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6 霜兒,朕要讓你主動投懷送抱
醉酒後的思緒變得異常鬆懈,異常不受控制,異常容易沉淪!
更何況齊墨還做了個如此誘人的動作,無毒身子火熱,不受控制地慢慢地低下頭去。
齊墨迷離的眼神更加迷離,因爲眼前有一雙霧氣氤氳的眸子在放大放大,最後掉進了自己的視線中,合二爲一。
他不由得閉上眼睛,因爲這雙深黑帶着淡淡冷漠的眸子,此刻炙熱如火般,燙得他的眼睛疼。
視線被眼皮隔絕在外,然後一股溫熱貼在了自己的脣上,慢慢地在脣上肆意,沒有視覺的情況下,感覺更加強烈。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齊墨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心底最深處最深處最深處,被大石狠狠壓制的一種不知道的什麼東西,被這溫熱引發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地衝開大石,膨涌而出。
第一感覺,莫名地美妙。
天很冷,地上的冰寒冷得骨頭都有些生疼,卻被這溫熱硬生生地驅趕而走。
非但不冷了,反而血液都在沸騰,全身肌肉都在咆哮。
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叫囂,不夠,不夠,還要……
縱使現在他醉了,他骨子裡仍記得自己是誰,天下第一殺手!
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更何況,現在的他,血液,肌肉,思緒都在咆哮,那些被激發出來的不安分細胞,再也無法壓制回去。
他猛地睜開那雙黑如墨石的眸子,大膽地直視着撞進他眼中的視線,火熱交織,電光石火。
他張嘴,迎上去,碰觸那最深層的溫度。
彷彿是幹糙的空氣中遇到了火種,嘭地一聲點燃,火光肆意,燒得整個空氣中,滾燙滾燙。
寒風在耳邊呼嘯,他們如若未聞,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那個深情而肆意的溫熱在交織着。
酒勁衝到最高點,兩人都要衝破最後一層的阻擋,大手也開始伸進對方的禁地。
啪!
突然,一顆又冰又寒又涼的東西打在了頭上,然後是無數顆,再然後是漫天大雪傾蓋而下。
兩人打了個寒戰。
然後,酒醒了,思緒回來了,大腦清醒了。
兩雙眼睛,四個烏黑的眼珠子,左轉右轉,看向鼻尖。
腦中轟然詐開,吻在一起的脣猛地分開。
無毒起身,一張臉滾燙再滾燙。
齊墨起身,一顆心顫動再顫動。
時間靜止。
大雪飛揚。
很快,兩人便成了雪人。
半響。
“那個,下雪了,我、我先走了。”丟下如同蚊聲般的話,齊墨抓起石桌上的劍,狼狽地飛身而去。
無毒還愣在那裡,齊墨雖走了,可那嘴脣上的溫熱還殘留,他不由得擡起凍僵的手臂,慢慢撫上嘴脣,甜美的味道?
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墨王府。
齊墨落在府門口,守門的侍衛見齊墨回來了,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看清確實是齊墨後,趕緊恭敬彎腰拜道:“墨王!”
齊墨掃了侍衛一眼,並未出聲,大步跨了進去。
這是齊墨封王以來,第二次回府,第一次是剛封王那日,他回來看了一眼這個還算奢華的墨王府,然後丟下一聲冷笑,離去。
這些日子,他整日在外遊蕩,並不領情鳳血給他安排的這一切。
今夜,他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回來,只是覺得,不回這裡,他無處可去。
一路進去,遇上巡邏的侍衛,皆是驚訝地向他行禮,他視而不見,甩着身上的風雪,往臥房而去。
下人們都睡了,齊墨直接進了那間他的臥室,走到牀邊,脫去被風雪打溼的衣服,裹進被子裡,黑夜中,房間裡漆黑一片,卻仍舊看到一雙幽墨發亮的眸子。
還有那眸中的慌亂。
一路冒着風雪回來,那身體上的炙熱早已散去,可他此刻覺得,嘴脣上,還有點點溫熱,點點酒香。
他不由得擡手撫上去,那種奇怪的美妙感,又重新佔據了他的心,他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笑意。
卻——
一張淡漠無波,乾淨剔透,美如嫡仙的臉在眼前浮現,他猛地驚醒,眉頭緊蹙,黑暗中,嘴脣動了動,吐出兩個字來,岑霜……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喝下無毒的藥後,子衿的高熱當晚就退下去了,鳳血去上早朝前,見岑霜熟睡中都仍舊抱着子衿,連眉頭都是擰着的,嘆了口氣,將孩子從他懷中抱出來,讓陳寶帶回了東堯宮。
輕輕撫摸着岑霜的頭,在他額上印上柔情的一吻,方纔出去上朝。
出殿門前,他命令由芳,不準任何人打擾岑霜睡覺,這些日子,岑霜累壞了。
由芳彎身答好,一衆宮婢城惶城恐,心中暗歎,皇上對男後真是寵愛有加!
鳳血一走,岑霜便輕輕睜開眸子,眸中一片幸福,然後再睡了過去。
剛睡熟,便聽到外面傳來叫喊聲。
“皇上在早朝,臨走時吩咐過,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男後休息,你們還是等會再來吧!”
是由芳的聲音,聲音被壓得很低,岑霜內力極深卻清楚地聽到了。
“我們是來向皇上辭行的,麻煩姑娘爲我們通傳一聲,若皇上不在宮中,見一見男後也可。”
這是昨晚上那個婦人的聲音,岑霜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從這個婦人腳步聲和說話的力度,可以聽出這個婦人的武功並不是很高,可是昨晚卻聽她說,一人對付了好幾個江湖人士,她如何做到的,是那幾個江湖人士武功太差?還是她在撒謊?
“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見漂亮哥哥。”
這是那個傻女,她的叫聲很大很尖銳,說話的時候,還伴隨着跳腳的聲音,振動極大,岑霜心頭微驚,這纔是個武功高手!
鳳血說這傻女是曾被他所傷的雲霞公主,整個出雲國都知道,雲霞公主不會武功,難道她與他一樣,故意隱藏了武功?
事情透着詭異,子衿被偷,怎麼會這麼巧被她們母女所救,而且,如果背後沒有人主使,就算再缺錢的人,亦不會將主意打到當朝太子身上,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而這對母女處處透着古怪,看來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聲一點,雲姑娘,你這樣叫是要吵到男後的。”由芳緊張勸道。
雲霞卻似未聞般,反而叫得更大聲了:“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見漂亮哥哥。”
岑霜再也睡不着,掀被下牀,穿好衣服後,出了內殿。
由芳還想制止雲霞的叫喊,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轉頭看去,見岑霜已經被吵醒出來了,趕緊帶着人惶恐拜道:“奴婢該死!”
岑霜輕輕走過去,白衣飄揚,容貌如仙,一雙絕美的丹鳳眼中,是一片平靜無波。
吳若蘭看得愣住,昨夜她一門心思在鳳血身上,並未注意到岑霜,今日一見,岑霜一襲霜白錦服,黑髮未挽散落在肩頭,嫡仙般的容貌乾淨剔透,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傲氣,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特別是霜白華服下的七尺弱骨,無形中透露出高貴不凡,好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天下間,只要他敢稱其二,無人敢應第一!
這等容貌氣度,令天下間的女子都自慚形穢,岑霜,果真容貌獨傾城下!
難怪可以讓鳳血江山爲聘,蒼生爲媒,封爲權力與鳳血均衡的男後!
今日她吳若蘭終算是見識到了岑霜的絕世風華,她心中徒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天下間,也只有他能與鳳血並肩天下啊!
但是,不可能,鳳血的身邊,只能站着她的雲霞,即使雲霞貌不如他,華不如他,她也要將他從鳳血身邊推走,只可惜,這麼個天仙絕色的人,是個男子!
若是女子,她沒有把握能贏,但岑霜是男子,她便有十足的把握。
岑霜一出來,就連一旁吵鬧的雲霞也停下了叫喊,歪着頭看着岑霜,臉上眸中都是詫異。
岑霜亦打量着這對母女,吳若蘭,四十歲出頭,長得極美且高貴不凡,此刻身着深藍色羅裙,上面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襯得她更加貴氣不凡,她站在那裡,不卑不吭,不愧爲出雲國一國之母。
看着他出來,視線也無一絲閃躲,直直地望着他,似要將他看透一般。
她身邊的雲霞,亦是個絕色的美人,身着緋紅色長裙,繡着朵朵雲彩,整個人就像一朵柔軟的雲,此時正歪着腦袋看着他,眼神中無一絲癡傻,反而閃着利光,岑霜察覺到,那利光不是別的,滿滿的全是妒忌。
見岑霜視線掃到自己,雲霞小嘴嘟起,眸中恢復了迷離之色,仍舊看着岑霜。
岑霜走到殿門口,淡淡朝由芳開口:“起來吧。”
“謝男後,這兩人要見您!”由芳領着人起身,看向吳若蘭母女道。
岑霜亦隨着她的視線掃過去,眼神仍舊像一陣微風般,沒留下半點痕跡:“兩位便是救了太子的恩人?”
吳若蘭這纔回過神來,攔着雲霞行禮:“吳若蘭攜小女雲霞,參見男後,千歲千千歲。”
岑霜輕聲道:“起來吧,不必多禮,由芳,請她們進來吧。”
岑霜說罷,轉身進去,在高座上坐下來。
“兩位請。”由芳將二人請進前殿,命人奉茶,然後候在岑霜身側。
吳若蘭拉着雲霞坐下,雲霞東看西看,像個猴子一樣,一刻也沒消停過。
宮人端了茶來,岑霜朝二人揚手道:“請喝茶。”
吳若蘭朝岑霜禮貌一笑,依然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道:“剛剛我母女二人吵到您休息,真是該死。”
岑霜理了理長髮,無關緊要道:“無妨,鳳血此刻在上朝,兩位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鳳血?
吳若蘭心中詫異,岑霜直呼鳳血的名字,自古以來,有誰是可以直呼帝王名字的?可見得岑霜在鳳血心中的分量,應不比這江山輕一絲一毫。
吳若蘭笑了笑道:“也沒什麼事,太子平安了,我們母女也該告辭了,本想向皇上辭行,卻不想皇上這個時候在上朝,沒想到打擾了男後您休息。”
岑霜細長的手指仍舊輕輕梳理着胸前的墨發,聽到吳若蘭的話,不免奇怪,如果平常百姓家的婦人,不知道這個時候鳳血在上朝,還情有可原,可她是前朝皇后,怎麼會不知?
她是故意這個時候來的,想必是來見他的。
“無妨,我正好睡醒,兩位並未吵到我,不過要走,這個不急,我和鳳血還未答謝兩位呢,正值年關,你們可以留下來,參加除夕夜宴,也好讓我和鳳血答謝二位對子衿的救命之恩。”岑霜平靜道。
“這個,不好吧。”吳若蘭一臉爲難,看向坐立不安的雲霞道:“小女癡傻,怕是會惹得皇上與男後不高興。”
“吳夫人大可放心,雲姑娘天真可愛,鳳血多次與我說,甚是喜歡,怎麼會怪罪?”
“真的?”吳若蘭驚喜不已:“皇上真與男後提起過小女?”
岑霜點頭。
“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見漂亮哥哥。”雲霞又鬧騰起來。
岑霜蹙眉,似乎雲霞一開口就只會說這句話。
“好好,見漂亮哥哥,你別鬧啊!”吳若蘭寵愛地拍了拍雲霞的手,然後對岑霜道:“既然男後有令,我們母女就只好厚着臉皮留下來了,等過了除夕便出宮。”
岑霜看向兩人,道:“出宮的事不着急,兩位對太子有恩,理應重謝,兩位安心在宮中住着,就當故地重遊吧!”
“多謝男後恩典。”吳若蘭起身:“如此,就不打擾男後休息了,我們母女先回去了。”
“慢走。”岑霜淡淡道。
吳若蘭再拜了一拜,拉着雲霞告退。
邊走,雲霞還在叫:“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見漂亮哥哥。”
出了殿門,聲音還遠遠傳來。
岑霜放開手中的長髮,眸光犀利,這對母女分明就是來套他的話的,想讓他親口說讓她們留下來。 Www¤ ttκā n¤ C〇
很好!他也正想知道,她們究竟想做什麼?
岑霜問由芳:“風華四人上值了嗎?”
由芳道:“還差一刻鐘。”
岑霜點頭:“幫我更衣。”
“是!”由芳擁着岑霜往內殿而去。
換了身衣服,用白玉簪子挽好柔順的長髮,岑霜出了聖血殿,並未讓人跟着,回了絕色宮。
經過轉角處,他突然停下步子,有殺氣!
果然。
很快,眼前飛來一個身着黑衣的人影,掌風如疾,猛地朝岑霜劈來,岑霜輕身閃開,還未還手,那人的腳便如閃電般朝他踢來。
岑霜不躲不閃,犀利地盯着那人。
那人以爲岑霜閃躲不過,正得意中,想一腳要了岑霜的命,這時,卻從四面八方飛出無數白衣男子,個個殺氣騰騰飛了過來,快得像閃電一般,眼睛一花,這些人就到了眼前,將岑霜護在了身後。
一人手腳最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腳,將他甩了出去。
黑衣人的武功也是極高的,被甩出去後,立即穩住身子,看了岑霜一眼,飛身而去。
白衣暗衛正要追,被岑霜揮手製止了。
“主人!”正值風華四人上值前來,見有人襲擊岑霜,快步飛身過來。
岑霜朝一衆白衣暗衛使了個眼色。
白衣暗衛未發一言,抱劍一禮,飛身而去。
“主人,你沒事吧?”風華見無回暗衛離去,緊張問道。
岑霜搖頭。
“幸好屬下安排了無回暗衛暗中保護主人,否則剛剛……”風華想想就心驚。
“那人的武功雖高,卻還不置於傷到我,我只是在想,皇宮之中,何以會有人刺殺我?”岑霜負手看着那人離去的方向一眼道。
“沒錯,這件事情很蹊蹺,主人,屬下去查!”風華道。
“不。”岑霜卻搖頭:“暫時不要聲張,這個人還會再來,你通知無回,下次不能再出現,他們還有重任在身,不可這麼快暴露。”
風華不解道:“主人,這江山已定,天下已平,主人何必再操心。”
岑霜負手走了幾步道:“我有種預感,很快會有大事發生,無回不可暴露,他得暗中爲我做些事。”
風華點頭,不再多言:“主人,回去吧。”
岑霜點頭,吩咐四人道:“此事不要告訴鳳血,我自有安排。”
“是,主人!”風華四人點頭。
岑霜眸中恢復淡漠,衣袂發舞地往絕色宮而去。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鳳血看着手中的富商名單,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沒想到鳳都有這麼多有錢人,那就不怕國庫空虛了。
文書和孫青看着鳳血笑成那個樣子,不由得滿頭黑線。
鳳血道:“文書啊,還有兩天就是除夕夜了,這件事情先不着急,等過完年,朕想個好方案,再讓這些富商造福百姓。”
文書點頭:“是!”
鳳血將名單往桌上一放,起身道:“好了,國事先告一段落,這兩日大家就着手準備過年的事吧,該買年貨的買年貨,鳳岑國的第一個年嘛,總是要過熱鬧些的。”
文書孫青抱拳道:“是,皇上。”
起身後,孫青卻輕輕嘆了口氣。
鳳血正準備轉身喝茶,聽到孫青這聲嘆息,不由得回頭問:“孫愛卿何以嘆氣?”
孫青訕訕一笑道:“沒事,沒事。”
鳳血腦中一轉,笑道:“沒事你先回去吧。”
孫青抱拳一禮,退了出去。
鳳血走到文書身邊,攬着文書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動作道:“文書啊,今晚我們去孫青家混飯吃吧!”
文書驚訝:“皇上這麼快就吃膩了皇宮的飯?”
鳳血道:“非也,朕是想出去看看宮外年關的熱鬧,順便讓你和司徒秀約會,我和霜兒也爛漫爛漫。”
“哦——”文書頓時醒悟,轉而問道:“皇上不會又是耍屬下的吧?”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鳳血曾多次玩弄他。
鳳血挑眉看文書:“文書,你自從做了大將軍後,變得聰明多了,不過這次,朕說的是真話。”
文書咧嘴笑:“和皇上在一起久了,自然就學聰明瞭,那屬下去通知孫大人一聲。”
鳳血道:“不,我們微服私訪。”
“私訪?”文書越來越不解鳳血的用意了。
“沒錯,你還是去通知司徒吧,今晚好好浪漫一下,嘿嘿!”鳳血朝文書壞笑,然後放開他道:“朕去找霜兒。”
文書搖頭,鳳血一點沒變,還是以前那樣,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的鳳血。
絕色宮。
“出宮?”岑霜聽了鳳血的話,不由得驚訝。
“沒錯,出宮。”鳳血笑得陽光燦爛的。
“讓子衿一個人在宮中,我不放心。”岑霜擔擾道。
“怕什麼?我已經把五龍調去東堯宮了,有他們在,不用怕。”鳳血一邊讓由芳準備衣服,一邊答。
“五龍靠得住嗎?”岑霜懷疑。
鳳血笑道:“他們五個雖然武功不行,但鬼點子多,對付小人,就要這種人。”
岑霜點點頭,突然問:“這吳若蘭母女你打算怎麼安排?”
“過完年送出宮,就這麼簡單。”由芳已經找來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正給鳳血換上。
“未必簡單得了。”岑霜若有所思道。
鳳血換好了衣服,血紅的錦袍透着高貴,玉帶束着修長的腰,頭上玉簪束髮,簡單而不失高貴,鳳血瀟灑地擄了擄額頭上的劉海道:“簡單不簡單由朕決定,走吧,別想太多了,今晚我們去孫青家蹭飯。”
岑霜突然明白鳳血爲何要出宮了,淺淺一笑道:“沒想到你這麼體貼官員,難得。”
鳳血得意道:“那是。”
兩人說笑着,帶着風華四人及司徒秀四人出了絕色宮。
文書早已在宮門口等候,見到鳳血出來,彎身行了個禮,然後朝司徒秀溫柔一笑。
司徒秀回以一笑。
這一幕落在風華眼中很刺眼,他卻未有任何神情,當初在鳳臨門,主人之意,是要讓他斷了對司徒秀的念頭,他雖放不下,卻也只能隱忍在心中。
宮門口立着鳳血前段時間打造的那輛馬車,遠遠看去,華麗貴氣,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鳳血走過去,對岑霜道:“霜兒你看,這輛馬車以後就是我們倆在宮外的專用馬車了,漂亮吧?”
岑霜看他一眼,並不理會,心中卻嘆了聲,確實不錯!
“上車吧,裡面還有驚喜!”鳳血拉着岑霜上車。
進去一看,裡面擺着一張四方桌子,桌子上有酒有吃的,還有一張軟踏,人可以在上面喝酒,吃東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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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霜看向鳳血道:“你倒挺會享受。”然後坐在桌子前。
鳳血坐到岑霜旁邊,給他倒了杯酒道:“這是我們的私人空間,自然要好好享受!”
岑霜道:“你想……”
鳳血壞笑:“知我者霜兒也。”朝岑霜側臉親了一下,然後喝了杯酒道:“不過,不是今天……”鳳血伸頭到岑霜耳邊輕聲道:“除夕夜我們出來看夜景時,就可以……”
岑霜眸中燃起羞澀,低下頭去,這個男人,滿腦子都是這種思想,不過他心裡卻有絲期待,跨年關的溫馨夜,與鳳血在這輛馬車裡留下他們的相愛的痕跡,那將是件很美好很美好的事。
想到此,岑霜突然臉上一燙,他在想什麼?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都是被鳳血帶壞了!
他不由得瞪了鳳血一眼,似怨似嗔!
鳳血被鳳血瞪得大笑不已,霜兒,朕就是要讓你主動投懷送抱,那天可是會有驚喜呈現!
眼見天快黑了,鳳血再朝岑霜壞壞一笑,然後朝外面道:“出發!”
馬車很快動了起來,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
岑霜微微驚訝。
“這是我特意改造的,防顛簸馬車。”鳳血眸中盡是得意之色。
“你好像什麼都會。”岑霜看着鳳血,眸中讚許道。
鳳血呵呵直笑:“那是,我是誰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級大帥哥,我自然無所不能!”
岑霜看到鳳血笑得燦爛的笑容,心中亦愉悅極了,他總是這麼愛笑,似乎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他不開心,和他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被他感染了,這樣的男子,灑脫,大方,不拘小節,無所不能,真讓人覺得稀奇!
和他在一起,每天都覺得新鮮快樂。
岑霜不由得感嘆,鳳血,自從遇上你後,我的生命中除了快樂還是快樂,有你真好!
岑霜不再說話,聽着鳳血在馬車裡吹牛,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人生得一鳳血,足矣。
很快到了宮門口,因是文書與司徒秀開路,守門的人不用想也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誰,所以跪地一拜後,放了行。
出了宮後,直接去了孫青的丞相府。
馬車停在丞相府門口,鳳血拉着岑霜下來,站在門口四處望了望,丞相府在坐落在一條寬廣的街邊,宏偉巍峨。
可是,令鳳血奇怪的是,爲什麼天都黑了,門口連個燈籠都沒點?
擡頭望去,黑森森一片,只見得丞相府大門上那塊扁閃着亮光,好不淒涼!
更讓他奇怪的是,爲什麼門口連個守衛也沒有?
堂堂鳳岑國的丞相府,連個守門的都沒有,這也太丟人了嗎?
鳳血搖搖頭,朝文書使了個眼色,文書得令,前去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纔有人出來開門,是一個年老的家奴,路都走不穩的那種,打開門後,見外面站着那麼多人,嚇得又將門關上了,邊跑邊叫:“少爺,又有人來討債了……”
衆人面面相覷,堂堂丞相府,竟見人就怕,這丟的不是孫青的人,丟的是鳳岑國的人!
鳳血微怒道:“再敲。”
文書點頭,又重重地砸起門來。
敲了一會兒,門又被打開,這次出來的不是那老頭,是孫青。
孫青打開門一看,是文書在敲門,臉上大驚,然後朝外面看去,見鳳血和岑霜站在那裡,嚇得趕緊衝出去,跪倒在地:“微臣不知皇上男後駕到,有失遠迎,望皇上男後恕罪。”
那老頭這時也伸出個頭來看,聽到孫青說來的人是皇帝,嚇得也跟出來跪在地上。
鳳血負手看着孫青道:“孫愛卿起來吧,夜黑天寒的,就準備讓朕在這裡說話?”
孫青趕緊起身,朝鳳血做了個請的手勢:“皇上男后里面請,門口沒有點燈,小心路滑!”
鳳血看孫青一眼,你還知道沒有點燈啊?
孫青尷尬地笑了笑,低着頭,將鳳血衆人領了進去。
進到門口時,鳳血華麗麗地踢到了門檻,華麗麗地向前撲倒,衆人趕緊扶住他,嚇得半死。
“微臣該死!”孫青立即跪地,若皇上在他家摔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鳳血穩住身子,看向孫青道:“你說你堂堂一個丞相,門口連個燈籠都沒有,你這丟的什麼人?”
孫青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連連答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見孫青那窩囊樣子,鳳血就一肚子火,甩袖進去。
一衆人趕緊跟了進去。
外面都那麼寒磣,裡面能好到哪去?
果然,裡面也是黑麻麻的一片,只有大廳裡有一盞微弱的燭火。
孫青趕緊命那老頭:“福伯,快去找找看,家裡還有沒有蠟燭。”
那叫福伯的老頭點頭,坨着揹走了。
鳳血岑霜被領進前廳,見那盞燭火旁邊放着一本書,可以想象,剛剛孫青中在看書。
“皇上男後請坐。”孫青臉上盡是愧色,揚手請二人坐。
鳳血掃了孫青一眼,沒好氣地往椅子上一坐。
啪地一聲,椅子腿斷了,他猛地往地上摔去。
“皇上!”衆人驚呼。
岑霜卻已快手扶住了他。
鳳血氣得翻白眼,指着孫青道:“孫青,你、你……”
孫青又是撲通一聲跪了地,大呼:“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這種種被看在大家眼中,就連岑霜也擰了眉頭。
“少爺,蠟燭找來了。”福伯的聲音傳來,然後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鳳血看到那老頭在黑暗走路的樣子,就想到在現代看恐怖電影時裡面那個……及時掐斷思緒,鳳血打了個冷戰,這地方,有些陰森。
“快點上。”孫青趕緊朝福伯道。
福伯答了聲是,小心翼翼地走到燭火前,顫抖着手點蠟燭,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年老手腳不靈便,半天都沒點上。
鳳血又是一陣搖頭,對文書道:“幫忙。”
文書點頭,走過去接過蠟燭,三兩下點上了,點了兩三支,廳裡立即亮了起來。
鳳血朝剛剛差點摔着他的椅子望去,見那椅子腳是修理過的,估計沒修理好,他又太重了,被他再次坐斷了。
衆人打量着丞相府,發現到處光禿禿的,除了幾張摔斷了腳的破桌子和破椅子,什麼值錢的玩意都沒有。
這就是鳳岑國的丞相府?
想當初岑霜是鳳淵的丞相時,雖然也清寒,卻比這強了百倍不止,何以到了他的鳳岑國,就成了這般光景?
鳳血記得,當初賜府時,都是按照官職大小來分劃裝簧的,按照律吏,這丞相府不說奢華也應是華麗而貴氣的,怎的如今像個窮老百姓的茅草屋?
別說來孫青家吃飯,估計現在連杯熱茶都喝不上吧?
岑霜負手站在那裡,亦眉頭深鎖。
鳳血看向孫青道:“孫青,好好的丞相府,何以變成這樣?”
孫青跪在地上,低頭不說話。
“朕問你話呢?”鳳血徒然怒了。
“皇上!”那老頭突然叫了鳳血一聲,也跪在了地上:“這都是大小姐害的少爺啊,大小姐不但敗光了家產,還將少爺府中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去變賣了。
前幾日,大小姐還將少爺留着過舊年的最後積蓄給騙走了,因爲沒有銀子發月錢,府中的下人全走了,只有小人捨不得少爺,所以才留下來照顧他。
可是因爲小姐偷走太子的事情,皇上罰了少爺的俸祿,少爺現在連鍋都揭不開了,小人怕是會拖累了少爺啊!”
一席話,說得衆人心頭沉重。
司徒月眸中閃着淚光,孫青太可憐了。
鳳血消了氣,重重嘆了口氣道:“孫青,你起來吧!”
孫青依言起身,卻仍舊低着頭站在一旁。
“文書!”鳳血看向文書。
“是!”文書走到孫青面前,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來,遞給孫青道:“拿着。”
孫青擡頭一看,五百兩?他趕緊推卻道:“皇上,這錢孫青不能收。”
鳳血道:“這錢你拿着,馬上就過年了,買些年貨什麼的,置辦幾件寒衣,你看你穿着這般單薄,若是病倒了,這國事誰來做?還有,你忍心餓死福伯?”
孫青眸中動容,卻還是不敢接。
鳳血走了幾步道:“這錢朕不是白白給你的,就當朕借給你,將來從你的俸祿里扣。”
鳳血知道孫青是書生,骨子裡自有他的清高,明着說給他必定不會收。
孫青這才慢慢接過文書手中的銀票,看向鳳血道:“皇恩浩蕩,微臣必定鞠躬盡瘁以報恩典。福伯,去取筆墨來。”
“是,是!”福伯趕緊轉身去取筆墨。
“孫青啊,你要知道,你代表的不是你孫氏一門,你代表的是整個鳳岑國,你說若讓人知道,當朝一品大官的府院,破敗成這樣,你這不是讓人笑話朕無能嗎?”
“微臣該死。”孫青心頭愧疚不已。
“別左一句該死又一句該死的,當下解決問題纔是最重要的。”鳳血恨鐵不成鋼道。
“唉,孫紅是死了,可是留下一大堆的賭債,微臣怕是再做三輩子也還不完呀!”孫青看着手中的這張銀票,不知道能在自己手中拿多久。
“報警抓啊!”鳳血脫口而出。
“什麼?”孫青奇怪問。
衆人也驚訝地看着鳳血。
鳳血輕咳了兩聲道:“朕的意思是,報官抓他們,我說,孫青,你身爲鳳岑國的丞相,怎麼不懂得用律法來維護自己的利益呢?”
“皇上,鳳岑國沒有哪條律法是說欠了賭債可以不還的啊?”孫青無辜道。
“沒有?”鳳血大聲道:“明天朕就補上一條,打擊黃賭毒!”
岑霜驚奇地看着鳳血,對鳳血這個辦法極爲讚許,多少百姓被賭之一字累及家破人亡,多少富家子弟亦墮落其中,如果爲百姓解決了這個問題,鳳岑國必會繁榮起來。
“皇上的意思是,微臣這些錢不用還了?”孫青眸中驚喜。
“沒錯,明天朕就貼出告示,將鳳都的賭坊青樓煙館進行清理,一經查獲,所有錢財上交國庫。”鳳血心中暗笑,這倒是個來錢的好辦法。
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全是他的,鳳血就笑得合不攏嘴了。(這是一神馬皇帝啊?)
“皇上聖明!”孫青抱拳敬佩不已。
衆人在心中也都對鳳血豎起了大拇指。
這下,老百姓的日子又好過了。
“少爺,筆墨拿來了。”福伯從外面進來,腿腳倒也靈便了。
孫青接過,在桌上寫下借條,雙手逞給鳳血道:“皇上,這是借條,您拿好,以後從微臣的俸祿中扣除吧。”
鳳血接過,大笑道:“那是自然的,朕不可能白送銀子給你花呀,好了,這樣便皆大歡喜了,孫青啊,朕可是來你家蹭飯的,如今有錢了,還不去買些好酒好菜招待朕?”
孫青趕緊答好:“皇上稍等片刻,微臣這就去買。”
鳳血道:“你去?算了吧,還是把錢給司徒姐妹,讓他們倆爲你跑一趟吧!”
司徒秀姐妹聞言向前道:“孫大人,把銀票給我們吧。”
“麻煩司徒統領,真是過意不去,那就謝謝了!”孫青將銀票遞給司徒秀。
司徒月快手接過,笑道:“孫大人客氣了。”
司徒秀朝司徒月看去,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快的動作?少有見她這麼積極,她不會是看上孫青了吧?
兩人出了丞相府,沒過一會兒,便將東西帶了回來。
鳳血岑霜孫青三人圍桌坐下。
鳳血朝司徒秀四人及文書道:“行了,朕不用你們伺候了,出去玩吧!”
司徒秀及文書相視一笑,衆人抱拳道:“謝皇上。”
然後一溜煙跑了!
這些日子可把他們給憋壞了,江湖人士初入皇宮,總是在那麼點地方轉悠,悶也悶死了!
風華四人朝門口看了看,眸中有絲羨慕。
岑霜把玩着酒杯道:“你們四個也出去走走吧!”
風華四人驚喜道:“謝主人!”說罷也一溜煙跑了。
岑霜暗歎,都被鳳血帶壞了。
“來,喝酒!”鳳血舉杯道。
“喝!”三人舉杯碰了一下,吃喝起來。
這一夜,把酒言歡。
孫青和岑霜淡才學,鳳血在一旁邊喝酒邊大笑,孫青和鳳血淡國事江湖,岑霜在一旁邊靜靜吟聽,時間很快過去,眨眼到了深夜時分。
風華司徒秀衆人回來了,卻個個神色沉重,沒有離去時那般高興。
鳳血喝高了,沒注意,岑霜卻奇怪地看了衆人一眼,他們之間又發生什麼事了?
礙於在別人家作客,不好問,岑霜便沒作聲。
天色晚了,鳳血岑霜起身離去,臨走時,鳳血意猶未盡,拍着孫青的肩膀道:“孫青啊,除夕夜再喝!”
孫青豪爽應:“除夕夜上,微臣一定陪皇上一醉方休!”
鳳血大笑不已,看着孫青語重深長道:“你該成家了,這麼大的府中,就你一主一僕,太冷清了。”
孫青看向鳳血若有所思道:“臣,心中已經有人了。”
鳳血喜笑道:“哪家小姐,朕給你賜婚。”
孫青搖頭:“他可能不喜歡微臣。”
鳳血不信:“怎麼會?我們的孫大人如此才華橫溢,怎麼會有人不喜歡,朕就很喜歡,哈哈哈!”
岑霜扶額,看這樣子,又喝醉了。
孫青聽到這話,眸中驟然一亮,低頭不再答話,有岑霜在,縱然你喜歡又能如何?
岑霜扶着鳳血出了丞相府,上了馬車回宮。
孫青目送他們遠去,久久沒進去。
福伯勸道:“少爺,進去吧,皇上都走遠了。”
孫青道:“福伯,你說世上怎麼會有皇上和男後這樣的奇人?”
福伯點頭:“所以少爺還是打消心中的念頭吧!”
孫青猛地看向福伯道:“你知道了?”
福伯道:“老奴看着少爺長大,少爺的心思老奴怎麼會不知?老奴看得出來,皇上與男後感情深厚,是沒有任何人能代替對方的。”
“福伯所言有理。”但是感情的事,又怎麼會是說打消念頭就打消的呢?況且鳳血還說了句,很喜歡他!
他孫青就有個這樣的倔脾氣,任何事情,不試過不會輕言放棄!
他開始期待除夕夜宴,那日必定是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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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基情都在暗涌,除夕夜應該是個基情肆意的夜晚吧!哈哈哈!(得意加猥瑣的大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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