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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內閣邸報:大明颯玥郡主李華梅徵東海倭奴凱旋,獻虜首十五萬級於午門!”酒樓裡的說書先生手裡拿着一張從託人從六科廊坊抄出的公告榜,向圍在身前的一大羣酒客眉飛色舞地說道:“各位看官或許已經聽說過了,那日颯玥郡主的座船達到通州碼頭的時候,一千多人足足花了三個時辰才把從倭奴國帶回來的戰利品全部搬上岸來。騾車排成的長龍一眼望不見頭,那一箱箱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啊!”
“乖乖,照你這麼說那該有多少銀子啊!”幾名酒客不由鬨鬧起來,“聽說那倭奴國土地人口尚不及我大明兩京之地,哪裡會有這許多戰利品?”
說書人微笑着搖搖手中的摺扇,啪的一敲桌面,“各位看官,您還別不信!我有個親戚正是通州碼頭的軍士,那天晚上還隨隊護送騾車進城了呢。你們知道嗎,那一輛輛大車裡全是黃澄澄白花花的金銀,算起來價值總有四五千萬貫!看看鑄幣局的情況就知道了,那裡整天整夜煙火不息還不就是爲了儘早把這幾千萬兩金銀鑄成錢幣嘛。”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感慨地嘆了口氣:“唉,活了大半輩子,倒是第一次聽說仗還有這種打法。秦皇掃百越、漢武定匈奴、隋煬徵高麗、唐玄討雲南,自古以來凡華夏與四夷爲戰,那一次不是弄得勞民傷財中原疲弊?故而所謂‘天子有道,守在四夷’,卻從來沒聽說過國庫越打仗越充實的事情。”
“所以說嘛,當今首相忠武王殿下雄才大略,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聖賢!”說書人激動得口沫橫飛,“《孫子》有云,‘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萁杆一石,當吾二十石。’這纔是最上乘的兵法啊!聽說現在帝國的臣民可以在倭奴國免稅經商開礦,收益可是田產地租的好幾十倍!”
立刻有人應聲附和道:“可不是嘛,那些擁有百頃千頃良田的財主們還有什麼了不起的?遠的不說,就這京城德勝門外有戶破落人家,前年跟別人借了百兩銀子的債去西洋經商,上個月回來的時候已經有近千兩銀子的家身了。如今啊,帝國的大軍前腳打到哪裡,立刻就有精明的商人後腳跟了過去。販賣軍需糧草,收購戰利品,這些都是賺錢的買賣啊!”
“這些算什麼?我聽人說啊江南很多工坊都在託人找門路向帝**購買倭國戰俘呢!這些奴隸只要給他們管吃管住就行,又不用出半分工錢,哪怕打死了官府也不會過問,在南京一個戰俘的價格可都已經炒到兩百銀幣了!”
“哎,你可別說啊,昨天你們看到送急報進京的軍使沒?陝西那邊又要打仗了!”
“打仗好啊!等帝**隊凱旋的時候,咱們也買幾個韃子奴隸去!”
“沒見識了吧!這回陝西犯邊的可是俄羅斯人!”
酒客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不時傳出一陣陣鬨堂大笑,店家乘着衆人興致正高,端茶送水也愈加殷勤。在酒樓靠窗一角,卻有兩人沒有參加這場喧鬧,反倒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
“我們當初支持蕭弈天,是爲了協助他匡扶國統,並不是要繼王錫爵之後塑造另一個挾天子以令天下的獨裁者。”李贄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現在的他是一意孤行窮兵黷武,這和我們的初衷相去太遠了。”
“卓吾先生,您說得不錯。蕭弈天自當政以來,就一再打壓讀書人在社會上的地位,反倒重用那些鄙下的販夫走卒之流。如此輕賤文人成何體統?”
李贄搖搖頭,“蕭弈天做的未必全錯,但他實在是走得太遠了!擡高工商士卒的地位、整頓財政吏治、爲國家選拔各行業的有用之材,這些本來都不是壞事。但如果不明白中庸的道理,不加以調和讓步而一昧蠻幹,這樣只會糾枉過正造成更大的禍害。”
“是啊,”他的同伴附和道:“內閣不計後果地限制地租,雖然表面上提高了佃戶的生活水平,但也造成了地價的大幅下跌。在全國各地,土地兼併的浪潮愈發猛烈,失去土地的流民多達數十萬計。他們或者成爲地主的長工,或者進城到工坊幹活,實際收入反而不如從前。唉,如此苛政歷朝歷代可是前所未聞啊!”
“這還不是爲了便宜那些商人?”李贄冷哼一聲,不屑地回答。“失去土地的農民越多,工坊就能以越低的價格僱傭到工人。不錯,這些商人爲帝國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和收益,但這並不等於帝國的一切政策都應該傾向他們!”他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又道:“前日我聽若秋所說,內閣已有意向在天相殿設立一個議政院,讓士紳甚至平民也參與到帝國行政決策中來,讓帝國的決策層能聽到更多廟堂之外的聲音。”
“這不是很好嗎?”
“問題在於議政院的人員構成!”李贄臉色鐵青,顯是極爲氣惱:“內閣預定的席位分配中超過三分之一是大商人和工坊主,再除去留給四品以下官員和門吏差役的席位,還有鄉紳耆老販夫走卒等等……最終讀書人能夠得到的不足兩成,可以說在裡面根本就說不上話!自秦漢以來,也從沒有哪個朝代輕覷儒家孔孟之學到了如此的地步!”
“是啊,卓吾先生,您現在可以說是中原文士當之無愧的領袖人物。全國數十上百萬讀書人——他們已經被內閣的暴政剝奪了科舉出仕的大部分希望和機會,都期待着您爲我們爭取一個公道啊!”
李贄搖搖頭:“哪怕是對於一個帝國皇帝而言,龐大的讀書人階層所施加的壓力也是難以拒絕的,但這對蕭弈天毫無意義。出身行伍的他,習慣於用武力來代替商討和妥協來解決問題。要想他讓步,唯一的可能就是讓他別無選擇。”
“但是,蕭弈天擁有強大帝**隊的效忠,單憑我們是無力和他對抗的。”
“不只是軍隊,”李贄皺着眉頭朝大廳中間那羣酒客呶呶嘴,“看看那些凡人們的想法吧。商賈和工坊主們支持他,因爲內閣的政策給予了他們前所未有的地位和權利;農民們愛戴他,因爲他們的短視只能鼠目寸光地看到更低的地租和賦稅;士紳和平民們更把他視爲戰神再世,因爲帝國的榮耀每一刻鐘都在得到增強。
“事實即是如此,民衆們總是有一種偏執的狂熱。他們渴望封狼居胥這樣的勝利,追求萬國來朝的威儀,崇拜引領帝國走向輝煌之路的鐵血領袖。蕭弈天做到了,他給予了民衆他們所願意看到的一切:勝利、征服、土地、財富、奴隸……然後再讓他們爲這些毫無實際意義的東西付出代價。天可憐見,征服海對面的幾個島嶼對江南的一個農夫意味着什麼?一場凱旋儀式和更沉重的賦稅,僅此而已。可悲的他們卻還要爲此鼓掌喝彩!”
“卓吾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們得不到任何的支持了?”
“不,還有人比我們更恨他。”李贄乾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就是那些坐擁千百頃祖傳田產卻變得一天比一天更窮的人。”
“真是不可思議!”於慶豐把一疊半寸厚的報告放在樞密院副帥閣的檀木桌上,“你看,這裡是乙酉戰爭的財務支出報告:一千五百萬兩白銀的直接軍費,八百六十萬的撫卹金、獎賞以及其他開支,總值四千七百二十萬銀萬曆通寶,相當於帝國太倉一年入賬的七成。”
“戰爭總是要花錢的。”慵懶地躺在圈椅上的慕容信光挪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端起一杯清茶貼近脣邊。“我只是很感興趣蹇尚侍郎拿到這份報告時是怎樣難看一副表情。”
於慶豐開心地笑了,“什麼也沒有。事實上他高興得不得了。看吧,這裡是戰爭的收益帳目表:首先是倭人支付的半數戰爭賠款即白銀一千萬兩,嗯,準確地說是七百五十萬兩白銀和五十萬兩黃金,剩下的一半以年產值摺合八十到一百萬銀幣的礦山永久開採權代替;按照《丁亥條約》規定,倭奴國每年還要向我們支付一千萬石穀物,折價約六百萬銀幣;另外,平倭遠征軍從佔領地各城市得到了大量貴重戰利品,總價值相當於兩千五百萬銀幣;最後一項收入來自於戰俘,朝鮮戰場上捕獲的四萬戰俘已經以四百萬銀幣的價格出售給了朝鮮王國,來自倭奴國本島的第二批總數超過二十五萬,就目前的進展來看達到四千萬銀幣毫無困難。”
慕容信光幾乎把茶倒在了自己身上,“四千萬!你不是開玩笑吧?那麼——”他拿過報告迅速瀏覽了一下:“總數是……八千五百五十萬銀幣,再加上約七百萬的年金!”
“八千八百萬,”於慶豐補充道:“這是考慮了差價和火耗以後的數字,總的盈餘則超過四千萬銀幣。哈,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啊,蹇尚都快高興瘋了。”
“你們兵部怎麼能這麼便宜他?”慕容信光笑道,“軍隊掙的錢當然應該由軍隊來花了。我這裡可還有兩個師的近衛軍沒換裝新式後膛火槍呢。”
“就算削減所有官員的俸祿也不會少你的軍費,這可是忠武王大人親口說的。”於慶豐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至於這筆錢嘛,還是要先交給戶部銷賬的。”
慕容信光動作誇張地搖搖頭,“難道我就不會心痛嗎?話說回來,那個女孩在倭奴國的表現真的很不錯啊。”
“就一個十九歲的少女而言簡直是天才了,”於慶豐漫不經心地回答,“不過她好歹也是出身將門啊。嗯,又多了一個瓦蓮莉婭嗎?”
“這方面你完全不用擔心。”慕容信光放下茶碗站起身來,神色略顯陰沉。“李華梅是地位尊貴的大明颯玥郡主,和非我族類的俄羅斯人完全不同!如果可能的話,我倒希望她真能成爲忠武王側妃。”
於慶豐苦笑着搖搖頭,“上次你不是說再不過問大人的家事了嗎?怎麼,給長公主做了回媒還嫌不夠?還要再來一個郡主?”
慕容信光重重哼了一聲,“我纔不去過問呢!上次被你拖累的還不夠嗎,好端端的扯上我幹嗎?拜託,別再提這個危險的話題了好嗎,我纔不到三十歲,不想這麼年輕就被御衛隊秘密處決。好吧,忠武王大人讓我們給予參戰建功的軍隊榮譽性的獎勵,你看這事怎麼辦?”
“我昨日和大人談過,他已經同意了兵部的提案:在所有立下卓著戰功的近衛軍團軍旗上添加一道特別的龍紋徽記,按照功勳的大小和次數分爲金銀銅三等。功勳軍團可以得到帝國兵部的政策傾斜,優先獲得裝備更新和兵員補充,甚至獲得經費自行擴大編制,參與輔助作戰的國防軍衛也可以參照此例。金龍近衛軍團可以提升爲御衛隊,金龍國防軍也可以提升擴編爲近衛軍。現在就等你們樞密院把功勳單位的名單報過來了。”
“我改天派人給你送過去。”慕容信光重新拿起財務報告,審視片刻後道:“乙酉戰爭我軍的傷亡並不算小,兵員減員大概在三萬五千左右。遼東軍的損失當然不用太過操心,但我們自己的士兵缺額就必須要儘快解決了。最近的幾次軍事會議都和俄羅斯有關,我琢磨着快要和他們動手了。唉,六個師的近衛軍,還是不太夠用啊。”
“說到底你還是瞄上了那幾千萬啊。”於慶豐笑着從他手裡搶過報告,“你說的我們不是不清楚,兵部如今也正在對駐守各地的國防軍進行全面清查。名義上我們帝國擁有兩百萬軍隊,可實際上呢,在籍的往往不過十之三四,真正有戰鬥力的更爲缺少。我的計劃是將國防軍削減到一百個衛,加上禁軍八衛共六十萬五千人;相反,近衛軍的數量需要大大增加,先期目標是達到十二個師共十八萬人。如此一來,再加上十五萬外籍兵團和八萬海防軍,樞密院就有了隨時往海外投放四十萬士兵的能力。”
慕容信光不以爲然,“我不要計劃,要實實在在能夠上戰場的士兵!陝西邊境上的摩擦越來越激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成爲戰爭的導火線!一旦忠武王大人定下了戰爭的決心,帝**隊就必須馬上開赴前線。”
於慶豐輕輕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敲着桌面。“你覺得戰爭真的會爆發嗎?我是說,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沒有。”慕容信光毫不猶豫地回答,“這次邊境衝突已經帶上了太多政治意義。刑部的探子向我回報,京師的大街小巷都已經開始議論紛紛,幾乎所有的民衆都支持……或者不如說是要求我們與俄羅斯開戰。甚至可以這麼說,一次懲戒性的軍事行動已經不足以安撫他們,民衆想要看到的是一場征服敵人的全面戰爭,讓我們戰無不勝的軍隊去震懾他們、驅趕他們、毀滅他們!然後帶着一張條約和滿車滿船的戰利品、賠款和戰俘凱旋而歸。”
“這麼說大人當年的構想已經實現了。”於慶豐臉色一變,喃喃地說道。
“你說什麼?”
於慶豐卻沒有作正面的回答,“據說古代的君王喜愛豢養一種獒犬,使用死囚犯人的血肉來飼餵它們。這些畜生食髓知味,從此便不再進食其他食料,成爲最殘暴兇狠的食人獸。”
“你的意思是——”
“中國的民衆已經嘗過了戰爭之血的鮮美,因而他們渴望着戰爭,渴望着敵人更多的血。爲此他們會狂熱地支持忠武王大人,支持這個不斷帶給他們勝利的‘神’。”於慶豐激動地一把抓住慕容信光的胳膊,“真不敢相信,大人他真的以一己之力做到了!一千年以來,帝國的邊境不斷退縮,一次次的失敗使得人民在戰爭的陰影中只能看到苦難,令他們對戰爭愈發抗拒和畏怕,就像搖尾乞憐的叭兒狗一樣任人宰割。哼,要想不被狼吃掉,自己就必須變得比狼更加兇狠、更加令人畏懼,甚至……把狼也變成自己的食物!”
1587年6月11日,蒙古國,陰山西麓。
廣袤的大草原上,一望無垠的碧綠間星星點點散佈着數不盡的牛羊馬匹。一長列馬車像條黑色的長蛇般蜿蜒前行,車上沉重的貨物壓得車輪吱嘎作響。這支隊伍大約在百十人上下,他們身穿臃腫的氈衣,在初夏午後的陽光下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領隊的貨主仰頭遮着臉看了看偏西的日頭,招呼衆人停下來歇腳。很快,人們三三兩兩坐在了一起,拿出乾糧埋頭吃喝起來。
“老爺,你快看那邊!”一名夥計驚愕地喊了起來,遠遠指着西面地平線上升起的滾滾煙塵。
“在那裡嚷嚷什麼?”貨主站起身來,一手扶着頭頂的氈帽高聲道:“怕什麼,我們纔不會遇到危險呢。這裡可是在蒙古國境內,帝國公民是受到保護的!”
儘管如此,夥計們還是一個個把沒吃完的午飯揣回懷中,站起身走到一輛輛馬車旁,警惕地注視着逐漸由遠及近的馬隊。沒過多久,已能分辨出來人約在百騎左右,約有半數身着蒙古族服飾,其餘的則是金髮碧眼的異族人。
這一羣騎手呼嘯着衝到商隊跟前,先示威般的圍繞人羣飛馳了幾圈,這才停了下來。爲首的一名異族人策馬上前,頤指氣使地揮着馬鞭,大聲呵斥着什麼。
“隊長問你們車上都裝了些什麼?爲什麼要擅自入境?”一名蒙古裝束的漢子翻譯道。
“我們是帝國的商人,這些車上裝的都是待售的貨物。”貨主不慌不忙地回答,“您看,這是過關時辦的文牒手續。”
“這裡是大俄羅斯帝國的領土,只有俄羅斯大沙皇簽發的通關文牒纔有效力!”馬隊首領一揮馬鞭將貨主遞過來的證件打落在地,瞥着眼高聲吼叫道:“我要扣留你們所有人!沒收車上的一切財物!”
“這裡是在蒙古國境內,我們是大明帝國的臣民!”貨主毫不讓步地一口回絕道:“你沒有這個權力!”
“我的話就是權力!”首領大喝一聲,從腰間拔出彎刀,“哥薩克的軍刀就是權力!”
“你們這是公開搶劫!”貨主臉色大變,不由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上了馬車的車廂。
哥薩克隊長臉上露出邪笑,“你說對了。”
“這樣的話,”貨主也笑了起來,“我們可要自衛了!”
“你!”哥薩克隊長驚呼一聲,不敢相信地看着對方手中變魔術般出現一把上膛的弩機。那百多名商隊夥計也紛紛從馬車的各個隱蔽處拿出各色武器,更有甚者直接射出袖箭飛刀什麼的。俄羅斯人一時猝不及防,轉眼間便已有三十多人墜下馬背,其餘的也各各爲機弩刀槍所指動彈不得。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哥薩克隊長絕望地吼道,在剛纔剎那間的搏鬥中,對方的人手錶現出了頗爲專業的軍事素質,這顯然不是商隊護衛這類散兵遊勇所能具備的。他們之中倒也有幾人爲哥薩克的馬刀所擊中,但氈衣破裂之處竟然反將刀鋒彈開,下面露出鐵甲的黝黝光彩。
“大明國防軍寧夏衛所部。”貨主冷冷地回答道,“動手吧,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派出去的狩獵小隊又是一個人也沒回來!”俄國車爾勒格斯克要塞內,一名身材粗壯高大的男子正滿腔怒火地在會議室中來回走動,一面揮舞着拳頭高聲喝道:“梅爾庫羅娃公爵,您不是想沙皇陛下報告說遠東地區的政局已經安定下來了嗎?怎麼現在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瓦蓮莉婭抱着手立在一旁,美麗的臉龐上冰冷若霜。“請您弄清楚,尤里·蘇伊斯基大公,我向來都反對您一直堅持的狩獵計劃!我想需要再次向您重申一遍:瀚海沙漠以東的蒙古聚落是受到中國人保護的,而中國是我們的同盟!是誰授權您在盟友的國境內‘狩獵’的?”
“大俄羅斯帝國的擴張不需要任何的限制!”尤里蠻橫地答道:“從莫斯科到這裡幾千哩荒無人煙的路程我們都走過來了,怎麼會被一紙薄薄的條約束縛住手腳呢?更何況,您私下和中國人簽訂的那個什麼所謂《中俄密約》根本就不具有任何效力!”
“您這是什麼意思,尤里閣下?”瓦蓮莉婭氣得俏臉發紅,“遠征軍離開莫斯科的時候沙皇陛下親口授予過我便宜行事的全權!”
“不錯,可是您簽約的時候伊凡陛下已經駕崩了!哼,沒有徵得費多爾沙皇和戈都諾夫國舅的同意就擅自和外國締結協議,多虧陛下看在您過去的功勳上纔沒有深究!要知道,前些日子莫斯科城中可是有不少的謠言說您是中國派來的間諜……”
“蘇伊斯基大公,您太過份了!”瓦蓮莉婭厲聲喝道:“我要提醒您,在中國人的幫助下,我國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了立窩尼亞的出海口!別忘了這是我們勞師十萬苦戰二十多年也不曾獲得的!還有克里木地區的光復呢?難道這就是我們對朋友的回饋嗎?”
“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誰知道那些黃皮膚的傢伙們安了什麼心!不管怎麼說,已經陸陸續續有五六百名俄羅斯士兵失蹤了,您的盟友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如果他們不願意回答的話,我倒不介意親自登門拜訪。”
“你瘋了嗎!”瓦蓮莉婭吃驚地叫了起來,“你該不會想要和中國發動戰爭吧?”
尤里陰惻地笑了起來,“爲什麼不呢,梅爾庫羅娃小姐?您應該會比我們更清楚,中國是多麼的富庶、多麼的繁華!他們的國庫裡是取之不盡的金銀珠寶,他們倉廩裡是堆積如山的稻米穀物;您竟然要我們的勇士在這樣一座巨大寶庫面前止步不前?讓他們在唾手可得的豐盛宴席面前啃着黑麪包?如果我們中有人瘋了的話,您說會是誰呢?”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判斷能力嗎?我們二十五年戰爭所不能得到的東西,對中國來說卻只是舉手之勞!全歐洲畏如虎狼的奧斯曼土耳其,在中國的力量下也只能俯首求和!難道你認爲俄羅斯會有力量和這樣一個大帝國開戰嗎?”
尤里卻冷漠着不爲所動,“我說過,開戰的決策權在於費多爾沙皇和戈都諾夫國舅。”
“我是遠征軍最高指揮官,我有權拒絕執行這樣的命令!”
“那麼您就被免職了,瓦蓮莉婭·梅爾庫羅娃小姐。”尤里平淡地回答:“這是沙皇陛下和國舅大人臨行前授予我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