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指令下意識的拔腿就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留在自家老闆的身上,待沈良思順利的衝出人圈,再回頭才發現小藥已經陷入重重包圍之中,而那個包圍圈在緊張的攢動。
沈良思頓住腳步,看不見小藥不知道小藥是什麼情況。剛纔自己雖驚慌失措慌亂逃跑,但也看清了小藥劫持了蕭容。蕭容認識周煜霆,他不會拿小藥怎麼樣,可是現在小藥劫持了他,就不一定了此刻小藥的處境一定很危險。
繼續跑,還是回去找小藥?
沈良思僵在原地,腿跟灌了鉛一樣,再也移不開步伐。
回去,自己根本幫不上忙,反而會給小藥增添負擔。而走,他怎麼可能扔下小藥不管。
除非小藥現在變回周煜霆。快點清醒吧,變回周煜霆吧!沈良思心理默默祈禱。
周煜霆是不會管自己的,不但不會因爲他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危險,沒準還會和蕭容握手言和。沈良思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小藥變回周煜霆。期待周煜霆像上次那樣拋下自己不管。
周小藥扣着蕭容的喉嚨,低沉的聲音在蕭容耳邊威脅道:“讓你的人散開,放我們走,否則……你知道。”周小藥收緊手指,強有力的指尖陷進蕭容的皮膚。
沒想到周煜霆會真的跟自己動手,這讓蕭容沒有一點點防備,壓抑的喉嚨勉強吐出一個“好”字.
小藥聽罷指尖鬆了鬆,卻依然扣緊蕭容,“先跟我走,等我安全了就會放開你。”
挾持着蕭容慢慢退出包圍,周小藥勒着蕭容加快腳步後退,蕭容的人不敢貿然攻擊,也不敢離遠自家老闆,只好慢慢的跟隨。
“讓你的人不許再靠近。”周小藥再次命令道。
“站那都別動。”
要知道不動跟後退是兩種命令,蕭容可不會傻到完全的順從,幾次尋找機會試圖抵抗反擊,雖自己身手也不錯,不至於手無縛雞,可挾持自己的人可是個真真正正的練家子,讓蕭容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只好暫時得跟着他向後撤步。
待已看不見人,周小藥已確認安全,才慢慢的放開蕭容。
“你可以走了。”
獲得了自由,蕭容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西服,並沒有着急走,眯縫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周小藥,才用肯定的問句道,“你不是周煜霆?”
剛纔在酒莊內,蕭容還覺得周煜霆在跟自己不知道搞什麼鬼。而現在他很確定,眼前這個人是獨自一人來救沈良思的。如果他是周煜霆,沒準會找一個連隊的人數包圍他,根本不需要靠劫持自己來脫身。
蕭容自己都不相信他做出的這個判斷,這麼久才得出這個結論實在是因爲這個人長得跟周煜霆沒有絲毫差異。就算是雙生兄弟也不至於如此相像。
可是蕭容更相信,周煜霆絕不會單槍匹馬的找他,更不會因爲一個沈良思與自己結怨。
“我叫周小藥。”
蕭容差點笑出聲,“可真是個好名字。”一直聽沈良思叫這個人藥藥的,還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客氣的伸出右手,“我也不叫尖嘴猴腮,我叫蕭容。”看來沈良思那個吸血鬼論是真的,周煜霆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真難爲在這麼緊張的氣氛下兩個人還有心情互相介紹。
周小藥沒理會蕭容伸過來的右手,依然用極具威脅性的口吻說道:“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找良思的麻煩,否則我不會再輕易放了你。”
“有意思。”蕭容是指周煜霆得雙面特徵,並沒有正面回答,“那再會了。”
分散了注意力,兩人都沒有發現有人一直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已經在慢慢的接近他們,待蕭容將要轉身離開,就見黑夜中擦出一記火花隨後而來的是“砰”得一聲巨響。
靜謐的夜,這一聲槍響格外明顯,似乎可以擊穿人的心臟。
再蕭容還未及反應的時候,就見沈良思瘋子一樣衝了過來,撲倒在已經踉蹌倒下的那人身上。
哭喊着,“小藥,小藥,你沒事吧。快說話,告訴我你有沒有事。”
“老闆你沒事吧……”罪魁禍首緊張的走過來,還未等把話說完,就見自家老闆邁出兩步,迎上自己擡手就是一巴掌。
蕭容怒道:“誰命令的你的開槍。”
那手下捂着臉,無助的看着蕭容,說話直結巴,“老闆,我看他……他劫持你,怕……”
蕭容直接奪過他手中的槍,指向他的眉心,“媽的,你沒看見我已經沒事了麼?擅做主張,你活膩了是不是。”
“老闆!”那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闆我是怕你有危險,我沒……沒打要害……”
一聽沒打中要害,蕭容懸着的心放下一半,撂下舉着槍的手臂,“回去我再收拾你。”
待蕭容轉身想看看那人的情況,才發現此時地上只剩下一灘不大的血跡。
“老闆,他們應該走不遠,我們追不追。”
“閉嘴。”蕭容朝公路的前方看去,能模糊的看到沈良思揹着小藥在艱難的向前走。嘆了口氣,繼而問道:“你打中他什麼地方?”
“應該是肩膀。”
“那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算了,把彈殼找到,我們回去。”
“老闆我們就這麼放了他們……”
那槍手的問句直接被蕭容凜冽的眼神逼了回去。蕭容當然知道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能馬上把他們追回來卻要輕易放了他們。
其實是因爲他沒有把握。他摸不清那個周小藥是什麼人,跟正常的周煜霆、沈良思甚至是蕭亦是什麼關係。
他想要的不過是蕭氏的繼承權,他的主要對手只有蕭亦一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樹敵過多。至於沈良思,把他抓回來的方法太多。但因爲捏着他而將自己變成衆人的敵人,那就得不償失了。幸好剛纔他那手下沒把周煜霆打死,否則他還沒等跟蕭亦過招,就得先面對龐大的旭日集團的報復。
蕭容隨口命令道:“給我仔細查查周煜霆,看看他除了旭日集團執行總裁的身份之外還有什麼身份,再有沈良思最近都在跟什麼人往來。”
“是。”
蕭容本以爲沈良思只不過是個小小的mb,唯一有那麼點與衆不同的就是他是自己弟弟的前男友,而現在他要對沈良思這個人重新瞭解一下。
沈良思揹着小藥用盡全身力量加快的往前走,一邊喊着,“小藥,你可別睡,再堅持一會兒,我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
小藥趴在沈良思的背上,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有些難過,咬着牙迴應道:“我沒那麼嚴重,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小藥還能說話,沈良思稍稍放下點心,“你受了槍傷,自己怎麼走,。”
“沒事,那槍又沒打在腿上。”
“……我背得動。”
“可是這樣我很疼。”
沈良思這樣揹着自己正好要拽着他的胳膊,牽動肩膀上的傷是真的很疼。
一聽小藥說疼,沈良思趕緊停下腳步,把他放下來扶着他先坐下,緊張的查看着他的傷口,可是夜色太黑,沈良思只能看見他肩膀上不斷的往外冒血。
“這可怎麼辦。”沈良思又朝後面看了看,“不知道蕭容他們會不會再追上來。”
“沒事,要追早就追上了。”
小藥受傷了都比自己冷靜,沈良思愧疚的擁住他,“是我害了你。”
小藥用臉在沈良思身上蹭了蹭,“是壞人害得我,你又不是壞人。”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壞人害你。”沈良思知道自己做出的保證一點都沒有可信性,可是他可以保證如果小藥有事,他拼了這條命也要護着他。
周煜霆感受到從沈良思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他有些貪戀,可又本能的推開他。隨後朝身後又發出了一個信號。
“我們走吧。”流失的血液讓周煜霆有些虛弱,離開沈良思的懷抱夜風吹得他有些發冷。憑藉着身體的本能他知道他的熱量在下降,只能趁着現在他還有些體力趕緊離開這條荒蕪的公路。
沈良思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藥的身上,又脫下襯衫綁住小藥的傷口,冷風吹在他光裸得身上,瑟瑟發抖,把小藥扶起來倚靠在自己身上,兩人繼續慢慢向前走。
終於看見了有車輛經過,沈良思伸手攔住,裹好小藥擋住傷口,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先掏出來遞給司機。
面對司機一臉的不耐與質疑的眼神,沈良思忙解釋道:“我們遇上打劫的了,我朋友受傷了,求你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狐疑的看着兩人,警惕性十足的道:“打劫的?你們不會就是劫匪吧。”
沈良思急得都快哭了,求道:“大哥,我朋友真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再不去醫院他就撐不住了。我不是壞人,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求求你了。”
司機看眼前這個男人表現出的焦急不像是假得,而他扶着的那個人臉色蒼白好像是真的不行了,便動了惻隱之心,“好了好了,錢就不必了,你們上車吧。”
“謝謝,謝謝。”沈良思一連說了幾聲謝,便先將小藥扶上車。
司機啓動汽車後,瞧瞧身後這兩人,“你們被搶了怎麼還有錢給我?”
“他們是搶了我們的車。”情急之下,沈良思說謊都變得無比流暢,“我朋友反抗,他們就通了他一刀。”
“那你們報警了麼?用不用我幫你們報警。”
一聽報警,沈良思恍然想到,小藥受的是槍傷。想起上次周煜霆受得也是槍傷都快要死了也不肯去醫院。如果這次把他送去醫院,一旦警察查起來,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麼?
特別是蕭容那個陰險小人估計不但不會被抓還指不定會趁機搞什麼陰謀陽謀。
可不送醫院小藥身上得槍傷怎麼辦?
見沈良思不答,司機問道:“怎麼了?”
“哦哦。”沈良思緩回神,“我們,已經報警了。”
轉眼就到了市區,司機說道:“前面就有家醫院。”
“好的,那你把我們放到門口就行。”
“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把你朋友送進去吧。”
“謝謝大哥了,不用了,護士會幫忙的。”
下了車,沈良思感謝再三,看到送自己的司機已經將車開遠,還是有些猶豫。
小藥扯扯沈良思的衣袖,“我不能進醫院。”
沈良思無奈只好又伸手攔了輛出租車,“那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帶你回家。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顯然沈良思自己都不相信他的保證,可不能去醫院他還能怎麼樣,沈良思想到了一個人,療養院的喬醫生。
車小藥似乎完全的信任沈良思,撐了一會有些發冷,就安靜的靠在沈良思身上。朝着郊外駛去,小藥見車越駛越遠,突然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去郊外找喬醫生。”
“我不去。”小藥很肯定的回道。
“可你受了傷,我必須帶你看醫生。”前面得司機有些莫名,插了句嘴,“你們不就是在醫院上的車麼?怎麼他的傷那醫院處理不了啊。”
沈良思敷衍道:“是啊,說郊區那家有專家。”
“我說了,我不去。”
小藥的口吻十分強硬,強硬到沈良思覺得這個人已經不是小藥。
小藥見狀又在沈良思身上蹭了蹭,“我不想去,我的傷沒那麼嚴重,你回家給我處理處理就好。”
勸說了幾次都不行,沈良思怕小藥的傷再拖下去會越來越嚴重,也怕到時候到了醫院他再不肯進去,只好妥協,“那好吧,司機調頭回市區。”
說到回家,沈良思纔想起來自己那個家可能已經被拆得成爲了平地。他也不能把小藥帶到許澈那裡去,哪要回哪個家?焦頭爛額中,沈良思纔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店鋪,不禁感嘆,那個店鋪可真是沒白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