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寧本來還在想皇兄這個題目實在是太簡單了,但是看見楚媚提着筆在那一動不動,心裡不由得意。
讓你跟我王兄秀恩愛,讓你秀,第一題就答不出來,哼,這可是最簡單的題目了。
三位王爺王妃們倒是答的很快,拓跋臨和裴紹南笑的詭異兮兮的,但是最後兩人也都提筆寫了。楚媚還在猶豫,周圍瞧熱鬧的千金們看見這一幕都在心裡暗想。
果然,怎麼可能有人能跟那個冷血桀驁的北宸王有默契,剛纔的那一切都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現在隨便一題就把她給難着了,在大家面前裝的多恩愛,其實啊,嘖嘖嘖……
不少人心中就像是大熱天喝了冰鎮酸梅湯一般暗爽。其實人家夫妻倆過的怎麼樣關他們什麼事,但那些人就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看見別人過的不好,他們也就開心了。
旁邊計時的沙漏已經快漏完,楚媚看了一眼對面的拓跋諶,他英俊的臉一如既往的冷漠,看見楚媚望向他,衝着她輕輕揚了揚桀驁的眉峰,脣邊一抹笑,邪氣四溢。
楚媚一咬牙,快速提筆在畫板上寫了下。
“時間到!”拓跋寧高喊一聲,道,“大家把畫板翻過來,從後往前,十一哥,你和裴紹南的先翻。”
一聽這話拓跋臨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翻畫板那叫一干淨利落,衆人望去,只見純白色的宣紙上就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閨房之物。”
再看裴紹南寫的,確實一模一樣。
即便是楚媚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底下的裴家人則是瞠目結舌,不少千金則悄悄紅了臉還忍不住偷瞄裴紹南一眼。
難怪他們剛纔笑的這麼詭異,原來如此。
所謂閨房之物,就是那啥的時候,添加情趣的東西。
皇帝拓跋宏也是輕咳的笑了起來,倒是皇貴妃姚蔓蔓俏臉一紅,輕啐了一口。
話說,某次裴大少照例宿在花柳巷的時候,遇上了同樣來尋歡作樂的拓跋臨。這位皇室中的紈絝子弟沒有裴紹南這麼悠哉,平時被家裡管得很緊,但是他除了崇拜自家長兄一樣,最大的樂趣就是跟裴紹南一樣,尋歡作樂。
這不,紈絝中的行家一下子就跟這個紈絝新手混在了一起。某次倆紈絝談起風流韻事,拓跋臨剛好新得了幾樣好玩物,裴紹南隨口來了一句想試試,咱們逍遙王也是大氣豪爽,立馬大手一揮,送了一套全新的給裴紹南。
於是,這也就是閨房之物的來源了。
連拓跋寧都紅了臉,十一哥跟着裴紹南在一起真的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其他王爺們也一一翻開畫板,比起裴紹南和拓跋臨,剩下的三人就正常多了。煦親王的是一把古琴,炎親王的是一支玉如意的桌子,睿親王的是一套裙子,等到北宸王這組,楚媚心想,反正前面都有裴紹南和拓跋臨了,比起他們的,自己這個也不算啥,於是大方的翻開畫板。
雪白的宣紙上,春宮圖三個字格外顯眼。
而北宸王所寫的同樣是這三個字。
衆人譁然,看北宸王夫婦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還以爲北宸王不近女色,沒想到人家夫妻倆玩的這麼勁爆。
北宸王給北宸王妃連春宮圖都送上了,是嫌棄自家王妃技術不好,要好好調教嗎?
這下大家也都理解了楚媚之前爲啥躊躇那麼久,寫這麼羞人的三個字能不猶豫嗎?不過還好有拓跋臨和裴紹南墊底,這要是沒他倆,他們夫妻這獨樹一幟的禮物還真是太顯眼了。
“嘿,沒想到王兄竟然跟我一樣!”拓跋臨格外興奮。沒想到送禮他們兄弟倆都能湊一塊。
裴紹南則意味深長的看了楚媚一眼,原來那天那本《慾女七十二技》還是北宸王送的,原本他們的定情信物如此特別啊,嘖嘖,真是意想不到。
拓跋寧不敢置信,我家王兄竟然真的對這種粗鄙的女人動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柯晴枝手指狠狠捏着自己的裙角,眼底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但是很快她便理好了情緒,重新換上溫婉的淺笑。
“好,第一道題,五組都過關了。”皇帝也是盯着那春宮圖三個字意味深長的笑了許久,咳着說道。
拓跋寧憤憤不平,“皇兄,這第二題我出可好?”
“晉安你是本次遊戲的主持人,你喜歡便出。”拓跋宏道。
拓跋寧冷笑看了楚媚一眼,一下就將難度拔高了一個等級,“這一題請王妃們回答。六月初七那日,你們看見王爺穿的衣服是什麼樣式,用的什麼薰香,早膳吃的什麼,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拓跋寧這次直接把裴紹南歸爲“王妃們”這一類,但是他都忘了反駁,仔細想着一個月前,自己到底在幹啥啊?完全忘了。
別說王妃們面面相覷,就是王爺們都記不得自己那日穿什麼衣服,用什麼薰香,早膳吃什麼,第一句話說了什麼。
這不是刁難人嗎?
嘿,咱們晉安公主就是刁難人。
“公主,你這刁難人吧,誰還記得一個月前的事情!”睿親王妃孟欣蓉立即不滿道。
拓跋寧聳聳肩,“作爲王兄們的王妃,如果連自家丈夫的衣食住行都記不清楚,怎麼令人相信你們有好好照顧王兄。”
“那……那這些事情都是婢女安排的……”炎親王呂採珍也急了。
睿親王拓跋睿也道,“晉安,你說的這些,即便是我自己都記不起來,更何況要王妃回答?”
“四個答案,能寫三個就算過關。”拓跋寧也稍稍放低了要求,剛纔她是見楚媚和自家王兄太默契了,一時急了出了個難度超高的,想想確實爲難人,又道,“王妃們可得想仔細
,不要隨便亂寫,王府裡有浣衣局膳食房調香房,到時候一查便知。”
這話不假,王妃記不住,但是卻都有記錄。除了說的第一句話,王爺們可以幫王妃作弊,其他的,一查便知。
沙漏已經擺上。
姚蔓蔓嬌笑道,“公主這是玩的太狠了,要臣妾看,這題只怕是沒人答得上來。”
“母后,這第三題還請您出的簡單些,也別讓王兄王弟們顏面上過不去。”皇帝對着太后說道。
太后卻是意味深長笑笑,“晉安雖是有些刁難,但是話卻也不假。若是王爺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們一手操持,即便記不得全部,當也記得大概。哀家想起先帝在時,一應都是哀家親手操持,現在都還能時常記起。”
旁邊圍觀的也是愣了,公主這一下狠啊,這下應該都答不出來。這要是換他們上去,只怕全部都要栽了。
“哦對了,王兄們,你們其他的可以不寫,翻閱記錄就成,但是說的第一句話,怎麼也得寫。若是你們也記不住,或者和王妃寫的不一樣,那就說明,沒有默契。”拓跋寧又掐死了作弊這條路。
衆人苦笑,自認栽了。
幾人沒有動筆,但是楚媚卻從拓跋寧開口之後,就提起筆開始寫了起來。等沙漏漏完的時候,她已經擱下筆。
“這一次便從左開始,看看咱們北宸王妃,能記得幾樣。”拓跋寧等不急看楚媚的笑話,連忙說道。
衆人也都伸長了脖子,就等看楚媚出醜。這麼難的題目,楚媚這下應該是答不出來了。
楚媚淺淺一笑,掀開畫板,白色的宣紙上,娟秀的小楷規整的排列其上。只看那筆鋒,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更沒有塗抹和更改。
由此可知,楚媚寫的時候就成竹在胸。
只見那白色宣紙上清晰寫着:六月初七,王爺身着玄墨色冰蠶絲暗紋錦袍,腳穿墨色登雲靴,腰束紫金玄帶,配飾紫玉環配,衣料用清寧薄荷香。早膳前喝清寧茶,早膳用雲片糕、雪糰子、燕窩小米粥、梨花小醬肉、烏骨雞湯。
第一句話,則只是簡單寫了兩個字,楚媚。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喊她的名字。
寫的如此清晰,衆人再看北宸王的畫板,只寫了楚媚兩個字。他自然不可能記得他平時的吃穿用度。
“你……你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拓跋寧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楚媚溫婉淺笑,“蓋因王爺的衣食住行,一應本宮一手操持,別的也就罷了,唯獨一點,本宮就是記性好。”
對於一個特務,如果她記憶不好,怎麼記得下那麼多資料。還好只是問六月初七的,要是往前太遠了,即便楚媚記憶力驚人,也不可能記得。
“若是公主不信,尋人去查便是。”楚媚落落大方,衆人雖然覺得不可置信,但是都覺得楚媚寫的就好像真的一般。
拓跋寧猶自不敢信,“查!去查!”
去查的功夫就先看其他王妃們的白板。和楚媚寫了滿滿一板不同,睿親王孟欣蓉竟然一個都沒寫,她這般驕縱,什麼時候爲睿親王這麼操心過,自然是什麼都不記得。
看見楚媚旁邊寫了一滿板的字,滿滿都是嫉恨,只盼着那去核對的人,能夠查出楚媚是故意瞎寫的。
炎親王妃呂採珍磕磕碰碰寫了一個答案,還能看出幾經塗改,上面寫的是玉米糕。一般早膳肯定不止吃一個玉米糕,而這個還是因爲拓跋炎格外愛吃,每次早膳都有,她才記得。就這一個答案,拓跋寧也懶得覈對,就算她對了一個,反正一個也不算合格。
比起楚媚寫的那一順溜,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呂採珍不好意思低下頭,瞥向楚媚的目光也是格外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