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唐嵐嵐感覺有些尷尬。
昨晚自己都表達的那麼明顯了,這小子居然以爲自己眼睛進了沙子。他到底是不喜歡自己,還是在裝傻?
難道非要自己脫光了躺在牀上,手裡再拿筒衛生紙,對他勾手指。這個傻瓜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兩人之間微妙的狀態連妹妹都看出來了,寧蘿這個鬼丫頭,到是人小鬼大。
只有寧昊一個人矇在鼓裡,唐嵐嵐一直是他的女神。但他根本沒想到唐嵐嵐會這麼快喜歡上自己。
唐嵐嵐一邊開車一邊說,“寧昊,房子的屋主回來了,他說想見見你。”
“你昨晚接的人就是他?”
“是的。其實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很多年的交情了。我把你的事說了一些給他聽,你不介意吧?”
“是你的世伯就不介意,外人就很介意。嵐嵐,其實我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還低調吶,昨晚把手搭在人家肩上,難道不是佔便宜……”
唐嵐嵐聲音細弱蚊蠅,寧昊聽不清楚,乾脆整張臉湊了上去,“你說啥?”
“討厭,大街上吶。”
唐嵐嵐翻了個白眼,“我把你推薦給了李伯伯,讓你幫他開鎖。李伯伯退休前在京城政界可是大人物。就是開不了鎖,也可以藉此機會求他幫寧蘿入學。”
“開了就白送房子那把鎖?”寧昊來了興趣,“到底是把什麼樣的鎖,尋遍全世界都沒人能夠打開?”
“我也沒見過。以前推薦過幾個人,都被他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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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石房產辦公樓十三層,寧昊對面坐着個面容清癯的老者,相互打量了一會。老者嘆了口氣,“你應該開不了我的鎖,你走吧。”
“李叔叔,你不把鎖拿出來看看,這麼知道我打不開。”寧昊終於知道唐嵐嵐說這個李顯明性格怪異是怎麼回事了。
哪有沒看鎖就斷定別人打不開的?
“你的底蘊不夠。”李顯明固執地說。
“我的手藝很好。”寧昊也固執了起來。
這老頭也太瞧不起人了,今天大不了花一百陰德請小偷祖師東方塑上身,還不信有他開不了的鎖。
李顯明盯着寧昊看了許久,“你到底哪來這麼無中生有的自信?”
“家傳絕學,這世界上就沒我開不了的鎖。你這套房子我掙定了。”對李老頭這種瞧不起人的眼光,寧昊覺得心裡十分不爽,直接就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年輕人,果然率真。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有才,還是狂妄無知。”
李顯明轉眼對唐嵐嵐說,“你先出去,我給他一個機會。”
唐嵐嵐看了一眼寧昊,見他自信滿滿,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李顯明長長出了一口氣,從身邊的旅行箱裡抽出了一個長長的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個古樸的卷軸。
卷軸展開掛在牆上,寧昊仔細看了一會,摸着頭傻了眼。
這畫不知道是什麼年月的,整個裝裱都泛着古老的黃色。畫中一個宮裝女子坐在假山旁,側臉的容貌美得驚心動魄。女子盯着身旁案几上的一個盒子面現愁容,那憂愁焦慮的眼神看得人心疼萬分。
盒子是名貴的紫檀,上面掛着一把鎖得死死的金鎖。
畫上的鎖!
這李老頭是犯了癡病啊,畫上的鎖怎麼開?這不是拿人尋開心嗎?
寧昊乾咳了兩聲道,“李叔叔。我們都是男人,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喜歡上畫上女子的故事我也聽過。不過你爲了解她的憂愁,就想打開畫裡的鎖也太不切實際了吧?”
畫一打開,李顯明的眼神就癡癡盯着畫中的女子再沒離開過。
聽到寧昊的話,他悠悠說道,
“三十年前我得到這幅畫,然後就一直考證這畫的來歷。直到二十年前,才確定這畫中女子就是魏國文昭皇后。這盒子是曹丕賜給她的,據說這之後她就死了。可憐她死到臨頭還沒弄清楚曹丕到底什麼意思。這畫,就是記錄她生前最後時光的。你看她的眼神,多麼憂愁無依,多麼的讓人心碎。”
李老頭果然愛上了這畫中的女子。寧昊揉了揉臉,“這麼說,你其實是想解開自己的心鎖?不過,文昭皇后是哪位?”
李顯明笑着搖了搖頭,“知道要解開心鎖也算有點悟性。我說你底蘊不夠總沒錯,你連文昭皇后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打開我的心鎖。”
“可不可以百度?”寧昊厚着臉皮說。
李顯明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又盯向畫上的女子,嘴裡喃喃道,“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的名字叫:甄宓。”
“甄宓!”
寧昊搔了搔頭。原來是曹植愛慕的女人。當年曹植爲他寫下洛神賦,最後兩人都死了,也算是名垂千古的愛情故事。
別人都那樣悱惻纏綿了,這老頭還想插一腳?
“李叔叔,畫中那鎖打開後不是一丈白綾就是瓶鶴頂紅。你心鎖的鑰匙,無非是看到畫中人展顏一笑。”
寧昊狠狠揉了揉太陽穴,只要知道名字,這事就能辦。
地府淘寶店裡不是有個鬼壓牀嗎?
但想到淨壇使者購買貂蟬鬼壓牀之後的留言,他就覺得心裡有些牴觸。
甄宓貌若天仙,傾國傾城;李老頭年過七旬,一臉的褶子。
如果把甄宓的鬼魂弄來跟李老頭相會一次,和拉皮條有什麼區別?
李顯明看到寧昊一臉糾結的樣子,突然心中一動。莫非這小子真如嵐嵐所說,神奇無比,能通鬼神?
“聽說你妹妹想讀華清預備班。我的能量想必嵐嵐也給你說過。要是你能解開我的心鎖,暑假之後她必然被錄取。”李顯明走近寧昊,情緒有些激動。
“我妹妹的成績,進華清預備班應該沒什麼問題。學費我也給的起。”寧昊看着畫中的甄宓,總覺得這樣做是玷污了這個女人。
“我一輩子就只有這麼一個心願,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李顯明嘴脣微微發抖,顯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你不會因爲這事,在我妹妹入學的事情上使什麼絆子吧?”寧昊知道這老頭在京城的能量巨大,不免有些擔心妹妹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