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符拉迪沃斯託克

幾乎在戰爭爆發十二個小時之肉,東西伯利亞步兵第四師和第七師便在烏格洛沃耶一帶迭次失利的戰鬥後,都退到了符拉迪沃斯託克,憑藉要塞守衛這座城市,次日22時,東北軍便抵達距離符拉迪沃斯託克僅不過只有十數公里外的地區。

那些甚至還未能適應戰爭已經爆發的市民,就真切的感受到了戰爭的氣息——遠程重炮第一次將炮彈打向港口的艦隊,因爲偏差很大的關係,炮彈不是被打到了冰封的海面上,就是落到城內。也正是從那時起,符拉迪沃斯託克這座陷入圍困中的城市,便處於一片惶恐之中。

2月10日,是星期日,在這一天從清晨開始,城市的市民以及休假的官兵,便聚集教堂附近的廣場上。

在祈禱開始時,史特塞爾同他的夫人就到了教堂,從符拉迪沃斯託克各個教學裡召集來的二十個海陸軍牧師穿着聖裝,虔誠的祈求着上帝,保佑他們贏得這場戰爭,擊敗那些殘酷無情的敵人。

在戰爭爆發的七天以來,太多的謠言從從前線傳來,面對在以兇狠而凌厲的攻勢一路從邊境打到符拉迪沃斯託克城外的東北軍,再也沒有人說中國兵不堪一擊,更不會有人提到什麼一個俄國兵可以擊倒三個中國兵。反倒是一個新的謠言在戰場上以及城市中傳播着——中國兵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他們可以在夜間從天空衝向地面,而且像是擁有不死之軀般,子彈打在他們的身上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當然這只是謠言,甚至在將軍的口中,這是士兵們掩飾自身膽怯的行爲,但有時候面對不可思議的事實,人們寧願相信謠言。就像現在他們的祈禱,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希望上帝能夠保佑他們戰勝魔鬼。

牧師們手提的香爐內慢慢升起一股股暗藍色的煙,聖音團婉約的和着祈禱詞,提着香爐的牧師們祈禱着緩緩前行,沿着街道行進着,遠遠的爲俄羅斯的士兵們祈禱着,爾後祈禱的隊伍又走向普希金街,向尼古拉廣場走去。

突然,遠遠傳來隱約的炮聲,那是中國人的攻城重炮,一顆越來越近的炮彈拖着尖銳的破空聲飛來,接着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那巨大的煙雲幾乎吞噬了整個廣場,那是一枚接近一千磅的攻城炮彈爆炸的效果。

在爆炸的煙雲吞噬了街道,將附近的一座大樓炸塌的同時,正在遊行中的人們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四散奔逃着,地上到處都是帽子,其中不乏名貴皮草製成的帽子,甚至還有昂貴的皮草大衣,都被人們丟棄了,驚恐的人們甚至直接從跌倒在地的人們身上踏過,許多人沒有被炸死,卻被自己的同胞踩死了。

史特塞爾和他的夫人及周圍的隨員們,也被奔逃的人們擠散了,將軍的軍帽擠掉了,腰也被撞痛了,將軍夫人非但被擠倒在地,甚至就連那皮草大衣,也被在驚恐逃跑時被脫掉了,史特塞爾並沒有看到他的夫人,只是以爲她跑到了前面去了,於是就根着人羣跑到附近的房子下面藏着,直到鑽進那個地下室之後,他纔算清醒過來,

廣場上全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丟下的大衣、帽子、圍巾,還有滿地的屍體,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有數十人被驚恐的人們踩死。直到一切都結束之後,纔有一些士兵來收容傷員,並蒐集散落的東西。

而這時,城外的炮火已經移向的港口,他們炮擊城市和內港的炮火,有時猛烈,有時緩和,總之,整整炸了一天,雖然這種炮擊並沒有引起真正的嚴重性的破壞,但在所有人的腦海中卻形成驚惶不安的印象,此時,這座城市每時每刻都在承受到炮擊的危險,這無疑加劇了市民甚至軍人驚恐,尤其是那些沒有準頭的流彈,誰也不知道它會落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奪去什麼人的性命。

而海軍則更爲惶恐,儘管主力艦隊都在康斯坦丁港過冬,但在這裡仍然有幾艘輕巡洋艦,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被凍結在港口中,也正因如此,軍艦成了固定的靶子,一艘雷擊艦甚至被重型炮彈直接擊中了艦身,瞬間就被炸沉入冰封的港灣。

當天傍晚,在史特塞爾的司令部裡召開了海陸軍將領的緊急會議,討論今後的要塞防禦問題,會議一開始,史特塞爾便要海軍操作他們的火炮向城外的華軍炮擊,以報復他們對城市的炮擊。

“可是,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中國人的重炮部隊在什麼地方!”

柏勒上校立即反駁道,作爲海軍軍官,現在他和他的軍艦隻能固守在這裡,至少在海面解凍之前,只能呆在這裡任由中國人轟炸。

“照着發出炮火的地方射擊,照着發出炮聲的方向射擊,總而言之,不管你們怎麼射擊,但必須要做到的是,明天就要把中國人的炮兵陣地炸燬,否則要塞就會被他們夷爲平地!”

史特塞爾大聲命令道。

“我會用一切辦法去做……”

“不,你一定要把他們全都幹掉,因爲今天,他們的炮彈炸死了我們兩百多個市民,並且有超過二十個市民被驚恐的人們踩死,其中還有112個女人和孩子,更不要說那些受傷的人們了,甚至我和我的夫人也在這次炮擊中受傷了……”

就在史特塞爾的話聲落下時,外間傳來的爆炸聲由稀落變得急促起來,顯然,這又是一次密集的彈襲。

這一夜,炮擊與反炮擊整整響了一夜,當東方的天際發亮,太陽開始跳出海平線的時候,想了一夜的炮聲,再一次變得凌厲起來,炮彈穿過晨空吱吱的朝着符拉迪沃斯託克飛來,那些被嚇壞的市民再一次被炮聲驚醒,他們躲在地下室裡一面祈禱着,一面緊張的往着地下室的房頂。

與此同時,符拉迪沃斯託克北方的要塞上,這時同樣也是一片繁忙,手們在炮壘上忙活着,把大炮轉到一定的方位上,炮臺裡的值班部隊,都在做着準備以擊退敵人的攻擊,堡牆上的都牆加了哨兵,預備隊接近前線,這座城市已經準備迎擊敵了。

與前幾日不同,今天的炮擊似乎比以往更爲密集,炮彈不斷的落在炮臺和炮壘胸牆上,在要塞上炸出一道道煙雲。

幾乎是在炮擊開始的瞬間,唐德拉夫便感覺到今天與過去的不同,他立即騎馬前前線去,他在半路上就斷定敵人擊最厲害的地方,是第五號炮臺與第六號炮臺之間的中間地帶。

“洛維奇,你要去什麼地方?”

整整一夜都在眼鏡蛇堡觀察中國人炮兵陣地的柏勒見到康德拉夫後,便立即趕上了他。

“去6號炮臺!”

“那我們正好同路,我準備在那裡設立一個觀察所!”

兩位將軍在6號炮臺後方的深谷裡下了馬,然後步行爬山,對於防禦者來說,大山從來都是最好的助力,半路上,他們遇到了幾名受傷的水後人。

“上等兵,你們是從那裡來的?”

“就是6號炮臺!”

水兵指向山頂的炮臺,

“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中國人炮擊很厲害,整整一夜,連讓我們喘氣的功夫都不行,我們的長官威廉少尉陣亡了,從軍艦上帶來的大炮被炸燬了一門……”

“最厲害的還是中國步兵,我們甚至都沒有發現他們,他們今天發起攻擊的時候,幾乎就是貼着戰壕發起的進攻,如果不是鐵絲網擋住了他們,現在沒準他們已經打到炮臺……”

水兵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話聲聽在康德拉夫的耳中,讓他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兩人沿着通往炮臺的小路,向上爬着,當他們抵達了炮臺的時候,在他們前面,是遭受重創的陣地,右邊第五號炮臺,這會完全籠罩於炮火之中,在五號與六號炮臺之間的防禦陣地上,更是有如月球表面一般,到處都爆炸的彈坑。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那一半被炸燬的胸牆和藏在戰壕中的兵士,左邊靠近大海的七號炮臺也看得非常清楚,不過那裡卻沒有遭到太多的炮擊。

“看,中國人打十炮,我們的炮臺才只能回一炮,”

康德拉夫的眉頭緊蹙着,指着遠方的陣地說道。

“昨天,我們的陣地離炮臺還有五俄裡,而現在,卻只有兩俄裡,我們的部隊根本就擡不起頭來,中國人的炮火太密,他們的步兵進攻時,落在陣地上的炮彈就像是雨點一樣,我敢說,中國人的火炮肯定是最新式的速射炮,要不然,絕不會打出那麼密集的炮彈!”

康德拉夫又指着炮臺說道。

“相比之下,我們的炮臺上,大炮幾乎都是老式的架退炮,而且我們的大炮都是使用黑火藥,中國人的大炮用卻是無煙藥,所以,我們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的陣地,只有等到晚上藉助炮焰才能發現他們,所以,我們只能被動的任由他們炮擊……”

將軍們繼續向前走着,他們的到來讓炮臺臺長克列耶姆列夫驚訝的睜大雙眼。

“將軍閣下,您們怎麼來了,現在中國人正在進攻這裡……”

“所以,我們纔要來這,中國人今天的攻勢怎麼樣?”

“和昨天一樣,他們不停的打炮,等到你不耐煩的時候,他們的步兵就會不顧一切的像瘋了一般的進攻,完全就是一羣瘋子!”

克列耶姆列夫如實的回答道。

“不過既便是瘋子也會被打死,就是,他們的大炮太多,打的我們根本擡不起來頭,有時候。即便是在堡壘中,也擡不起頭來,他們的炮實在太多了!”

炮實在太多了!

又一次,柏勒聽到了這樣的話語,似乎像是要印證這一點似的,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密集的爆炸,那爆炸聲連綿不斷,就像是中國鞭炮一般,朝着爆炸聲音傳來方向看去,只見在前沿陣地中一座孤立的堡壘完全被一片黑煙所籠罩,從望遠鏡中看去,根本就看不到那座小型堡壘的模樣——炮壘已經完全被炮火所吞噬。

“我的上帝……”

目睹着那座在炮火中搖搖欲墜的炮壘,柏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終於知道爲什麼陸軍部隊總會重複着那句“他們的炮太多了”。

“看到了嗎?”

康德拉夫苦笑道。

“這就是中國人進攻的方法,他們的大炮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夷平,你看那裡,應該可以看到中國軍隊在進攻,可是我們的部隊卻被炮火壓的擡不起來頭,所以他們會抓住這個機會進攻……”

柏勒沉默着,他只是看着那黑煙的煙霧,好一會才說道。

“看來,只有要塞能夠阻擋他們!”

要塞有堅固的胸牆,有蛇腹堡,有射擊孔,那一切都可以阻擋中國人的炮擊。

“只有要塞還不夠,你看……”

唐德拉夫的手指着第五號與六號炮壘之間說道。

“中國人似乎是想從這裡獲得突破,如果他們從這裡突破的話,那麼我們的炮壘就會被孤立,到時候,他們很輕鬆的就能打下孤立的炮壘,就像那座炮壘一樣……”

話聲微微一頓,康德拉夫指着身後遠方的眼鏡蛇堡說道。

“如果他們突破了這裡的炮壘,那麼他們很容易就會抵達棱堡線,然後繼續突破他們的中間陣地,徑直攻進城裡,因爲所有的堡壘中間陣地的防禦工事都極爲薄弱的,都是在戰爭爆發後臨時修建的,只能靠那些野戰碉堡加以控制,而且他們的火力非常薄弱……”

兩人騎着馬沿着山路來到炮壘與後方要塞之間,滿是冰雪的山坡上到處都是鐵絲網以及用土木建成的簡易碉堡,那就是要塞與要塞之間的中間陣地,也是整個防禦體系中最爲薄弱的環節。

“我有一個想法!”

看着那山坡上簡易的碉堡,柏勒突然開口說道。

“既然中國人是想趁我們擡不起頭來的時候進攻,那我們也許可以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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