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故事的重點就是要有起伏。
秋管家用誇張的手法說明了簡惜曾經的狀態。
如他所願,老王爺的心都跟着一緊。
只聽老王爺喃喃的說。
“丫頭受苦了,丫頭受苦了...”
秋管家更高興了,開始了他故事的轉折。
“主子,依老奴看,這就是天意!簡惜不僅能懷上王爺的子嗣,還能順利的把小主子們生下來,那就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說老王爺信天,曾經的他信自己多一些。
說老王爺不信,要不是冥冥中的天意,任誰也沒那個能力把他的乖孫送回到他的身邊...
但那些暗中作梗的小人,老王爺也沒打算放過。
在與秋管家談話之後,老王爺主動到勤業居見汲倉。
時間尚早,汲倉也才結束晨練。
他對老王爺說。
“祖父有事,叫孫兒前去便好,何苦親自前來?”
老王爺冷哼一聲。
“你說的倒是好聽,老子不來,你這憨貨知道主動來問安?”
汲倉感覺老王爺的態度不對,便問。
“祖父是遇到什麼事了?”
老王爺心說,可不是遇見大事了嘛!
他更壞心的想,你兒子都能跑了,你這當爹的還被矇在鼓裡呢。
真是這世上最大的一隻憨貨!
老王爺擼了一把鬍子,說道。
“第一,本王要認親,讓天赫他們幾個正式記入你的名下,成爲我汲氏子孫。我可不管別人怎麼想,典禮要辦的盛大,要讓全天下都知道!”
汲倉消化了一會兒,沒有反對老王爺的決定。
“就按祖父的意思辦。”
老王爺點頭,又問。
“你可知樓佳慧的去處?”
汲倉沒有心虛,不解的問。
“祖父怎麼突然提到了她?”
老王爺說。
“不必多問,就說你知不知曉她的去處。”
汲倉沒有隱瞞,點頭說。
“知曉。”
老王爺長舒一口大氣說。
“這事就交給你來辦。我要讓樓佳慧生不如死,讓樓氏滿門都付出代價,你可有異議?”
汲倉搖頭,表示自己是沒有意見的。
但是爲什麼呢?
怎麼突然間就要收拾樓府了呢?
老王爺眯眼,搖頭說。
“是祖父小看了樓府那羣螻蟻...這一生,大義之前,祖父從未計較過生死。但是祖父錯了,祖父沒能守住這個家,沒能守護好自己的家人。你莫要犯與祖父同樣的錯誤,定要守護好你真正的親人!”
汲倉點頭,表示自己領教。
老王爺不滿意,繼續說。
“切莫讓小人的奸計得逞,讓仇者快親者痛!”
最後,老王爺沉聲說。
“盡你所能,守護好簡丫頭跟孩子們,這是祖父對你唯一的要求。”
曾經,老王爺是希望汲倉能出人頭地,有一番建樹。
現在,那些在老王爺心裡都是虛的,只有他的乖孫們最是實在。
汲倉被老王爺的話震撼,久久未能回神。
到底是什麼,能讓他的祖父說出那一番話來呢?
......
老王爺要認親,還要大辦典禮的消息傳至王府上下。
沈春花坐不住了,急匆匆的跑到瀾院。
她見了藍韻。
藍韻也因爲突如其來的變故頭疼,根本不耐煩應付沈春花。
“我會同夫人細說此事。你先回去,不要做其他不該做的,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沈春花撇撇嘴,內心是擔憂沈山的。
這麼大個王府,她也找不見人,心裡也生出了無處可依的慌張感。
所以她聽了唯一能依靠的藍韻的話,乖乖的走了。
藍韻轉身換上勉強的笑臉,靜靜的走到肖氏的身邊。
肖氏嘆氣。
“讓你去應付沈氏那潑皮,也是難爲你了。”
藍韻說。
“奴婢如何不礙事,只是奴婢心裡...”
肖氏閉眼,淡淡笑了笑。
“陪我去佛堂吧。”
藍韻低頭跟上肖氏的步伐。
肖氏跪在瀾院佛堂裡,這一跪便是許久...
藍韻也有耐心,靜靜的跪在肖氏的身後,不發一語。
寂靜的佛堂當中突然傳來了肖氏平靜的聲音。
“本夫人嫁入王府多年,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哪一樣不是真心實意?這麼多年,我受的苦難道還不夠嗎?父親爲何要如此傷我的心呢?”
這話也許不是對藍韻說的。
但是藍韻不能錯過機會。
她輕聲對肖氏說。
“您受的苦,別人不知,奴婢是知曉的。奴婢願意在佛堂跪三天三日,替小公子祈福。”
肖氏回頭,看着藍韻。
“你這是何苦?”
藍韻說。
“奴婢人微言輕,改變不了主子們的決定。但奴婢有一腔真心,願替小公子掃清所有的晦氣。奴婢只期盼小公子安康,請夫人成全!”
肖氏搖頭,心裡犯酸。
外人都知道盡力爲了山兒做些什麼,她這個當祖母的呢?
她這個當祖母的,連爲孩子說上一句話都沒有。
肖氏帶着要長跪佛堂的藍韻見到了沈山。
沈山即使被打的後背都是血紅的傷口,也沒能逃脫被關着的命運。
除了守衛與看護的府醫,再無他人。
肖氏鼓起了好大的勇氣纔敢正視沈山的那血肉模糊的傷。
而受傷的沈山沒有了往日的戾氣,只臉色蒼白的閉着眼睛。
肖氏上前,聲淚俱下。
“山兒...祖母來看你了。是祖母的錯,都是祖母的錯,往後,有祖母護着你,有祖母...”
這是肖氏第一次承認沈山的身份,第一次自稱祖母。
沈山也不完全是個笨蛋,他輕聲叫了聲。
“祖母...”
一聲祖母出,喚出了肖氏的愧疚。
“好孩子,好孩子...”
此時,肖氏已經忽略掉了初見沈山時自己的種種不喜,完全把沈山想象成了自己心目中乖巧的好孩子。
這之後,肖氏對藍韻說。
“你去,叫簡惜來趟瀾院。”
藍韻低頭,笑了。
但她盡力在平復自己的心情,因爲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簡惜正好要找肖氏商量認親典禮的具體事宜。
按照她的想法,要麼不辦。
既然要辦,當然是要給自己兒子最好的!
初見肖氏的表情,簡惜皺起了眉頭。
肖氏分明是在笑,但眼睛可沒有了往日裡的笑意。
她對簡惜說。
“坐吧。”
簡惜入座,安靜等待肖氏的下文。
只聽肖氏說。
“算是本夫人求你,求你拒絕父親的認親的決定。希望你能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答應我這無禮的要求...”
簡惜笑。
既知無禮,何必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