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晴枝,就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會要殺我滅口,你真的是歹毒心腸!”阿江怒罵。
柯晴枝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看你這樣子,哪裡來的流民,是不是被楚媚幾個銀子收買了就挑撥我和逍遙王的關係。”
說着望着楚媚,“楚媚,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存嫉恨,因爲我是柯瑜的妹妹,所以你才一直想要害我。當年我被寒翊三次刺殺,因而毀容。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寒翊是你的人,我之所以會毀容也都是拜你所賜。你不就是擔心我的容貌會吸引皇上的注意嗎?所以,你故意毀我的容,讓我無顏面對皇上,也無顏面對逍遙王。”
“就算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但是你還覺得不夠,知道逍遙王喜歡我,故意哄騙我去參加選秀。其實我本來就不願,是你騙我去的。沒想到王爺選上我,其實我心裡高興,但是我都成這幅模樣了,怎麼有臉嫁給王爺?我只能婉拒,沒想到這就讓你的陰謀得逞,我和王爺生分,你趁王爺喝醉,讓你的心腹唐如嫿,和王爺發生關係,再逼着王爺負責,不就是想要分開我和王爺嗎?”
“王爺是個負責任的人,所以娶了唐如嫿。但是因爲王爺說過王妃之位,永遠爲我留着,於是你和唐如嫿心生不滿,故意流產想要嫁禍我,讓王爺從此厭棄我。機關算盡,你纔是好歹毒的心思,好惡毒的女人。”
柯晴枝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拓跋臨看着柯晴枝,“是這樣嗎?”
“難道十一爺還不信我。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都是楚媚,步步逼迫,陷害我。”柯晴枝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楚媚冷笑,“柯晴枝,你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讓我歎爲觀止。首先我告訴你一點,只有你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才會拿人命來當陰謀。如嫿視孩子如珍寶,沒你這麼惡毒的心思。如嫿對拓跋臨怎麼樣,我不多說,十一爺你自己心知肚明。如嫿是陰謀接近,還是你有負於她,你自己清楚!”
“怎麼就不是你們陰謀?我就覺得那是唐如嫿自己故意懷孕……”
不等柯晴枝說完,拓跋臨打斷她道,“是我有負如嫿,與如嫿無關。”
拓跋臨對唐如嫿如此信任和重視,出乎柯晴枝的預料,但是她馬上就反應過來說道,“就算唐如嫿無辜好了,但是又關我什麼事。她自己運氣不好不小心,怎麼楚媚你就非要栽贓在我的頭上。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跟我有關。”
“含煙已死,確實,我沒有證據能夠直接證明是你害死了如嫿的孩子。但是現在阿江在這裡,你不會忘記當年春江閣,你是怎麼設計陷害想要我失身的吧?他就是證人。有這個人證,你就是罪犯,我對你用幻術查一查,如嫿這件事,自然一清二楚。”楚媚冷邦邦說道。
柯晴枝嘲諷道,“誰不知道幻術就是被你控制,你這麼針對我,要是控制我說了假話,誰又能知道真假。”
“只要你敢讓我查,肯定會有證據。”楚媚冷笑。
如果柯晴枝把一切事情的細節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大家一看就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而且牽涉衆多,總會有幾個經手的人,比如她身邊的婢女杜鵑。
只要能查,楚媚的幻術證詞只作爲佐證,也能找到證據。
柯晴枝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不敢給楚媚查。
“我說了,這個瘸子是你的人,你故意找了流民假扮來陷害我,我沒有罪,爲什麼要被你幻術控制。”柯晴枝嘴硬道。
氣氛一時僵了起來。
“柯晴枝,你要是問心無愧,爲什麼不敢讓我搜查。難道你是怕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被抖露出來嗎?比如你暗戀拓跋諶已久,爲了離間我和他的感情,不惜燒燬了你親姐姐的遺體,嫁禍到我的頭上。比如春江閣裡,你安排阿江設計陷害,找子桑穆買點歡春藥。比如你不僅想要害如嫿流產,還想要她的命。不然這些刺客爲什麼會轉而殺如嫿,而不是全力追殺阿江呢?你這麼做,不過就是因爲你發現,只是簡單地除掉如嫿的孩子,還不能讓你爲所欲爲,只有如嫿死了,你才能好好地控制逍遙王這枚棋子,不是嗎?”楚媚一句比一句冷冽,咄咄逼人。
在場衆人都是目瞪口呆。
這一樁樁罪名,可真夠大的。毀柯瑜遺體,陷害皇后,謀殺逍遙王妃,每一條,都死罪。
“你這是污衊,楚媚,你就是污衊!”柯晴枝急了,臉色蒼白。
正在此時,一個磁性而深沉的聲音傳來,“既說是污衊,怎麼不敢一查以證清白。”
衆人向着聲音處望去,見一襲戎裝的拓跋諶騎在駿馬之上,風塵僕僕,顯然是連夜回京。他旁邊的洛九夜對着墨焰說道,“立即提審子桑榆。”
“皇上!”楚媚也沒想到,這麼關鍵的時刻,拓跋諶回來了。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楚媚的心,方纔安定。
拓跋諶翻身下馬,徑直走到楚媚面前,攥住她的手,微微頷首。
看見這一幕,柯晴枝的心不停往下沉。完了,拓跋諶竟然會相信楚媚,爲什麼?自己根本就沒露出什麼馬腳,以前拓跋諶那麼信任自己。
只要沒有證據,拓跋諶怎麼可能相信楚媚,而不相信我呢?
就在柯晴枝不解的時候,墨焰帶來了子桑榆。
她一身白色囚服,披散着青絲,望着那一身戎裝的男子,脣邊揚起一抹苦笑。沒想到最後見面,彼此竟然是這般模樣。
“如果你覺得阿江一個人證不夠,那這位,白蓮教大名鼎鼎的子桑族之王子桑榆,可夠分量了?難道你覺得連子桑王也能被我這麼一個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仇恨的人收買?我害死了她弟弟,她不會幫我做僞證。”楚媚冷笑。
這纔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殺手鐗。楚媚的仇人都要指認你,證據夠充分了吧。
鬱裳的眼神從拓跋諶臉上移開,望向柯晴枝,“我能作證,當年,就是你找子桑穆買了那份點歡春藥。”
“你胡說!”柯晴枝震驚地看着鬱裳,她竟然是子桑榆?
鬱裳自嘲一笑,“我已經落到如今地步,必死之境,沒必要陷害你,更沒必要幫楚媚。其實以我的本意,你要是能活着最好,就可以慢慢磨死楚媚,你身邊不是還有個蠢貨夠你差遣嗎?說不定成功的可能性還挺大。但是我的心境已經被她破了,所以我抵抗不了她的幻術。與其被她毫無尊嚴的催眠詢問,不如我自己招了。這就是形勢比人強,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也只能作證。”
因爲她已經不是子桑榆了,子桑榆的心境毫無破綻,但是鬱裳的心境,有一個破綻。
那個破綻,就是拓跋諶。
此時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就知道,事到如今,他依舊是她的破綻。
“而且在得知你的一些事情之後,如果不是站在楚媚敵人的角度,我也覺得你這樣的人,該死。”鬱裳譏諷,眼神冰冷。
她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都是因爲自己的立場,即便恩將仇報,但是殺弟之仇不共戴天,滅國之恨又是她的責任,也算是情有可原。
比起柯晴枝的無恥,她最瞧不起的就是柯晴枝竟然能毀自己親姐姐的遺體,對於她這種溺愛弟弟的人來說,柯晴枝該死千萬遍了。
“子桑榆,再加上阿江,兩個人證,柯晴枝,足夠讓我審問你了。”楚媚盯着她,“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做的再幹淨的事情都會有把柄。”
柯晴枝抓住拓跋臨的手,楚楚可憐,“王爺,楚媚非要置我於死地,她什麼都準備好了,我無話可說。但是王爺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想被她審問,我也不知道她會控制我說出什麼話來,王爺,你應該會相信我的對嗎?”
拓跋臨臉色也猶豫了。
眼見如此,柯晴枝拿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抵在脖頸間,惡狠狠瞪着楚媚,“楚媚,你休想控制我。我告訴你,我就是寧死,也不認你給我栽贓的那些罪名,你非要逼我,那我寧可死。”
“我可以視你這是,畏罪自殺。”楚媚淡淡說道,語氣冰冷。
拓跋臨卻急了,“晴枝,你幹什麼,你別衝動。”
“王爺,連你都不相信我,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讓我死了算了。”柯晴枝哭的我見猶憐,她心知如果楚媚控制她審問出那些事情,就徹底完了,不如以死相逼。
拓跋臨連忙攔住她,“我沒說不信你,我信你。”
說着,將柯晴枝擋在身後,對着楚媚說道,“皇嫂,你們肯定是搞錯了,不可能是晴枝,絕對不可能,我相信她。不準審問她,不行!”
“拿下!”拓跋諶懶得聽他們廢話,直接下令。
拓跋臨不可置信,“大哥,你怎麼能怎麼對晴枝,她可是柯瑜的妹妹啊!”
“我信楚媚。”拓跋諶平靜說道。他沒有解釋太多,只用這四個字來表達他的態度。
楚媚一瞬間,覺得心裡格外溫暖。
拓跋臨怔怔看着拓跋諶,良久才說,“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跟大哥一樣,變成一個英雄,一個戰神,一個保護神。沒想到現在也是一樣,大哥信楚媚,可我,信晴枝。”
再多的證據,再多的證詞,都只是輔助。真正決定最後結果的只是,你到底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