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她的雙臂纏在他的背上,她的雙腿勾在他的腰部,兩人早已經“坦誠相待”。
她閉着眼睛,媚骨天成,有種隱隱勾人的魅惑。
拓跋諶幾乎着迷進去,渾身熱血沸騰,而就在此刻,他光滑白淨的肩胛處,一抹血紅色的印記淡淡浮現。
這個痕跡,只有在血煞爆發和他動情的時候纔會浮現。而也就是印記的出現,猶如一盆涼水澆頭,拓跋諶瞬間就清醒了。
他不能沉迷於一時,在此之前,他必須要確定兩件事。
第一,她是誰。第二,她真的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在這之前,這枚血色印記就彷彿是在嘲笑他,他沒有任何資格娶妻。只爲了他生來就揹負的那個秘密。
該死地!
自己是怎麼被迷昏了頭,楚媚現在是醉的,如果她不願意,他現在算什麼?強姦自己的妻子?他拓跋諶什麼時候稀罕過女人,竟然要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此嗎?
是,喜歡的女人。
此時此刻,望着在他身下的這個小女子,拓跋諶終於不得不承認,他開始喜歡她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道,但是他在乎她。他不能忍受她跟別的人在一起,不能忍受她爲了別人和他對着幹,他就是喜歡她跟在他身邊,真心實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她對着他露出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撒嬌,每一次的嬌嗔,此時此刻都如此清晰。
他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哪怕她來歷不明,哪怕她別有用心。
拓跋諶深深地看了楚媚一眼,此時的她還不明所以,只是乖乖地躺在牀上,難得如此乖巧。
拓跋諶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翻身下牀,急匆匆走到落月軒。
宮門口守着的雲雀她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爺怎麼突然就出來了?
洛九夜本來正在翻閱書籍,看見闖進門的拓跋諶也是嚇了一跳。一向沉穩冷峻的他,難得的目光灼灼,像是壓抑着什麼渴望一般,把洛九夜嚇了一跳。
“王爺,發生什麼事情了?”洛九夜起身,驚訝問道。
拓跋諶面色如常,但是語氣卻格外認真,“我要知道她是誰。”
“哪個她?什麼她?”洛九夜不明所以。
拓跋諶語氣堅定,“一個月之內,我要知道楚媚的真實身份,不惜一切代價。不管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要她留下,永遠留下。”
“王爺?”洛九夜震驚望着他,他當然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王爺是在說他喜歡她,不管她來這裡是什麼目的,他都要她留下,他都要這個女人,他喜歡她。
“是。不論她是誰,這世上沒有我北宸王不能娶的女人。我要她嫁給我。我要跟她背後的勢力談條件,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要留下她。”拓跋諶的語氣斬釘截鐵,“她以後,只能是我的王妃。”
她以後,只能是我的王妃。
洛九夜一時之間,覺得眼前的王爺如此陌生,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這麼衝動。但是又覺得如此感動,王爺,這麼多年,王爺也終於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從今以後,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而楚王妃背後的勢力又怎麼樣,只要王爺真心想要一個人,他可以用籌碼來交換王妃。
“王爺,一個月之內,我一定把一切查的清清楚楚!”洛九夜伸出四個指頭,“在此,立下軍令狀!”
說着,洛九夜又忍不住提醒道,“其實咱們除了要查清楚王妃的真實身份,還需要確定一點,那就是,她是不是這世上另外一個身上有印記的人。王爺,全天下的女人你都可以要,但是唯獨那個人,不行。”
“我當然知道。”拓跋諶說着,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她身上沒有印記。”
那日,他就已經把楚媚看光了。
洛九夜意味深長的看了拓跋諶一眼,喔,原來你們進展這麼快,原來不近女色的北宸王竟然已經把王妃看光了。
“王爺,也有可能那個印記被東西掩蓋了。王爺應該知道,這兩種印記,是全天下人都爲之眼紅的東西。如王爺不能示人一樣,就算真的有印記的人也會想盡辦法遮掩。還是不得不防。”洛九夜說道。
這件事的干係實在是太大了。所有人都以爲拓跋諶是因爲柯瑜纔不近女色,但是恐怕沒有多少人記得在柯瑜之前,拓跋諶就對女人避而遠之。
蓋因那血紅印記就猶如掙脫不開的詛咒,雖然他們已經想盡辦法遮掩,但是隻要動情就一定會暴露出來。以前的拓跋諶因爲曾經的經歷,對女人深深厭惡,他們這些做屬下的還真不用擔心印記的問題。但是現在冒出一個楚媚,在爲王爺高興的同時,更多的事情需要提防。
“查明她的目的,我等的起。”拓跋諶說着,眼中的眸光深沉了一分,“只要她不是爲了印記,任何東西,只要我有,我都給。我沒有,搶來給她。”
洛九夜意味深長看了拓跋諶一眼,笑道,“有生之年能見王爺爲一個女人說出這種話,還真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區區一把無燼就將我們北宸王拿下了,咱們王妃還真是厲害。”
“你是嫌一個月的時間太長?”拓跋諶面無表情威脅。
洛九夜立即正了臉色,忍着笑道,“屬下不敢。王爺放心,一個月之內,必然查出王爺想知道的答案。”
……
北宸王府,雲梓宮。楚媚迷迷糊糊睜開眼,宿醉之後頭疼難耐,還好雲雀早早就備好了醒酒湯。楚媚喝了會兒才精神好了一些,回憶起昏迷之後的事情,漸漸變得清晰。
她記得最開始她和裴紹南在包廂裡破口大罵,連自己帶着任務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了。下次注意,再不能亂喝酒,喝酒了也絕對不能亂說話。楚媚不會寄希望於裴紹南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而是找個好點的藉口掩飾過去纔是正解。
而且裴紹南同樣也暴露了一個秘密,他跟他嫂子林初柔原來以前還真的有一腿。嘖嘖,只怕這小子現在比她還後悔呢。這麼一想,楚媚心裡就覺得這也不算啥了。就當是他們兩人間的小秘密。
最後竟然是拓跋諶把她抱回來的,而且她還在喝醉以後讓拓跋諶唱歌,那傢伙竟然沒一巴掌揍死她,還真是奇蹟。
再想想兩人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楚媚臉紅到耳根子去了。誰說北宸王不近女色,誰說北宸王喜好男風,他明明就是個趁人之危的色胚!
下次要注意了。
楚媚迷迷糊糊的,也不太記得拓跋諶身上是不是有印記,那時候她基本上全程閉着眼睛,只能大致感覺到拓跋諶對她做了些什麼。
自己還真的差點交代出去了。還好最後關頭拓跋諶幡然醒悟,自己跑了。
不過說起來,那種關頭他都跑了,是她楚媚魅力不夠,還是拓跋諶真的萎?楚媚好看的黛眉微微蹙着,深深地思考這個問題。
“王妃,您頭還疼嗎?要不要奴婢給您推拿一下。”雲雀看着楚媚緊蹙着眉頭,不由擔心問道。
楚媚擺擺手,隨口說道,“沒事,我在想王爺是不是不舉……”
“昨天王妃喝醉了和小侯爺這般議論王爺,奴婢當時還以爲王爺要發火,沒想到也只是踢了小侯爺一腳。”雲雀低聲笑道。
楚媚疑惑道,“是啊,他怎麼這樣都沒生氣?”
“那是因爲歐冶子大師來北宸王府送了王爺兩把武器,其中有一把是咱們王妃送給北宸王的,血刃鐗,叫做無燼。另外還有一把送給小侯爺的龍鱗寶劍,王爺看見龍鱗寶劍就知道誤會王妃了,王妃都有龍鱗寶劍了怎麼還會偷赤霄寶劍呢?最主要是那把無燼甚合王爺的心意,難得歡喜的不得了呢。”彩錦笑吟吟說道。
雲雀跟着楚媚出去了,北宸王府裡都是彩錦在打聽消息。
原來如此。楚媚恍然大悟。
北宸王知道自己沒有偷赤霄寶劍,又看見血刃鐗無燼,纔會如此寬容的待她。這下他知道錯怪了自己吧?嗯哼。
“不過說起來,王爺難道真的不舉嗎?”楚媚目光灼灼望着雲雀。
雲梓宮裡就她跟拓跋諶的時間最久,知道的事情也是最多的。
“王妃,這當然不可能了。雖然咱們王府裡沒什麼妃嬪,但是柯瑜姑娘您應該也知道了。旁人奴婢真的不知,但是柯瑜姑娘那是伺候過王爺的人。”雲雀臉上浮現兩團紅暈,不好意思道。
楚媚豁然開朗,怎麼忘記了還有柯瑜。也就是說,拓跋諶不是萎,他只是對着自己硬不起來?
楚媚很慶幸自己的安全,但是心裡卻有點不太爽快。拓跋諶喜歡的女人是柯瑜。只有那個柯瑜,纔是例外。
自己雖然是北宸王妃,但是也和他府中那些妃嬪沒什麼區別,只是個擺設罷了。
不過這一點小心思還不至於讓楚媚如何,她倒是真心慶幸拓跋諶對她沒興趣,那麼就可以順利地完成任務以後再愉快離開。
要不要趁現在拓跋諶的心情好,去試探他一下?那個《武侯兵法》到底在不在他這?
“王妃醒了啊。妾身給王妃請安。”宮門口走進來一個一襲青綠色長裙的女子,正是蘇綾扇。
楚媚回過神,對着她招招手道,“綾扇客氣什麼,過來坐。聽說你最近半個月都在宮裡休養,現在是痊癒了嗎?我看你氣色還不錯。”
“勞王妃記掛着綾扇。”蘇綾扇坐到楚媚旁邊,她身旁的婢女翠屏連忙遞過來一個食盒。
蘇綾扇打開食盒道,淺笑道,“前幾天一直在養傷沒能來探望王妃,今兒起了做了些飯菜,趕不上王府御廚做的精緻,但是都是我的家鄉小菜,給王妃嚐個新鮮。”
“快擺上,我正好還沒吃早飯。”楚媚笑的非常和善。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之前對待蘇綾扇只是舉手之勞,也或者是說在她身上看見了當年的自己,所以才動了惻隱之心。
因爲楚媚救了蘇綾扇的父親,蘇綾扇對她一直非常感激,但是楚媚對待她其實跟外人一樣。
直到這一次楚媚落難,蘇綾扇明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還冒着風險來給她送飯,兩人又在水池裡同甘共苦,也算是共患難的姐妹了。
直到此時,楚媚纔開始把蘇綾扇當做自己人。
“綾扇,你陪我一起吃吧,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楚媚說道。
蘇綾扇莞爾一笑,靦腆道,“能陪王妃用膳,是綾扇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