先探聽一下領導的脾氣,活該一見面就把人家給得罪了。
不過他們也確實沒空每一件事都主動跟張思凡說清呢,畢竟地府的招待們,可不單單只是負責接待來往於客棧的客人,他們可還有自己的本職工作呢。
最近老闆跟老闆娘不在,他們表示自己身心力竭了。
從客棧裡頭順順利利的衝了出來後,途中張思凡還被幾名賣花女給攔了下來,當看到那些挎着花籃面色慘白的賣花鬼後,本來不想買的張思凡,這麼一嚇當即就掏錢了。
等到他離開了酆都口後,都不知道自己拿着這一束束的紙紮的玫瑰有啥用呢。
在酆都口購買東西的時候,交易自然也會需要動用到錢幣的,只不過這錢幣跟陽間的區別太大了。自從第一次收到客人給的小費發現是冥幣的時候,張思凡整個人都快哭了。
要知道他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大活人啊,要這冥幣有什麼用的,出門在外吃口飯總不能讓他拿冥幣付賬吧。
不過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老闆打入卡里頭的是真正的貨幣呢,要不然的話他真心得開始考慮一下是否要換工作了。
即便不換。那也得順道着在找一份兼職才能養活自己呢。
在客棧裡頭呆了一天,這下班之後老覺得全身上下涼颼颼的張思凡並沒有直接上公車站點去候車,而是徒步朝着家裡的方向走去。
家中無人等他,也犯不着急巴巴的趕回去呢,偶爾一個人走走也挺不錯的。獨自一個人快步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爲身子動了起來很快的就不覺得身子冰冷了。
走了一小會兒覺得有些累了的張思凡正打算到附近的公交站搭乘回家的班車,卻不小心撞上了邊上結伴而來的一對情侶。
晚上了,街上的行人還挺多的,偶爾不小心撞到別人那也是常事。這段時間的工作下來張思凡都已經養成了條件反射了,也沒看清撞上的那人是誰,張思凡先行致歉道。
“抱歉不小心撞到您了,您沒事吧。”
習慣真心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這一切已經可以稱之爲習慣了,所以在致歉之前張思凡並沒看清對方的模樣。而對面的那個人呢,在張思凡道完歉之後輕聲喊道:“張思凡?”
有些詫異,還略帶一些不可思議,想來叫出他名字的人沒想到在這兒會遇上他吧。
這出聲的女孩,聲音裡帶着一絲詫異,而張思凡呢,在聽到女孩的聲音之後倒也表現得有些詫異呢,趕忙擡頭看了過去,當看清那人的模樣之後張思凡開口說道。
“咦,小珍怎麼是你啊。”
林珍珍,同他一樣都是老院長帶回去撫養的孩子,在整個孤兒院裡頭除了小米之外也就只有她偶爾會跟自己說上幾句話了。只可惜這個女孩的命很好,到了孤兒院並沒有呆太久的時間,老院長便幫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後頭的幾年裡,偶爾她還會跟着父母到孤兒院來看望老院長,只不過後來聽說搬家了,也就斷了聯繫。還以爲從此之後就不會在見到了,沒想到居然會在路上碰見她呢。
路上偶遇多年不見的朋友,自然是件開心的事,張思凡笑着說道:“好久不見,之前聽院長說你跟父母搬到外地了,怎麼?這是打算搬回來了嗎?”
對於這個跟自己比較有話說的女孩,張思凡才敢偶爾開一下玩笑呢。
哪曉得對放直接擡起手朝着自己的肩膀就是一拳,笑着回道:“怎麼可能,我現在工作和生活的重心都在那兒了,怎麼可能會搬回來啊。這一次是跟男朋友一起回來的,巧得很,我男朋友的老家也在這兒呢。”
看來林珍珍現在過得非常的幸福呢,至少從她的面上不然看出,她很開心。
得知她現在都找到自己的歸屬了,張思凡由衷的祝福道:“不錯啊,這麼快就找到男朋友了,看來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嫁了吧。哈哈,到時候可要記得給我一份請柬哦。”
“廢話,都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我不發給你發給誰啊。”
對於自己孤兒的身份,怕也只有這樣隨性的女孩纔會毫不避諱的說出來吧。
這兩人聊得正開心呢,旁邊商店的自動門突然開了,從裡頭走出一個男人徑直朝着他們走過來。當走到他們邊上之後這個男人很自然的站在林珍珍身邊,擡起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張思凡。
男人看上去還算帥氣,倒也不是那種讓人一眼看到就忘不掉的類型。瞧他那樣自然的站在林珍珍邊上,想來應該就是剛剛她口中說的那個男友吧。
自己跟這個男人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就在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張思凡還是敏銳的發現他眼裡閃過的那一絲絲不悅跟莫名的牴觸。
每一次遇到陌生人,貌似總是莫名其妙的被人討厭呢。
關於這一點,張思凡這個也挺奇怪的。不過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奇怪着奇怪着也就成了習慣了。
想來人家可能是不喜歡自己跟他的女朋友靠得那麼近吧,所以張思凡便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一看到自己的男友出來了,林珍珍當即笑得更加開心了,在跟男友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這才介紹道:“啊,思凡這個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男朋友,雖然我們還認識差不多半個月呢,不過真真是我的男朋友哦。”
聽了林珍珍的介紹之後,張思凡友好的衝着他點了下頭,而對方倒也沒讓自己難堪,禮貌性的看了自己一眼。
“這個就是以前跟你說過的一個孤兒院的玩伴,很不錯的一個人哦,你叫他思凡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珍珍叫得太親密了,以至於讓他的男友吃醋呢,這一回對方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一會青一會黑的,要不是張思凡曉得自己長得還算是個正常人的話,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兒長歪了,活生生的嚇到人家呢。
林珍珍雖然是個比較大咧的女孩,不過都說交往中的女孩子心思都會變得非常的細膩,尤其是有關於自己男友的,那就更加的敏感了。
男友的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林珍珍又怎麼可能沒發現,當即便小聲問道:“怎麼了?這幾天看你的臉色好像都不大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女友的關切,讓男人心中一暖,開口答道:“哦哦,是啊,可能是突然回來身體還沒適應吧。哈哈,我沒事,你就不要瞎擔心了。”
“是嗎?”
別說林珍珍不信了,就算是剛剛見過這個男人的他也不信呢。臉色差成那樣,硬說自己沒事也太敷衍了吧。再說了,他可不只是臉色看上去不好看呢,張思凡總覺得他的眼神略帶一絲驚慌。
與其說是不舒服,還不如說是在害怕着什麼。
只不過這兒不是他的老家嗎?人不是隻有在自己的家中才是最舒服的嗎?回了自己的家鄉,有什麼好驚恐的。
張思凡是看出這個男人的不對勁了,可林珍珍畢竟是出於熱戀中的女人,她的男友那麼一說她也就不再細究,而是擔心的又叮嚀了幾句。
心裡頭雖然是很擔心的,不過這嘴上還是忍不住在那兒嬌嗔道:“真是的,回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一到這兒整個人都變成這樣了。還硬說自己身體沒事,說什麼都不肯去醫院,你說現在的男人是不是很可氣啊。”
話是衝着張思凡說的,不過那眼睛可是一個勁的釘在自己的男友身上呢。
林珍珍的這一番抱怨,張思凡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畢竟他可是個男人好不好,回答這樣的問題終歸不大好吧。
“這個嘛,可能只是水土不服吧。”這話說的,怎麼莫名覺得有點心虛呢?
他們兩個倒是一個不小心又聊了起來了,而那個男人卻突然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直接伸出手扯了扯自己女友的袖口然後說道:“現在也有點晚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可是現在纔不到八點啊,很晚嗎?”
八點,那些熱衷於夜生活的人搞不好纔剛剛起牀呢。
“可是……”支支吾吾的就是給不出一個準確答案的男人,可把林珍珍給鬱悶壞了,本來是打算在追問幾句的,卻在張思凡的眼色之下噤聲了。
“算了算了,既然覺得晚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好不容易遇上熟人哦,這還沒說幾句呢又要走了。”
老熟人是很重要沒錯,可是跟自己的男友比起來。
果然還是男朋友更重要呢。
跟張思凡打了個招呼道了別後,林珍珍便跟自己的男友離開了。
目送這位好久不見的朋友,張思凡本來是打算收回自己的視線回家的,卻在收回的時候看到那個男人回頭衝着他這兒看了一眼。
眼睛瞪大面露恐懼。
只是看了一眼之後他便快速的回過自己的頭,隨後拉着林珍珍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最後那個眼神到底是怎麼回事?
與其說是在看自己,還不如說是在看自己身後。
這麼一想,張思凡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自己的身後?
莫非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