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父母根本沒心思照管公司,所以很多事情都交給二叔在打理。父母當年幾乎是把B市給整個翻了過來,可是這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再後來就是父母的飛機失事,董事會那幫傢伙逼他將股權轉讓出來。他不能讓父母的心血都付之東流,便在十三歲的時候堅決坐上了總裁這個位子。
一直到現在。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雖然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南珍,一開始也有一些消息顯示就是南珍,他每次都滿懷歡喜的去,無一不是失望而回。隨着時間的流逝,回來的線索越來越少,畢竟那個南珍走丟那年才五歲,過了十五年,她的容貌早已經大變,憑着年少時候的照片幾乎是沒有找到的希望。
他心裡也清楚,這個妹妹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了。
只不過想給自己留下一絲希望,所以派去尋找的人一直沒收回。
直到幾個月前,他接到消息,南郊的別墅裡有一個被囚禁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南珍。他雖然不信可是還是去看了看,幾乎是見面的第一眼他就確定這是妹妹無疑。
而南珍也似乎認出了他,抱着他不斷的哭,他心如刀絞。
男人幽深的眸子在這寂靜的夜裡越發深邃,他曾調查過是誰囚禁南珍這麼多年,可是被查出來的結果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城郊別墅的所有者在過去的十多年輾轉了幾十個人,調查出來的最後一個人是個馬來西亞的商人,可他派人調查過了,這個人在六年前就全家移民去了國外。而且他竟然一點關於那個人的消息都查不出來,顯然關於他的信息都被人可以抹去了。
而那座別墅就一直閒置着,他進去查看過別墅的構造,乍看之下是很普通的別墅,可是裡面明顯經過改造。
能在B市這個地方將一個人藏匿十年以上,卻一點風聲都露不出去,尤其在他這些年一直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尋找的前提下,這就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等想睡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有些亮光了。
五點。
轉頭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女人,溫柔寧靜的睡顏在外面微弱的光亮下有些模糊,長而濃密的睫毛時而微微顫動,小嘴半闔不闔的,呼吸綿長而輕柔,冰涼的眸底有絲絲溫柔瀰漫上來。
葉寧最近一段時間睡眠很淺,身邊一有動靜就會醒來。
“這麼早就出去啊?”她眯着眼睛,聲音在清晨有些沙啞。
“我有些事情要去辦,這幾天可能不會回來。你在家按時吃飯,有什麼需要就跟陳嫂說。出門也可以,但是記得帶着大兵。”他回頭笑了笑,說話間已經將襯衫的最後一顆釦子繫上,隨後拿起一套西裝穿上。
她眯着眼睛看着他,簡單得體的西裝很好的修飾着他的身材,動作很隨意,卻帶着性感。她的心就忍不住咚咚跳了起來。
“怎麼這樣看着我?是不是不想我出去這麼久,等我忙完了就回來。乖。”他走到牀邊,握了握她的手,聲音低沉又溫柔。
葉寧想起了昨晚那個電話,心裡猜測着他應該是要去找南珍吧。原本想開口問一句,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早去早回,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她眉目溫和,聲音軟軟諾諾的,讓人的心一下子就化開了。
許莫看着她的眸子,低頭輕輕吻住了她的脣,很纏綿的一個吻之後,他看了眼時間,“我該走了。”
“嗯。”她對他露出一個笑。
“他又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小聲的開口,“寶貝女兒,在家聽媽媽的話,爸爸回來給你買新衣服。”
她眉目越發溫柔,臉上好笑的看着他,“你可別買了,現在一個房間都擺不下去了。”
他笑了笑,然後下樓去了。
很快樓下便響起汽車的發動機的聲音。
她躺在牀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摸着肚子,剛纔她其實很想問他是不是去看南珍,昨晚聽他的口氣,南珍好像有什麼事情。可是卻沒有問,他不說就代表現在並不想告訴自己,而她既然選擇要相信,那就儘量不去懷疑。
雖然想通了,可心裡還是有些介意的,畢竟自己的丈夫對一個陌生女人表現出極大的關係,她想裝作漠不關心都難。
她閉上眼睛又睡了一覺,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起來。
今天是個好天。
手機放在牀頭,拿起來看了眼有一條未讀信息。
姚安安發來的一個調皮的表情。
她笑着敲打着鍵盤,然後迅速回了一個飛吻給她。
那邊過了十分鐘左右纔回復她,“準媽媽,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吧。”
她接着回覆,”是啊,你也不回來。說好給孩子當乾媽的。”
“我現在成天東躲西藏的,那個變態竟然查到了我的地址。”姚安安說完還緊接着發了個抓狂的表情。
她口中的變態就是冷燁,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神通廣大,竟然找到了姚安安住的小鎮,壓迫着校長把她給辭退了。然後還一度想將她帶回國,姚安安偷跑了,然後就成天躲避着那羣來抓她的保鏢。
“安安,你現在真的對他死心了麼?”她沉默片刻還是敲出了一行字。
若是真的死心了,她就不會在得知他訂婚消息的時候遠走他鄉,更不會這麼多年連面都不見一次。
那邊沒有回覆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來,有一行字跳了出來,“愛就像酒,醉人可也傷身。我追着他跑了那麼多年,現在年紀大了,累了。”
她看了沒有在回覆,就算隔着一個太平洋,可是她也能感覺到此刻大洋彼岸的女人落寞的神情。
葉寧起牀洗漱過後就讓陳嫂將早餐送到了書房,她最近習慣了在書房吃早餐,順便畫畫打發時間。
許莫是在走之後的第四天回來的,然後把葉寧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