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的很不好,不久以前還是惠風和暢,天朗氣清,轉眼間便是狂風呼嘯,烏雲密佈,一副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兆。
這時候正值晚秋,在秋天出現這樣的天氣真的是很少見,加上吳雲等人如今在這條罕見人跡的小路上,處處透着詭異。
其實這條小路不算小,至少容得下吳雲,端木還有志偉和尚三個人並列着行走,至於小悟空,則是趴在志偉的背上睡大覺,嘴角上還有一絲晶瑩。
小路四周並沒有傳說中的生機勃勃,相反,由於秋日的到來,小路四周卻是一片枯黃殘敗的景象。
枯黃的葉子紛紛從樹上飄落下來,落葉歸根,光禿禿的樹枝孤零零地待在那裡。此情此景,讓這裡更增添了幾分寂滅的的冷意。
吳雲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四周,再看看小路的前方。小路的盡頭,便是大秦聖地。
這,有些不同尋常。吳雲想道。
其實再走半天就可以到達大秦聖地了,如果是消耗修爲全力行走的話甚至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
只不過吳雲心中總是有種說不出的不詳的預感,所以吳雲才潛意識地想要拖延時間。
“快下雨了,我們找個地方避避雨吧。”吳雲擡頭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若有所思。
端木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算是同意。只要是吳雲說的話,他都會無條件服從,不會有半點的違背。
志偉和尚也沒有什麼意見,更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懶人,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他反而是求之不得,雖說他並不累,但是他還是想要休息。
於是,吳雲便找了一處比較高的平地,將自己在小城鎮買來遮風擋雨的帳篷支了起來,幾個人躲在帳篷裡愜意地喝酒,愜意地看着豆大的雨點灑落下來,狠狠地撞在那光禿禿的樹幹上,帶來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外面在大雨的籠罩下變得朦朧一片,一陣陣狂風吹來,將帳篷颳得獵獵作響,竟有種將帳篷從地上拔起之勢。
這一場雨竟是下的天昏地暗,下得日月無光。吳雲幾人一邊喝酒一邊看着外面的雨景,一口一口地聊了起來。
小傢伙一早就被那噼裡啪啦的雨聲吵醒了,他正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雨景,就好像沒有見過下雨一般。
更滑稽的是,小傢伙一雙粉嫩的小手還捧着一隻大碗,一口一口的喝着碗裡的美酒。
吳雲有點頭疼地看着小傢伙咕嚕咕嚕地喝着美酒,對志偉和尚說道:“你出家人喝酒也就算了,怎麼還讓這小傢伙喝酒?小傢伙看起來還不過兩歲就讓他沾酒,將來還了得?”
志偉一口喝盡碗中的酒,打了一個飽嗝,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說道:“酒肉穿腸過,佛心我自留。雖然我喝酒,但是我的心卻還是始終向着佛祖的,喝一點酒想來佛祖也不捨得怪罪我這個出色的弟子。”
志偉酒喝多了,舌頭有些大,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那麼清晰了,“至於小悟空啊,他……他天生就是個不平凡的人,怎麼可以和……和那些凡夫俗子在一起相提並論,他今後註定要做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喝點酒怎麼了?”
然後,志偉紅着臉轉過頭,對正捧着大碗喝酒的小悟空說道:“悟空,你說是吧?”
小傢伙似乎覺得有點臭,趕緊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地一步一步地走開。
“你……你什麼意思啊?”喝醉了的志偉有些生氣。
說完,志偉“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呼嚕呼嚕地睡了起來。
小傢伙沒有回答,而是顫巍巍地走到吳雲的面前,粉嫩的手捧着與自己身體並不協調的的大碗放在吳雲的面前,一臉討好地看着吳雲。
吳雲無語地看着小傢伙,說道:“今天就喝這麼多吧,你還小,喝太多酒對以後的發育不好。”
小傢伙竟好似沒有聽到吳雲說得話一般,一臉渴望地看着吳雲手中的大碗,那神情當真的要多可愛便有多可愛。
吳雲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說道:“好啦好啦,真是服了你了,最後一碗……”
說着,吳雲又給小傢伙倒了滿滿的一碗酒,然後將大碗放在小傢伙的面前。
小傢伙立刻笑逐顏開地端過這那個裝滿酒大碗走開了,一副有了手中的這碗酒就十分滿意的樣子。
這是,雨中走來一個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道士,有點黑,有點瘦,但是卻不矮小,他的相貌看起來很普通,但實際上,如果有注意的話,他的相貌是千千萬萬人的相貌,看了他一眼回過頭來想想卻又想不出來他是什麼樣子的。
他的眸子裡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彷彿世間沒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東西。
豆大的雨點傾斜而下,直打得他手中的油傘忍不住痛苦的**起來,彷彿隨時都會被這雨擊穿一般。
雨很大,一把油傘根本不可能將大雨阻擋在外面,但是這個道士渾身上下卻都是乾的,沒有半點溼的地方,就連他腳下的鞋子,也是乾的。
他走到帳篷外,晃了晃手中的拂塵,說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法海,這雨實在有些大,可否讓貧道入內避一避?”
“好……”
志偉醉醺醺地擡起頭剛想說好,但是卻被吳雲一腳踩在地上。
端木也向這邊看了過來,神識放出,仔細打量這個來歷不明的道士。
吳雲皺着眉頭看着外面那個黑瘦道士,說道:“道長從哪裡來?”
“貧道天生地養,所以貧道自天地中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貧道回答的也不是這個。”
“沒想到道士也會貧嘴。”
“自稱貧道,自然是要貧的。”
“既然都是貧道了,看來你的道也是貧的吧?”
“此貧道非彼貧道,自稱貧道並不代表道也是貧的,恰恰相反,貧道的道,非常道也。”
“你可真不謙虛。”
“當仁不讓,何須謙虛。”
……
兩個人一通亂扯,從天南扯到地北,再由地北扯迴天南,所涉及的領域非常廣。
黑瘦道士:“何爲道?”
吳雲:“人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
黑瘦道士:“是麼?”
吳雲:“不是麼?”
黑瘦道士:“不是。”
吳雲:“這……”
吳雲嘆了一口氣,道:“我輸了……”
“原來不過如此。”黑瘦道士彈了彈拂塵,笑着說道,“現在貧道可否入內避雨?”
“讓我來。”醉醺醺的志偉一把將吳雲推開,搖搖晃晃站在黑瘦道士面前說道。
黑瘦道士深深地看了志偉一眼,說道:“沒想到你我之間的爭鬥竟然會這麼快又開始。”
志偉雙手合十,一副神棍的樣子,說道:“阿彌陀佛,你我有緣,自然會再次相會。”
黑瘦道士冷笑道:“你除了這句話,你還能說點別的嗎?”
“能。”志偉很認真地說道,“施主,貧僧這廂有禮了,貧僧見施主臉色發青,印堂發黑,眉宇間隱約有黑氣涌動,施主還是快快回家躲避幾天吧,不然會有血光之災的……”
見過滔滔的黃河之水天上來嗎?
志偉如今說話如今就像滔滔的黃河之水,綿綿不絕,說的話又如同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但是黑瘦道士卻是不爲所動一般,就這樣淡漠地看着志偉在自己的面前,直到志偉說累了,說完了,纔開口說道:“沒想到被譽爲千百年來最聰明的和尚,現在這居然也學會了吹牛皮和扯淡。”
志偉做嬌羞狀,說道:“沒有啦,其實人家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啦……”
饒是黑瘦道士定力遠超常人,此時此刻也忍不住滿頭黑線。良久,他同情的看着志偉,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志偉說道:“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黑瘦道士直直地看着志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最後,黑瘦道士說道:“看來你還沒有從那件事裡面走出來啊……”
黑瘦道士:“佛祖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放下?”
“沒有屠刀,又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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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沒有嗎?”
“沒有。”
“何爲道?”
“道你妹啊,你能換新鮮一點的嗎?算了,還是我問你吧,蓮花未出生之前是什麼?”志偉直接繞過黑瘦道士的問題。
黑瘦道士看着志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變無恥了。”
“雖然我跟你很熟,但是你也不能隨便誹謗我啊,你信不信我到你家去告你?”志偉怪叫道。
黑瘦道士說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懂這個問題,問了很多人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你每次都在緊要關頭將這個問題扔出來,你不覺得你很無恥嗎?”
志偉罵道:“幹,你上廁所便秘拉不出屎來你還怪你在的地方引力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