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與後方

前後綴連二十公里的軍隊,有兩輛精緻的馬車夾雜其間。夜晚來臨,寒風朔朔,執勤的軍士傲然站立。

馬車裡映出溫暖的光,兩個年輕的男子坐在裡面有說有笑,他們中間的小桌上放着美味的佳宥,斟着兩盅上等好酒。他們兩個長得極其俊俏,手邊還有一隻精緻的盒子裝着楓葉紅的脣脂——以待飯食飲酒後補補嘴脣。

“親王怎麼還不召見,再熬下去黑眼圈就要出來了,對皮膚也不好。”其中一個白衣男子說道。

“哎,帝皇召見親王必然有事,咱們既然是跟着親王殿下出來玩的,白天在這馬車裡再補補覺就是了。”紅衣男子說道。

親王即是當今帝皇的叔叔趙高基,已經六十八歲,這兩人便是他的男寵。帝皇平亂帶來了皇族的主要當權人物。這兩人也被趙高基在軍隊中掛了個輔將軍的職務,實則是爲兩人搞點軍功弄個仕途的。畢竟這兩人都出身平民,以長相俊俏而被趙高基寵幸罷了。這場平亂大戰也被趙高基看作是必勝局勢,自己也不過是跟着來裝裝樣子的罷了。

此時,帝皇的車駕裡,寬大的車駕裡溫暖的光映照在他平靜的臉上。

“皇叔,好消息是冷將軍作爲先遣軍團已經突破了叛軍的外圍防線,向叛軍首府急突猛進,叛軍必然急於圍堵冷將軍而導致慌亂不整,我們只要加快進軍,應該很快能拿下叛軍全境。”

趙高基挺挺胸膛,睜大眼睛,道:“嗯,臣看也是如此,我可以親自統協前軍,第一個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帝皇臉上毫無波瀾,只是平靜的說道:“皇叔寶刀未老,龍精虎猛,朕向來知道……但是首功還是讓給這些各家族的年輕人吧。”

趙高基低頭看看自己的袍角,自言自語的說道:“那是,我年輕的時候和皇兄在斯迷山狩獵,那麼壯的鹿被我一箭……”只是沒有講那次狩獵他跌落馬下,摔傷了腳。

帝皇一聲嘆息,道:“皇叔,夜深了,您還是早去休息吧,另外,戎事雖忙,夜晚還是不要太累……”

趙高基立即答應一聲,道:“臣告退,陛下雖然正值青壯,也不要太勞累。”帝皇答應了一聲,趙高基便起身離去。

夜色迷濛,前鋒大將軍巨離山已經帶領五萬軍隊,撕開了蒙加行省的外圍防線,直驅腹地,連帶拔掉了幾個軍事重鎮。

巨離山身披重鎧,騎於馬上,身形猶如小山一般。他對身邊的副將講:”這一路上,我軍勢如破竹,感覺敵軍的反抗似乎不是那麼強烈。”

副將趙汝昧點點頭道:”或許叛軍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倉促造反吧。依這樣的進軍速度,不需三個月便可直擒禍首,平定此次叛亂。”

巨離山道:”我輩久享盛世,沒成想有生之年還可以戰場上立功啊。”

巨離山稍一停頓,問道:”大部隊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趙汝昧道:”尚有九百里。”

巨離山道:”可派出信使,言敵軍疲軟不堪一擊,建議陛下加快進軍,大部隊一來,叛軍不戰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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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草動,發出微微響聲。寬敞的鑾駕裡,覽畢九百里加急信件,年輕的帝皇開懷大笑,”大軍初臨,跟同蒙加一同造反的西垂行省不戰而降,現在巨離山僅僅帶領的五萬先鋒部隊又勢如破竹,直搗蒙加腹地,可令新降的西垂守牧慕容達爲大軍補充物資,休整一日後捨去重輜重,加快行軍,提前平叛。”

帝國內政大臣羽沐道:”陛下,慕容達叛而後降,可斬殺以立威,使他人不敢反,怎麼能還留復原任,還讓他爲大軍供應物資呢?萬一再反,後方大亂。”

帝皇道:”西垂行省羣山縱列,人煙稀少,兵力薄弱,即便他再反,在我八十萬大軍面前也是自取滅亡,朕非不治其罪,只是他在西垂素有威望,非他難以爲大軍籌集物資。平叛後再治罪不遲。”

羽沐道:”西垂雖弱,戰爭不可有絲毫差錯,爲防微杜漸臣願意留下來監視他,如有異動,可立斬之。”

帝皇沉吟片刻道:”那愛卿就留下來吧,撥你三千軍隊駐守,如他有異動,可立殺之。”

帝國監府中丞兜西率道:”臣有疑慮,據前後的諸多打探,蒙加境內至少有二十萬軍隊,又加上週圍三行省同叛以爲與力,兵力應不下三十萬,怎麼巨離山五萬軍隊如履平地,進展如此順利呢。”

趙高基道:”哎呀,足下怎麼這麼多疑慮,面對帝國大軍在後,想是叛軍望而生畏,要麼不敢反抗,要麼羣起逃命,蒙加王可能已經衆叛親離,獨守他的王府了哩。此時進軍,一鼓而下。”

兜西率道:”以臣看來不然,蒙加世爲反賊封地,根基深厚,必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其中可能有詐。可派出全部斥候連同監府監員,四境巡查,待無事後再進軍蒙加。”

趙高基道:”可別了兜卿,你執掌偵查機構監府幾十年,向來疑神疑鬼,等他們派出去再回來逛完整個叛軍領地,四季都一輪了,八十萬大軍不動,糧草物資不都是原地燒錢嗎?你不執掌戶部是不知道帝國斂個財有多難。”

帝皇深思片刻道:”兜卿所言也有理,兵者大事,不可不謹慎,但探查叛軍全境實在費時,可先派斥候監員向蒙加境內幾處滲透探查。”

約有六天,有監員回報:蒙加境內各奴族,扶老攜幼向西遷移以避戰火。

帝皇下令:東部各行省各收其人,妥善安排至需要奴隸之處,勿使餓死,以彰帝國仁義。

得出的結論是,見大軍壓境,蒙加境內已亂,連奴隸都約束不住,任由其逃命。

帝皇於是正式下令加快進軍。

剛剛進入蒙加,果然有許多穿的破破爛爛的奴族各自成羣,前後相繼的與大軍迎面走過,都無一例外跪在大軍旁邊,恭敬行禮。

帝皇大悅,連世代居於蒙加的奴族見到帝國大軍威勢都不自覺行禮,可見蒙加反叛帝國,猶如蜉蝣撼大樹。此戰勝利,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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