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老到了艇尾。小命是保住了,林恩這渾身上下都虛的慌。以前看圖片,覺得潛艇的魚雷艙還算寬敞,沒想到這艇尾魚雷艙也就跟個小儲物間差不多,唯一的一具魚雷發射管位於正位置,兩邊各有一個掛架,此時並沒有存放備用魚雷,而是用氈簡單鋪設成了牀鋪。在沃夫魯姆的攙扶下,林恩趕緊在左邊躺下,歇了好一會兒,這才感覺重回人間。
不一會兒,坦澤、特奇梅爾、布魯爾和弗雷德裡克也都拾着各自的武器裝備到來,將這不大的艇尾魚雷艙擠得滿滿當當。可憐的坦澤亦受腿傷所累,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同樣是面色疲倦、步伐沉重。
應該是靠近柴油機艙和輪機艙的關係,艇尾艙室的機械轟鳴聲顯得格外吵雜。即便如此,只要能一直舒舒服服地躺着,林恩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然而引領齊格恩克少校和莫特奇格上尉進來的海軍艇員當着衆人宣佈:這兩個存放魚雷的空架是給軍官預留的“專用鋪”。縱然莫特奇格阻止林恩起身讓位,那也只是他個人的好意,林恩豈能安心地長時間霸佔? 搜索盡在ixi
待黨衛軍人員全部進入內艙,潛艇開動後,一名穿着深色制服的海軍少尉來到尾艙,很是禮貌地向這裡的黨衛軍官兵們轉達了艇長的敬意和問候,並告知衆人,爲了騰出艇上的裝載空間,潛艇在出發之靠削減了艇員數量,可操作崗位和輪值班次並不會因此而減少。爲了讓這艘關係到全體人員安危的“生命之舟”在接下來的航程保持順暢的運轉,艇長要求黨衛軍士兵們也各盡所能地擔負一些工作。
介紹過了原由,這位長相頗爲端正的海軍少尉說:“齊格恩克少校,如果有可能的話,格洛長官希望您能夠在他休息的時候代理指揮!”
“恐怕不行!”齊格恩克給出了出人意料的回答,而且也不作任何解釋,這讓海軍少尉很是尷尬。遲疑了片刻,見少校還是沒有改變心意的跡象,他說了聲“抱歉。”旋即問莫特奇格是否願意擔當艇上的輪值軍官。
莫特奇格沒有拒絕。
海軍少尉頓時如釋重負,他看了看尾艙的其他士兵:“餘下的人員安樺,我想先知道各位有沒有機械、機電和槍炮方面的特長!”
看手下的士兵們一個個都很猶豫,林恩便舉手道:“我會駕駛各種車輛,還接受過小型船隻的操作幣練,但時間很短!”
不等海軍少尉回話,沃夫魯姆搶着說道:“加爾戈長官的腿受了槍傷,昨天剛剛動的手術,行動不方便,請務必考慮!”
這句話彰顯出了戰友之間的真切關懷,讓林恩很是感激地看着老兵。經過戰場的淬鍊,不僅是戰鬥技巧和戰鬥意志,人與人的情感也在積澱變得更加醇厚。
海軍少尉點點頭:“好的,我們會盡量照顧到這個情況,艇上的一般**用具應該是夠用的!”
接下來,士兵們開始一個跟着一個發言。
首先是坦澤,他自我介紹說:“長官,我學過一點機電……,在學校的時微另外,懂一點無線電方面的東西,但我的腿也有傷,走動不是很方便!”
然後是諾亞:“我大致可以勝任炮手的位置!”
緊接着,就連平時不太說話的弗雷德裡克也開口了:“我當過傳令兵,另外如果需要幹體力活,也沒問題!”
海軍少尉並不用筆記錄,而是在每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很認真地盯着他們的臉,看來是把這些情況和相應面孔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一M這可需要很好的記性。
“感謝各位的配合!有特長的,我們會根據艇上的技術崗位相應安排,而空缺的輪值崗位還是需要有人幫忙,屆時可能會相應安排一些簡單的培幣!”說罷,少尉又向躺在右側魚雷掛架上的齊格恩克少校敬禮,言語謹慎地說道:“如果出現特殊情況,齊格恩克少校,我們可能還會打擾到您,請您諒解!、,
林恩看到黨衛軍少校睜着眼睛,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像是跟德國海軍有莫大過結。當初在“吸血鬼”突擊隊本部的時候接觸的少,林恩也沒覺得這傢伙是個怪咖,只是從他先前在碼頭上的舉動來看,確實有些神經質的表現。莫不是因爲戰爭壓力導致精神間歇性失常,還是原本就這麼有個性?
海軍少尉離開之後,莫特奇格說是要去巡視一下士兵們的安置情況,向齊格恩克少校報告之後也離開了。其餘人員用各自覺得舒服的姿勢或坐或躺,在沒有艇員值守的情況下,這尾部魚雷艙只剩一點兒落腳的地方,再要擠兩三個人進來都很困難。
艇上的發動機和輪機仍在機械的轟鳴運轉着,以林恩這些沒有航海經驗的旱鴨,身處內艙根本感覺不出潛艇是已經沒入水還是處於浮航狀態,也不曉得航速是快走慢,只感覺顛簸搖晃的程度開始加劇。隨着時間的推移,腦袋漸漸覺得沉重暈眩,然後開始噁心反胃,始終如一的轟鳴聲也成了耳鳴腦脹的一大誘因。哭道正午的時候,坦澤成爲衆人之第一個“現場直播”的,特奇梅爾緊隨其後。要命的是,艇上的衛生間已經被同樣暈船的黨衛軍士兵所“霸佔。”外面還排了好幾個。無奈之下,飯盒暫時充當痰盂,“呃呃啊啊”的嘔吐聲此起彼伏。
爲了減緩坦澤的痛苦,林恩將魚雷掛架讓了出來,可自己靠着艙壁坐了半個多小時,頭暈噁心的狀況也加重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這個在戰場上能夠忍受各種煎熬痛苦的戰鬥精英,卻無法遏制自己的暈船症狀,到最後也只得取出飯盒,昨天晚餐還沒完全消化的燻肉末和蘑菇丁,混雜着褐色的糊狀液體,一股腦兒都給吐了出來。
“一羣可憐蟲!”躺在魚雷掛架上的齊格恩克少校冷不丁冒出一句。林恩無以反駁,繼續將半消化狀的食物往外吐,到最後就連昨天午的魚湯也沒能倖免。除了大學畢業聚餐的醉酒,上一次嘔吐似乎還要追溯到孩提時代的感冒發燒!
或許早就預料到了這羣早鴨會出現嚴重的暈船症狀,幾名艇員分頭送來了灌在水壺裡的溫鹽水。這喝起來雖然味道很怪,但胃部的翻騰絞痛果然有所舒緩。靠着沃夫魯姆的膝蓋半躺着,林恩沉重地呼吸着,腦海又一次浮現出了艾莉絲和卡萃麗的身影,不知不覺,她們已經成了自己克服各種艱難險阻的精神動力。可是,自己和她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
到了下午的時候,先前那位海軍少尉出現了。儘管這些黨衛軍官兵暈船者佔了一多半,卻不能因此而免去輪值義務。少尉也不點名,逐個通知對應的崗位安排。林恩給舵手當替補,坦澤到電機艙幫忙,諾亞是後備炮手,布魯爾和沃夫魯姆現在的任務是好好休息,晚上到甲板上去擔任膘望警戒。
林恩沒有被傷痛擊垮,這半天的暈船卻抽空了他四肢的力量。疲乏地支起身,雙手撐着兩旁的艙壁,單腿蹦跳着跟在少尉後面,這模樣自是吸引了不少驚奇的眼光。儘管從尾部魚雷艙到指揮艙只有一小段鼻離,連續的蹦跳仍讓林恩感到力竭。一進入指揮艙,迎面而採的各種錶盤、管道和設備眼花繚亂,差一點就又暈了過去一一若是毫無知覺地度過這最難熬的開端,也不算是壞事。
看着指揮艙裡的軍官艇員們各司其職地忙碌着,林恩很快想起了當年看過的一部老電影,《從海底出擊》。它的特技效果自然沒有二十一世紀的好萊塢大片那麼炫,但裡面精心製作的潛艇場景、扣人心絃的戰鬥情節仍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更爲可貴的是,它原原反映出了海戰的緊張和殘酷,尤其是是那些長期處於單調壓抑狀態的德軍潛艇官兵,讓人感到既敬佩又悲哀。
指揮艙裡並沒有見到那位叼着添黑煙斗的艇長,林恩轉過頭想要看看深度計上的指數。這時候,海軍少尉停下來對他說:“上士,你跟着蘭伯特左邊那個,他會教你具體如何操作的!”
和水面艦艇上的圓形輪盤所不同,這艘德國潛艇上的舵盤類似於汽車方向盤,兩名分別負責水平和升降的舵手肩並肩坐着,再往後一些是艇上的領航員,或者稱之爲“航海士官”。此時右邊的舵手身後已經站了一名黨衛軍士官,看來是跟林恩一樣的“替補”。
聽到少尉說起自己的名字,左邊那個歪戴着軍帽的舵手當即側過頭來。這是一張年輕的面孔,輪廓跟特奇梅爾有幾分相似,且比那個處於“養成期”的小正太成熟許多,眉宇間還透着一股堅韌,只是因疲倦而顯得面容憔悴。
“您好,上士,怎麼稱呼?”舵手說話的時候,目光已經轉回到了面前的錶盤上,那裡並沒有林恩剛剛想要我的深度計它位於升降舵手前方,其指針停留在了5的刻度上,而錶盤下面清楚地寫着計量單位:公制的米。
浮航麼?
在不確定面前這位舵手軍階的情況下,林恩選擇了隨和的相處方式:“就叫我林恩吧!”
舵手無暇寒暄,直接切入正題:“林恩同志,這是輪舵,操縱潛艇水平轉動用的,順時針或者逆時針轉向,跟普通船上的差不多!”
在大學的時候沒少玩《獵殺潛航》和《驅逐艦指揮官》系列的遊戲,林恩覺得實際操作方面雖然會有偏差,至少原理是基本瞭解的。不過,他還是謹慎地補充說:“我接受過幾個小時的駕船幣練,很小的船!”
年輕的舵手顯得有些不以爲然:“沒關係,原理都差不多,其實……,你只需要按照輪機長的指令進行相應操作,轉向角度都清楚地顯示在這裡!”
讓林恩在一旁看了幾分鐘,舵手站起來並讓鼻座位:“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