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旭陽口中喃喃的說道,雙眼睜開放出一道猩紅的光芒,兩米開外的姜博通左邊的臉是露出了笑容,可右邊的臉卻是非常的凝重。
“你想幹什麼?”姜博通右眼看着慄旭陽的變化,語氣變得有些慌亂。
慄旭陽並沒有回答姜博通的話,合十的雙手慢慢張開,左右的手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印記。在印記出現的那一刻,慄旭陽的右手放在了左手的手心處,一條黑色的鐵鏈緩緩的從慄旭陽的左手手心被拉了出來。
“什麼?”姜博通的右眼看着慄旭陽的舉動,雖然驚訝,但已經明白了慄旭陽想幹什麼。
“哼,沒想到吧?”慄旭陽喘着粗氣,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看着姜博通說道。
“怎麼可能?”
的確,慄旭陽的舉動完全是不現實的,也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在陽間,還是在沒有經過任何輔助的情況下,竟然能夠活生生的將黑無常的鎖魂鏈給召喚出來,這不僅讓怨念驚訝,就連姜博通也着實有些不解。
不僅他們不理解,就連慄旭陽都還有些不太明白。明明自己剛纔還在那裡想着怎麼能夠制服怨念的時候。大腦莫名的就出現了一道聲音,而且那聲音還有些熟悉,像是白無常的聲音。
慄旭陽只好閉上眼睛,然後聽白無常說了很多話,接着便是最重要的最後一句。
“慄旭陽,你已和我們簽訂了契約,所以我們的武器你可以隨意使用。包括我的哭喪棒,或者是黑無常的鎖魂鏈。但這需要一個空間,那是一個不存在的空間,但需要用你的血液來開啓。只有空間開啓,我們的武器才能夠讓你使用,那個空間也可以被稱爲是你和我們之間武器交換的隧道。”
慄旭陽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便問“我該怎麼做?”
wωω ttКan ℃O 白無常沉默了一會之後,回答道“這之間需要你承受一些痛苦,但會很快過去,不過,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什麼副影響我不敢確定。”
“只要能夠解除眼下的危機,怎麼樣的痛苦,我都無所謂。”慄旭陽的話說的十分堅定,也從他的話可以聽出,他對姜博通這個人看的十分的重要。儘管他以前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他已經死過一次,也算是彌補了以前的過錯。
“好。”白無常的話音剛落,慄旭陽就感覺到了左手手心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但疼痛只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從而變得有些發癢,那種奇癢難忍的感覺就像是一直到了骨子裡。
慄旭陽強忍着手心傳來的痛癢,也正在這時睜開了雙眼,然後便用左手作爲陰間到陽間之間的空間,從黑無常哪裡借來了鎖魂鏈。
“不,這完全不可能。”怨念幾乎有些崩潰,慄旭陽的話對於它來說,無疑比童話故事更爲可笑。可他手裡的那條鐵鏈又作何解釋?那是假的鎖魂鏈嗎?不,它不敢打這個賭。
“嗖。”
慄旭陽在怨念還在想着什麼事的時候,便不再遲疑把自己手裡的鎖魂鏈朝着怨念扔了出去。鎖魂鏈本就是鐵鏈,再加上在鎖魂鏈的前頭有一條鐵鉤,相對來說非常的笨重,但在慄旭陽的手裡拿着,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沉,反而就像是拿着普通的繩子一樣。
“噗嗤。”鎖魂鏈的鐵鉤牢牢的鉤在了怨念的右肩膀上,姜博通的身體微微動了動,想要掙脫鎖魂鏈,可最
終還是無濟於事。相反的,越是掙扎,鐵鉤的鉤子就扎的越深。
看上去,鐵鉤是在姜博通的身體內,可姜博通的臉上表情絲毫沒有一點痛的感覺,就像是鐵鉤鉤在了別人的身上一樣。
慄旭陽雙手牢牢抓着鐵鏈的另外一端,牙關緊咬,拼命的向外拽着鐵鏈。而姜博通的身體卻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倒是他身上的怨念黑色的黑氣卻正在慄旭陽的拉力下慢慢的從姜博通體內被拉了出來。
“啊。”怨念的口中發出了一道撕裂般的慘叫聲,像是人正在經歷着死一般的折磨或者說是酷刑一般。也好在這裡人跡較少,不然它的叫聲還真能引來很多人的圍觀。
“出來吧!”慄旭陽咬着牙說出了這幾個字,然後又拼命的一拉,怨念的整個黑氣的虛幻的身體便被拉出了姜博通的體內。
得到了解放的姜博通,整個人就像是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乾了一樣,癱軟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着慄旭陽用鎖魂鏈把怨念鎖住,而鎖魂鏈的鉤子卻還在怨念的體內鉤着。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已經放下了仇恨,放下了一切,我只是想投胎做一個好人,爲什麼不給我機會?”怨念仰起頭看着天空,像是在抱怨老天的不公,也像是在對慄旭陽說。
“做個好人?你現在只有魂飛魄散的份,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慄旭陽對於怨念的話嗤之以鼻。
“爲什麼?爲什麼不肯放過我?”
“不是我不放過你,而是你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放下仇恨,如果你放下了仇恨你就不會徘徊在世間百年而不走,也不會成爲現在這副模樣,加深你自己的怨念。”
“什麼?”怨念的雙眼變得有些空洞,它不太明白慄旭陽的話是什麼意思。
慄旭陽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怨念完全沒有放心所謂的仇恨,也許它所說的放下只是口中的,心裡卻沒有真正放下。不然它不會一直已黑色的氣體存活於世上百年之久,要是放下了仇恨,怎麼還會成爲如此的樣子?
“不,不是這樣的。”怨念有些垂頭喪氣,這對它來說就像是末日的降臨,也意味着自己從時間的永遠消失。
“呼。”慄旭陽長出了一口氣,拿起了地上的一支纏着符紙的木箭,用木箭帶尖刺的一端放在了怨念的眉心處。
“求求你,我真的不想這樣,我只想想離開。可是你們沒有人幫我,你也是。你們都沒有相信過我的話,也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說的什麼讓我放下仇恨,你又能比我強到哪?”
正在慄旭陽將要刺下去的時候,怨念突然說的這句話,讓他停止了動作。是啊,自己一直都在堅持着正義還有驅邪罰惡,可自己從來都沒有站在它們角度去想過這個問題。
那些飄蕩在人世間的鬼魂難道都像是怨念這般嗎?都只是想離開這個讓自己活,又讓自己死的世界嗎?現在的世界不管哪個地方,那個國家都充斥着黑暗,有黑暗就會有孤魂遊蕩。那些冤死、慘死、橫死的孤魂也只是因爲不知道該如何投胎,所以才成爲了害人的惡鬼嗎?
慄旭陽不知道答案,又沒有人告訴他答案。現在的他都在懷疑,自己堅持所謂的正義,到底是錯還是對,他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快刺下去,一了百了。”姜博通算是恢復了一些體力
,但還沒有站起來,只好坐在地上看着慄旭陽,並提醒着他,不要因爲怨念的話,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不,我做不到。”慄旭陽放下了手,手中的木箭也掉落在了地上。
“相信我好嗎?這不是我第一次懇求你,但這是我最後一次懇求你,只有你能夠幫我渡過忘川河,我想投胎。”怨念說這話,原本身體的黑氣也在漸漸的變淡,只是黑色輪廓的模樣,也變得比較真實起來。
只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怨念變成了一個身穿清末時期的衣服的年輕女子,臉上帶着哀傷的表情。正用着懇求的目光,請求着慄旭陽的同意。
“慄旭陽,不要被她的話所迷惑。”姜博通有些心急,要是現在自己全身無法用力,早就上去撿起來地上的木箭替慄旭陽刺進去了。
“求求你。”怨念哀求的語氣又一次想起。
“不要聽她的話,快拿起木箭,毫不猶豫刺下去。”姜博通又一次提醒道。
“求求你……”
“刺下去……”
“……”
“夠了。”慄旭陽大聲的喊了一句,打斷了爭吵的怨念和姜博通。
“我怎麼做,我自己做主,輪不到你們說。”慄旭陽說完,在姜博通的注視之下,替怨念鬆開了鎖着她的鎖魂鏈。
“你瘋了?”姜博通對於慄旭陽的做法十分的生氣,更多是難以理解,做了這麼多,爲的不就是殺死怨念嗎?可現在,卻又放了她。
“我這次打算相信她的話,她說的很多。她求了我好幾次,我都因爲自己的私事沒有答應。反而因此爲藉口要消滅她,我們都沒有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這不是她的錯,我們也有責任。姜博通,這件事我說了算,你不用多說了。”慄旭陽的剛剛說完,姜博通也愣在了當場。
剛纔困擾慄旭陽的問題,轉而又變成了困擾他的問題。他那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自己做的事情不比怨念的好到哪裡去,可慄旭陽還是願意接受了自己,更加相信了自己。可,自己爲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呢?
“你走吧!投胎吧!”慄旭陽解開捆着怨念的鎖魂鏈之後,對她說道。
“我走不了,我無法渡過忘川河。”
“你身上的怨念已經消失了,你可以去投胎了,因爲你是鬼魂,而且還是死了一百多年的鬼魂,所以我無法送你離開。”慄旭陽對怨念說道。
“謝謝你。”怨念衝着慄旭陽深深的鞠了個躬,身體也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慄旭陽看着怨念消失的地方,呆呆的愣了很久,直到姜博通叫他,他纔回過神來。
第二天,水壩的機關棺材事件這件事被警方封鎖了消息。凡是見過棺木的幾個村民也答應警方對此事隻字不提。但,也是在那天之後,劉兆輝卻變了樣子,不在是以前的那個辦事穩重的小夥子,反而變得圓滑起來。
“好了,這件事結束了,我們應該去辦那件事了。”姜博通從地上站起來,然後來到了慄旭陽的身邊。
“嗯。”慄旭陽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明天我會把關於那個東西的資料給你,你先看看,三天後,我們出發。”姜博通看了慄旭陽一眼,然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